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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助人綜合症到底是怎麼回事?

塔恩·羅傑斯·約翰斯

茉莉(Molly)與露西(Lucy,化名)同歲,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18歲那年露西沾染毒癮吸食海洛因,「從那以後,我就支持她度過了無數難關。有時候她陷入低谷,迷失自我,她需要別人拉一把。」 茉莉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她今年已經26歲了,現在是一名助理事務律師。

「一般來說都是我給她一點幫助,她好上那麼一段時間,然後又不行了,就這樣反反覆復一直循環。我很疲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事情就是這樣。」

這些年來茉莉一直想讓露西的生活回到正軌。露西對申請大學無動於衷,茉莉就自告奮勇幫她打理入學申請。「可她最後也沒去上學,根本就沒去報到。最近這段時間我時不時就給她點錢,她跟我說她沒錢吃飯……這只是事情的很小一部分而已。」

酒精/毒品成癮者的朋友們經常會經歷上面的種種遭遇,聽起來有點感人。不過英國 PROMIS 醫學康復機構的主任醫師羅伯特·勒菲沃(Robert Lefever)認為,這種好心腸可能是另一種病態,他稱之為 「強迫性幫助心理」。

「親友遭遇麻煩的時候出手相助是正常的,但我在接觸成癮者的時候,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們遠離身邊那些不幫忙就渾身不舒服的人。」

當下,心理學界僅有勒菲弗一人普及強迫助人這一心理癥狀。他認為強迫助人者的終極目標是替他們那些成癮者朋友打理生活、承擔責任、不讓其本人從生活之中吸取教訓。「強迫助人者與成癮者這種病態關係其實相當普遍,因為成癮者渴望召之即來的幫助,助人者也希望有個人能讓他施以關懷發光發熱。二者互相吸引,真可謂一拍即合。」

以勒菲弗之見,「強迫助人」 的反面是 「嚴厲的愛」——「如果你的朋友是個賭鬼,你得知他的情況之後選擇替他清償全部債務,這就是強迫助人。這樣不是幫忙,反而是害了她。破產進監獄才能讓她警醒。」

「強迫助人」 這概念聽起來有點違背直覺,因為從小到大,社會道德都在宣揚助人為樂的價值觀。不過歸根結底強迫助人屬於病態心理,所以勒菲弗在倫敦建立了一個 「助人者互助會」,效仿 「酒鬼互助會」的形式,每周定期聚會,共同解決問題。他們也有類似的12節準則,比如 「我們在此承認,我們無力解決其他人生活中的問題,也無法控制自己強制性的幫助行為,所以我們的生活才走到今天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勒菲弗創辦互助會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讓他們承認一個問題:他們無法控制其他人的成癮或自毀行為,能改變的只有面對這些事情時的態度。要用一種對雙方都更有益、更具建設性的方式來看待這些問題。」

他認為矯正強迫助人行為中最難的環節就是讓當事人退後一步、讓他們深陷麻煩的朋友們自己站起來解決問題。 「這事兒真沒想像中那麼容易,但這又是必須要完成的階段。換位思考下,他們的麻煩又不是你造成的,何必替他們大包大攬解決呢?」

「從成癮者的角度看,與助人者切割關係後,也許他會找到下一個人填補空缺,也許他會自己承擔責任解決問題。後者自然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我不是說要拒絕別人的幫助,只不過要有所區分,知道哪些是有益的、哪些是有害的。」

勒菲弗稱強迫助人的現象在工作場合中也有出現。「這樣的人會在辦公室中非常活躍,四處忙碌,幫別人收拾爛攤子,干各種職責之外的事情。這種情況多見於服務護理類職業,比如醫療護理、社會工作、法律援助等等。這類行業里經常有 『無償加班20小時』 這樣的事情,這些人並不需要我們的嘉獎 —— 因為這背後是不健康心理作祟,他們需要的是心理輔導才對。」

成癮行為治療師斯蒂凡妮·奇沃斯(Stephanie Chivers)也有類似的看法。「我自己做成癮治療已經十多年了,我見過很多的醫護人員對病人的 『過分』 關懷。有時候病人感覺不舒服,給醫生打電話說 『我今天就要見到你』,他們就放下手裡的一切事情直奔過來。在他們的眼裡病人比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要重要。」

這樣一來,醫護人員就放棄了自己的私人生活,長遠來看,也損害了作出合理醫學判斷的能力。「這種情況發生在女性身上更多一些 …… 不過依我看這也可能是統計偏差,因為做這一行的本來就是女性更多。」

強迫性助人者跟藥物成癮者之間相互吸引,不代表他們就不會介入其他人的生活。28歲的記者崔什(Trish,化名)就說她 「有一個朋友經常在感情生活中遭遇不順」,結果崔什經常取消自己的生活計劃,跑過去安撫朋友。

她說自己在這位朋友身上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結果朋友每次都是回到男友身邊。「看到第二天他倆重歸於好,我感覺糟糕透頂。過不了幾天肯定又會有什麼問題讓我過去找她。」 最後崔什搬到了另一座城市,兩人也不再聯繫。「大概過了一年吧,他們倆終於分手了。」

茉莉現在正在想辦法與露西劃清界限。「前陣子她想去個音樂節結果沒錢買票,我就省吃儉用買了兩張票跟她一塊去。結果進場之後她就把我撇在一邊跟一個男的跑了,因為她說那男的願意給她買酒,我兜里沒錢不能讓她如願。」

從音樂節回來之後,茉莉跟露西說不想再跟她保持聯繫了。「做出這個決定很難,因為我真怕她流落街頭。」 然而事情卻出乎她意料,「後來 ……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她 …… 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做人了。」

編輯: 邢逸帆

翻譯: 鄭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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