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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狂花 一個人的善變只是性格使然 紅色薔薇成為海洋

一個人靜靜在晚上上夜班。

這是位於一個小鎮和小村交界處的小小機械廠,規模不大,大約最多十幾人。 這就是我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妥,每天大概三四點上班,工作七八個小時就下班走人,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很可能年復一年,如果我一直沒有改變的話。

沒有星期天,你還可能面臨無償加班的風險,還有老闆惡意拖欠工資。並不是不給,只是發工資的日子一拖再拖,讓你無奈到絕望。

這都不算什麼,已經習慣了,最恐怖的是上夜班,一個人上夜班。

一個人靜靜在偌大的工廠里默默地上夜班,除你以外,在沒有第二個人,觸目所及儘是黑暗,而你的舞台是操縱一台機床。上面的工件是你的表演,你的工作就是把粗糙的工件在機器上變得更光滑圓潤閃亮,我常常抱著一種雕刻作品的態度,讓它更加完美。

想像著一個文科生干機械,那真的是非常不適合的,這種枯燥無味重複機械毫無美感創造性的工作不符合我的美學,這一切都是那麼出乎意料理所應當。我滿腦子不合時宜天馬行空的幻想在這種日復一日的工作慢慢消磨殆盡,直至死亡。我真很難想像還能用這種平靜的口吻緩緩訴說著一種悲哀的事實。不過,你已經長大,你必須承擔責任,為你之後的人生負責,而不是成為他人的累贅浪費時間生命,為虛度光陰碌碌無為而悔恨,至少讓你的人生充滿意義,如果沒有意義,那麼就強加於自已一個定義。

最不能忍受的是空寂,是孤獨。

一個人靜靜在上著夜班,觸目所及的只是黑暗。空曠的工廠沒有一絲聲響,恍然讓你感覺到外太空那種無邊無際的空曠而毫無邊際感:偶爾傳來機器鳴奏聲,非常刺耳而高昂讓你毫無防備驚嚇一下:那行車垂下的粗長的繩索,讓你疑心是天國的階梯,偶爾無風自動,影子在地上晃動一下稍縱即逝,當你晃過神卻再也捕捉不掉那樣的意象。偶爾會在角落裡會發出抖抖索索的可疑的聲音,當你轉身去看。萬籟俱靜,寂靜無聲。也許是老鼠,這裡的老鼠差不多有小貓那樣大,身手矯健,仿若技藝高超的特種兵,在廚房的圍牆上如履平地般奔行,又能如同空降兵上演垂直傘降般跳到餐桌,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爬上餐桌,這種驚奇就像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可以爬上摩天大廈。

恐怖的不是景象,脆弱的而是人心。

想像力比較豐富,腦海中出現那些詭異之極的印象,在腦海中重複著回憶著,那吐著舌頭遮住面容的白衣女人,那滿臉鮮血的詭異的臉,那未知而可怕的外星生物,此刻等等從你內心最深處陰暗的角落的傾巢而出,向此刻虛弱而疲憊沒有防備的你發動了攻擊,努力的不去想,然而你會發現這是徒勞而無用的,恐懼和孤獨從內心深處蔓延,周圍的空氣溫度彷彿降至零度,不覺背衣早已濕透,戰戰兢兢汗流浹背,誠惶誠恐。然而還是硬著頭皮還是繼續工作,這真是一種痛到無奈的事情。而你無法躲避甚至無法逃開,只有直面面對。

從不看恐怖片,包括殭屍、重口味、靈異的片子,也不會閱讀關於鬼物的書籍,和觀看詭異的圖片。只有對那些陰陽八卦感興趣。我的世界是恐怖絕緣的,在十八歲之前,我每晚都必須開著燈睡覺。必須睡覺之前仔細檢查著周圍的情況,確認到毫無異狀才能安心入睡。害怕走夜路,害怕一個人呆在狹小的房間,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密室綜合症,大約是我太敏感的緣故。

