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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蘭軍港行,朴次茅斯與英國人的記憶

(撰文/圖片_張海律/大志、編輯_Rita)曾經,大英帝國的觸角通過海洋遍布這個藍色的星球,沒有任何一個路上帝國能與之媲美。五個環繞英格蘭的港口,像日不落帝國的光輝般向四海輻射,引以為傲的米字旗永遠沐浴在陽光里。三百年的光輝在歷次戰爭中早就黯淡無光,曾經龐大的殖民地體系也在近代獨立運動中分崩離析,只有那些軍港,依然遙望著屬於自己的方向。還好,這些碼頭留存了下來給後人憑弔。


港口巡遊

不列顛的傳奇及諸多的輝煌由這裡開始——朴次茅斯軍港,這裡也是我探尋「日不落」帝國輝煌殘餘的第一站。自英阿馬島戰爭之後,朴次茅斯作為英國最重要的軍事港口,開始對遊人開放。西方軍事強國,將海軍基地開放給公眾參觀,已成為一種展示軍事力量和國威的慣常手段,既能追懷歷史又榮耀當代,激發出無法替代的民族自豪感。當然,軍工重地始終被牢牢控制在難以逾越的紅線之內。作為英國女王天下布武的一把利劍,英國皇家海軍的朴次茅斯軍港,位於英格蘭的南部。我到訪的時候,與英國獨有的細雨為伴,低壓的雲層和漸隱漸現的日光似乎暗示著大英帝國的日薄西山。

在現代戰爭史上,朴次茅斯曾連續成為敦刻爾克大撤退登陸地和諾曼底登陸策劃地,如今依然是皇家海軍三個現役基地之一,英國近三分之二的水面長期停泊有艦艇。作為每年接待70萬來訪者的旅遊名勝,已能把雙腿走斷的歷史港區(Historic Dockyard),也只是軍港中很小的一部分。時間充裕的話,可以買張隨淡旺季28—32英鎊不等的通票,在一年內挨個慢慢看;時間緊張的,也可以選擇幾個重點,花幾小時個別品鑒。而僅有一整天時間的我,雖儘早從倫敦趕來,即便有著強烈的求知貪慾和合理的參觀計劃,依然不能盡掃全貌,留下皇家海軍博物館、海軍火力演進展示館、海軍陸戰隊博物館、潛艇博物館以及M33戰艦等多處精彩未入的遺憾。

認識港區概貌的最佳方式,當然是先走它一圈。而且,還有機會看到那些你不能踏足的真刀實槍大傢伙。可容納三四十人的小艇離港前,偏偏也是雨勢最大的時候,船員不得不將厚實的透明帷布拉嚴實。於是,那些巡邏艇、45型驅逐艦和直升機母艦,就成了一幕幕逐級放大的霧中風景。目不能及的更遠處,也不用指望能看到曾經停泊中國香港和攻克馬爾維納斯群島的三艘無敵級航母,它們都在近十年間紛紛退役,其中曾經的旗艦「皇家方舟號」,更是在兩年前,以290萬英鎊的廢鐵價,賣到土耳其,拆解回收後成為剃刀片和易拉罐。不列顛的輝煌自此沉沉地睡去,在現代的大國排位中,劃向了二流國家。

陰雨中,我坐上一艘小艇在港口的海浪間沉浮,艇上坐滿了法國學生,船長濃重口音的英語,似乎並不能引起學什麼的共鳴,他們竊竊私語,像一船嘰嘰喳喳的小鳥。船長怒吼著:「都給我閉嘴」,海灣里才暫時恢復了寂靜。糟糕的天氣和對牛彈琴的解說,原定45分鐘的航程,被縮減至半小時,就將小谷雀們送到軍港的另一端——如今成為購物中心的奧特萊斯。

行動基地成了「遊戲 大廳」。


1860勇士號

以128米之長蓋過一座足球場的這艘蒸汽裝甲船,挺拔著前後三處的衝天桅杆,驕傲地矗立在舊港南側,仿若一個等待發令槍的短跑好手,只待一披上風帆,就能繞著地球撒腿狂奔而起。作為一個半世紀前軍備競賽的贏家,他曾經把最強對手——法軍鐵甲戰艦「光榮號」(La Gloire)甩出好幾條街。他覆蓋了木材、鋼鐵、風帆和蒸汽等技術新舊更迭的時代,在1860年12月29日剛一下水,就以9284噸的排水量、17.5節的時速和左右前後對發的40門火炮,成為世界上最大、最快和火力最猛的戰艦。

