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海戰全軍覆沒,日艦一艘未沉,誰葬送了重金打造的北洋水師?
中日海上力量對比
1888年,清廷終於建起了北洋海軍,由25艘新式軍艦組成,總噸位8萬餘,居世界海軍第6位。其中「定遠」、「鎮遠」兩艘噸位達7335噸,直到甲午海戰爆發之前,仍然是亞洲最令人生畏的兩架海戰利器,日本人「畏之如虎豹」。 兩艘鐵甲艦,各裝十二英寸大炮四門,裝甲厚度達十四寸,在黃海大戰時「中數百彈,又被三寸大彈擊中數次,而曾無一彈之鑽入,死者亦不見其多」,可見船艦的質量。而當時日本海軍排在世界第16位。日本政府1894年前26年間每年投入海軍經費合計白銀230萬兩,只相當於同期清政府對海軍經費投入的60%!據統計,北洋艦隊的裝甲數量和質量都大大超過日本海軍聯合艦隊,鐵甲艦方面的數量比是6:1,中國遙遙領先;大口徑火炮和小口徑火炮北洋艦隊也均佔優勢。而清政府也正是基於這種力量對比,才敢於對日宣戰。
但結果龐大的北洋艦隊全軍覆沒,日本聯合艦隊卻一艘未沉!為何巨額軍餉堆砌起來的一流的海軍不經一戰?
內部傾軋
失敗首先從內部開始。清政府是一己之天下,無論朝中大臣,還是艦隊一員,大家首先考慮的不是民族國家利益,而是個人的利害。在相當一部分清朝權貴們看來,北洋水師就是李鴻章的個人資本。因此,朝臣們為了削弱李鴻章,不惜削弱北洋海軍!戶部尚書翁同和,身為帝師,不以國家為重,以太后修園為借口,連續兩年停止發放海軍裝備購置費,以限制李鴻章。
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曾說:有人擔心「三年後中國必強,此事直可不必慮,中國以時文取文,以弓矢取武,所取非所用;稍為更變,則言官肆口參之,謀國者不敢舉行矣。」
甲午戰爭過去多年後,周馥入京接受慈禧太后召見,言及甲午戰敗的原因:「太后問及前敗軍之故,余將戶部掯費、言者掣肘各事和盤托出.....北洋一隅不敵日本一國之力,且一切(翁同和)皆未預備,何能出師?...李鴻章若言力不能戰,則眾唾交集矣,任事之難如此。太后、皇上長嘆,不料某(翁同龢)在戶部竟如此……」
將如此之多的精力、財力用於內耗的民族,怎麼去迎接外敵的強悍挑戰?
貪污腐敗、軍紀敗壞
北洋水師1888年成軍以來,軍風被各種習氣嚴重毒化。北洋軍艦上實行「責任承包制」,公費包干,管帶負責,節餘歸己。各船管帶平時把經費用在個人前途的「經營」和享樂,無暇對船隻進行保養和維修。欺上瞞下,蔚然成風。平日演練炮靶、雷靶,唯船動而靶不動。每次演習打靶,總是預先量號碼數,設置浮標,遵標行駛,碼數已知,百發百中。不明真相者還以為自己強大無比,不可戰勝呢!當戰場不再是操演場時,面對逼近的敵艦,北洋艦隊首先布陣就陷入混亂。
丁汝昌的命令是各艦分段縱列,擺成掎角魚貫之陣。而到劉步蟾那裡竟然變成了「一字雁行陣」,短時間內陣形如此變亂,說明了什麼?清政府早就不惜重金從國外購回了3431枚威力巨大的開花炮彈,其中有3071枚早在甲午海戰之前就已經調撥給了北洋海軍,然而在中日海戰一觸即發之時,竟然還把這些做戰的必備物資存放在旅順、威海基地的彈藥庫中,出海護航時竟然只帶著一些殘次炮彈,而且數量還不足,致使北洋海軍在彈藥匱乏且質量低劣的情況下與日本艦隊進行了一場長達五個小時的海上大決戰。
謊報軍情也是北洋海軍的一個特點。黃海海戰,丁汝昌跌傷,艦隊失去指揮,本因我方在有效射距外倉促開炮,震塌飛橋,奏報卻成為「日船排炮將定遠望台打壞,丁腳夾於鐵木之中,身不能動」。此戰北洋海軍損失致遠、經遠、揚威、超勇、廣甲等五艦,日艦一艘未沉。李鴻章卻電軍機處:「我失四船,日沉三船。」一時間除參戰知情者外,上上下下多跌進自我欣慰的虛假光環之中。直至全軍覆滅那一天,謊報軍情未曾中止。
北洋海軍在威海圍困戰後期,軍紀更是蕩然無存。1895年2月7日,日艦總攻劉公島。交戰之中,北洋海軍十艘魚雷艇及兩隻小汽船在管帶毛平、蔡廷干率領下結夥逃遁,結果「逃艇同時受我方各艦岸上之火炮及日軍艦炮之轟擊,一艇跨觸橫檔而碎,余沿汀而竄,日艦追之。或棄艇登岸,或隨艇擱淺,為日軍所擄」。一支完整無損的魚雷艇支隊,在戰爭中毫無建樹,就這樣丟盡臉面地毀滅了。
投資巨大但卻技術落後
中日甲午海戰之前,中國海軍在數量上佔優勢,可實際上日本都是新船,跑得快火力猛。「致遠」巡洋艦管帶鄧世昌為保護旗艦「定遠」,下令撞沉日艦「吉野」號,感人肺腑,實際是徒勞的。因為吉野是日本艦隊中航速最快的巡洋艦之一,「致遠」根本追不上。中方參戰的10艘艦艇原本平均航速為15.5節,而甲午海戰中實際平均航速只有10.8節,其中「定遠」、「鎮遠」兩艦由原來的14. 5節下降為12節,最嚴重的如「超勇」、「揚威」兩艦原航速由15節下降為6節。據英國海軍年鑒統計,當時日艦裝備的速射炮,發射速度是原後裝炮的六倍,由此計算,日本艦隊的火力實際上相當於北洋艦隊的三倍。1891年,日本人下瀨雅允通過仿製,研製出靈敏度極高、燃燒能力極強的苦味酸炸藥「下瀨炸藥」,與北洋海軍炮彈使用的黑火藥相比,完全是劃時代的差距。
甲午之敗,腐敗使然,有政治的腐敗,也有軍事的腐敗。
丁汝昌死後,鎮遠、濟遠等十艦降下大清龍旗,被收歸日本艦隊。至此,曾經世界排名第八的北洋水師,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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