弗洛伊德曾說,夢境只是現實的延續。我想他是對的。曾經的我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一路橫衝直撞,能讓我害怕而憎恨只有我父親。 在我小時候,清楚記得發生一件事,那時候鄰居的家的小女孩和我很好,由於每到下午就回到我家打長牌的關係,沒人照看的我們只能在一起玩無非就是過家家之類幼稚的遊戲。我很信任她,而這種信任確成了我致命的傷害。我並沒有責怪她,她已經忘了吧。一天,在我家翻箱倒櫃玩著密室尋寶的遊戲,無意之間翻出了大約是我爸檢查身體的X光片,那清晰脈絡骨骼讓我感到沒什麼,但是我卻在她的清澈眼睛讀到了一種極度的恐懼,她的表情扭曲而誇張不可思議,直至今天的我無法模仿出那個簡直挑戰人類極限的表情,人類的創造力真是無限而沒有下限。怔了一會,然後大叫著鬼啊!!那種極度高昂而富有生命的聲音以媲美帕瓦羅蒂先生的高音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刺破了我的耳膜,她坐在地上,然後哇哇的大哭,我連忙把那些東西踩在腳下以泄憤,然後拉著她趕快逃離,倆個人跌跌撞撞從樓梯上狂奔了下去,之後,我的膽子就變小了,我開始害怕黑暗,對於黑暗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致命的孤獨。

直到我到今天,仍然對那天的事清楚地記得,並且讓我心有餘悸,有時候我又會徘徊夢到那個場景,年幼的她跌坐在地上哭泣,而我手無足錯站在旁邊,那種想要逃開而沒有逃開的情景,然後驚坐起來,看著窗外的月光,才發現臉上早已經滿是冷汗,心臟劇烈跳動著彷彿不屬於自已,我開始厭惡自已,因為自已的懦弱,因為自已的愚蠢,因為自已的恐懼。對於未知的未來事物,人們都是抱著一種恐懼的態度,因為無知所以才無所畏懼,因為未知而恐懼,似乎相互矛盾仿若藤蔓相互纏繞著彼此糾纏,那種甜美而未知的果實正如伊甸園裡的智慧果,夏娃們在未知的恐懼而等待未來審判的命運在蛇的誘惑中毅然吃了它,完成了人類最初的原罪。

真正的知道的我的心結,其實那些恐怖的東西都是虛妄而不存在的,而都是飄渺虛幻的幻影,根本不會發生在現實,人死不能復生,東西消失就不會出現,感情破碎就不會重圓,這才是現實。 那種虛妄根本經不起證實,在人類口口相傳三人成虎的傳說中,那些東西仿若活過來,帶給一種真實的恐懼。如果人死了靈魂仍然存在,為什麼我再也不能見到死去親人?春夏秋冬,四季輪迴,歲月更迭,生老病死,這些才是真實的規律。而那些只是可笑的幻影,我去過鬼屋,那裡面誇張的音效,粗糙的做工,讓我實在提不起什麼興緻,我可以毫無壓力的凝視著由木偶和土泥構造出的雕像,我想,他們應該害怕的是我,我可以摧毀他們,同時毀滅的還有原本屬於我的恐懼信仰。我不明白那些尖叫而聲嘶力竭的女生,她們是否真的會害怕還是渴求一種溫暖有安全感的懷抱?在鬼屋裡的人群,恍惚中我又想到那個女孩,是如此的恐懼而不安,恐懼會傳染,其實人們想要正是一種恐懼新奇的快感,因為他們的感覺逐漸遲鈍老去,終會消失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之中。

終於明白真正害怕的是孤獨,一個人的獨處。

人類是社群居的動物,比如螞蟻就是同屬這一社會性的生物,科學家說,因為沒有同類,孤獨的螞蟻就會很快的死亡,而有同類的螞蟻哪怕只是一隻玩具,它仍然可以活著。而我們人類也毫不例外,上帝在創造我們的時候就已經埋下拒絕孤獨的基因,讓我們喜歡熱鬧喧囂,從而讓人類更加緊密團結的在一起。因為害怕孤獨發明了宴席舞會,因為渴望溫暖才創造了豐富的節日,通過節日的熱鬧喧囂營造一種溫暖熱烈的氣氛,一種虛假短暫的幸福。

又是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

我早已習慣,我的影子就是我的安全感。你無法逃避,你只能選擇面對,努力將現實擊碎。如果你的懦弱逃避,因為你的愚蠢而將會導致你最親近的人而因此而受到傷害,你的懦弱行為將會成為他們的累贅,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迎面而對。

你必須戰勝孤獨,直至內心不再掙扎真正強大。如果懼怕黑暗,那麼融入黑暗,讓夜色成為最好的偽裝。

在滿目蒼痍破敗的廢墟上,紅色薔薇花瘋狂的生長,直至淹沒一切時間成為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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