上層甲板鋪著光潔又濕滑的珍貴木板,武裝層甲板則整齊和均勻地密布著征服第三世界的火炮和槍械,幾隻吊床和餐桌炊具竭力證明著遠洋生活的苦中作樂,下層和鍋爐房,則讓人見識了軍銜差異是如何體現在居所差異之上的。

新畫廊關於1914- 2014 的皇家海軍故事。

然而,「1860勇士號」雖被形容為「兔群中的黑蛇」,卻在由它引發的新一輪軍備競賽和技術創新中,迅速地被刷了下來。10年後,無桅杆、更機動的「蹂躪號」誕生,「勇士號」漸被邊緣化,此後更像是淪落貴族一般,在退役後做起了補給船、浮動平台甚至石油噴嘴載體的「低等體力活」。

1987年「勇士號」回到朴次茅斯軍港後,以維多利亞時代最後一艘還能踏足軍艦的身份,獲得高規格禮遇。不過,船頭高抬著的那位古希臘黃金聖鬥士,只是仿製品,原版在1868年某次北上蘇格蘭的航行中,被同胞皇家「方舟號」剮蹭進深海里了。走出大船,對面艦首的廣告牌上大字寫著,「1860勇士號,承接各類婚慶和會議。」或許,由於腐蝕原木和鋼鐵的力量,時間才是遠勝於炮火的強敵,募捐和活動籌款,才能讓傳奇得以勉強延續。

作為歷史港區門面的 1860 勇士號。

刺激的模擬演練與港區生活

6號船塢——自維多利亞女王時代起,締造英國海上輝煌的艦船設計中心,被巧妙地改建為一處體驗中心(Action Stations)。在6號船塢的對面,已經被改造為面向未來的4號船塢,它的輝煌歷史被新建的航模實踐基地巧妙地隱藏了起來。2001年,約克公爵安德魯王子為其揭幕時,從頭玩到尾之後曾經感慨:「我在海軍服役那麼多年,為女王從阿根廷手裡收復回福克蘭群島,可還遠不及在這兒的20分鐘刺激。」

雖然是英國重要的港口,但一如歐洲所有城市景點那樣,這裡「人煙稀少」,面對花樣百出的次時代體驗科技,我幾乎從來沒有排過隊,甚至霸佔著某項「高科技」玩具良久。船塢內部的布置有種「加勒比海盜」般的既視感,在雙層甲板之上,煙霧效果配合著聲光電系統,模擬著海戰中的某些場景,戰爭被設計成遊戲和挑戰關卡。我曾嘗試在VR技術支撐下的灰隼直升機座艙內,低空掠過河谷,上下翻滾著追逐目標;我曾嘗試操縱架設在岸邊掩體之內的一比一模擬機槍,抵禦著不斷湧上沙灘的登陸之敵;我曾嘗試指揮著由19艘的衝鋒艇組成的編隊,冒著漫天的炮火協助人質逃生;我曾嘗試作為「君主號」戰列艦的最高指揮官,到馬六甲海峽與海盜船進行了半個小時的真實海戰。我還曾想挑戰更加真實的極限,比如難度係數5.4的英國之最——朴次茅斯軍港室內攀岩壁,不過最終我放棄了,因為我的雙手在顫抖。

畫作里的納爾遜上將。

百年前的朴次茅斯是什麼樣子?那時候的社會是什麼樣子?我想像著影視作品中展現的模樣——布滿淤泥,細碎的腳步以及滿地的木屑和醉卧甬道的醉漢。過快餐店模樣的7號船塢,在一座紅牆圍裹的訪舊城門背後,來到了百年前的朴次茅斯。聰明的海港信託基金會用盡手段還原了20世紀初年「無畏級」戰列艦的建造作坊。

在這裡,每一個參觀者都將成為一名學徒,去體驗那個遺失的時代。「一名學徒」聽著挺輕巧。這些學徒們,或與金屬木材為伴,終其一生與海無緣,用他們的雙手焊接拼裝出稱雄四海的無敵戰艦;或被禁錮在龐大艦船最深的底艙,用雙手催動著巨大的蒸汽鍋爐,向7.8米的螺旋槳不斷輸送著蒸汽動力;或站在14米高的桅杆頂端,迎著風浪和熾烈的陽光,揮動著雙色旗,用旗語向遠方傳遞著信息。特拉法爾加海戰中,納爾遜將軍的那句 「英格蘭人人盡職」,就是用這種方法傳遞出去,激勵著每一名皇家海軍戰士,最終贏得勝利。人們只記住了納爾遜、特拉法爾加、英勇的皇家海軍。我相信,沒有人會在意與銘記這些「學徒」。


納爾遜勝利號

「我要你拍攝到戰艦的每一個細節……」「給我來一份英國戰列艦的全彩圖集……」自從我的朋友圈裡開始傳播我行蹤的消息後,那些平時對購物不屑一顧的直男們,瞬間暴露了自己軍迷的本色,加入了代購的大軍,並清晰確鑿的下達命令,「我要『勝利號』,無論如何你要幫我去看看它,去幫我親眼看看納爾遜誕生奇蹟的地方!」這是一名技術宅的心聲,他們像千里之外的旅行指南般的精準,似乎他們的靈魂與我同在這裡。

「納爾遜勝利號(HMS Victory)」,英國海軍的驕傲,如同美國人在「二戰」中豎起的那面「硫磺島旗幟」般的存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海軍上將納爾遜指揮著這艘常勝戰艦,締造了「日不落」帝國海洋霸權的一系列輝煌。這裡不但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傳奇豐碑,更是全世界軍迷瘋狂崇拜的經典,直至今天,這艘陪伴帝國輝煌了250年的老古董,依然是皇家海軍在冊的唯一一艘風帆戰列艦。作為國家精神的象徵,即使「勝利號」的維護費用高昂,英國人依然願意從捉襟見肘的國家預算中擠出經費供養它。

納爾遜勝利號正面。

在偌大的港區,耗費了24公頃優質橡木林地打造而成的「勝利號」閃著金色的光輝。它呈現著與眾不同的高規格待遇,人們在艦橋前的懸梯口排成整齊的隊伍,在講解員的帶領下規規矩矩地完成一次「人民大會堂」之旅。從位於艦船頂層的會議室開始,隔著門框一瞥納爾遜將軍雕樑畫棟精美絕倫的起居室。從美國獨立戰爭到法國大革命再到特拉法加海戰,納爾遜曾在這裡附身凝視著海圖,若有所思地踱步,在這裡他一次次英明地指揮完成了勝戰。一切以追憶納爾遜的蹤跡為主導,由上而下,直至逐漸低矮和逼仄的三層火炮甲板以及更深層的燃料和動力甲板。1805年12月21日的特拉法加海戰中,「勝利號」取得英國海軍史上最重大和壓倒性的勝利,納爾遜自己卻不幸中彈,當被船員抬到最底層甲板治療區時,軍醫卻執拗地堅持著先來後到的原則,而錯過了救治的黃金時間,將星隕落。

作為皇家海軍的標誌,「HMS勝利號」的正式名稱為「女王的船隻」(Her Majesty』s Ship),可固執的英國人依然以「納爾遜勝利號」稱呼這艘無敵戰艦。


瑪麗玫瑰號

「勝利號」巨大的陰影里,藏著一隻個頭也不小的開口飛碟,在海底長眠了437年後,英國在1982年組織大規模打撈工作,將「瑪麗玫瑰號」6%的部分上岸乾燥、分類鑒別、復原場景,嚴格按著船層和400多名船員的不同工種,建造起一座收攏殘骸並回首古代的沉船博物館,並為實現文物的乾燥保存條件,而為其披上一件最新潮流的、價值2700萬英鎊的飛碟式鋼鐵建築外套。如今它已經成為躲藏在港區最古老的文物——都鐸王朝16世紀初的「瑪麗玫瑰號」戰艦。亨利八世在即位的第二年(1510年)建造了這隻當時最大的戰艦,服役了34年後,在與法軍交戰時,因傾斜過度導致炮門進水,沉沒在英格蘭南部的索倫特海岸外。

打撈出來的手術器械。

撈上來的大批木條,被重新拼接成大概的骨架並箍出三層船形,從平行排開的三層長廊透明玻璃窗,可以將瑪麗玫瑰的外形打量仔細。而被打撈上來或仿製做舊的艙內物件,則被分門別類地放置於同為三層的博物館東側空間。刀劍和弓箭等冷兵器以及原始土炮,與木碗、皮靴、鵝毛筆、弦樂器,形成了戰備與生活的有趣對比。莫非,那時海軍遠航,也像步兵那樣,讓作為炮灰的樂隊,敲打吹奏著鼓舞士氣的進行曲,先走一步?抑或他們只是調劑戰船生活的戲碼?


貼士

我採集了關於漢普郡的旅遊靈感,這裡適合與所有人共同體驗。

全年來玩最佳。

樂途旅遊網與媒體專欄:中國國家旅遊 發布:2017.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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