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不輸球星，他是球隊最眼熟的陌生人
「幕後巨星」系列是烏潮籃球在休賽季推出的人物專欄，我們將從NBA球員的光芒之外，尋找10名在幕後深刻影響著這個體育聯盟的人物，並和他們一同走近NBA的方方面面。
兩天後聖安東尼奧馬刺隊的新賽季揭幕戰就要打響，屆時將有一位球隊的傳奇人物站在舞台中央享受專屬於他的儀式。這位和蒂姆·鄧肯同一個賽季退役的45歲馬刺明星，雖然每晚出現在數萬觀眾的視線里，但他陌生的臉孔一定會讓AT&T中心的不少球迷感到訝異。
今年1月，羅伯·威科登上TED講壇，分享他在NBA近20年的職業經歷——這個穿著整潔的襯衣、筆直牛仔褲的光頭男子，第一次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在大庭廣眾娓娓而談。當他動作嫻熟地用膝蓋折斷一塊紙板扔到一邊，頓時「暴露」出他的職業共性：活潑外向的個性和過硬的身體素質；但脫下厚重、酷熱難耐的服裝，很難讓人將他和馬刺吉祥物小野狼聯繫起來。
吉祥物不屬於NBA聯盟，而是屬於每一支球隊，小野狼屬於那類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表演家。這不僅因為馬刺獨特的球隊文化，還因為兩任吉祥物扮演者孜孜不倦的貢獻。小野狼誕生於蒂姆·德克之手，從1983年4月開始，他親自穿上自己設計的服裝開始了漫長的戲路。21年間，德克除了亮相馬刺近1100場比賽，每年至少參與400次社區活動，這一數字在NBA聯盟居首。
2004年2月13日，德克中風後被迫離職，此前擔任過華盛頓奇才吉祥物的科威接過前輩的大旗，科威最初是德州海洋館的滑水表演者及解說員，憑藉與生俱來的親和力，科威扮演的小野狼在2005年和2014年當選了年度最佳吉祥物。常年高負荷的工作也讓科威因傷被迫退役：「三年前，我被診斷出患有強直性脊柱炎，關節炎的一種，所以我很希望自己能在接下來的生活中保持健康。」
於是從體育熱情萌芽的少年時代，熬到成年人的馬刺球迷終於能知曉他們深愛的吉祥物的真面目。NBA吉祥物往往和球隊簽署了極為保密和繁瑣的約定，美國勞工統計局也從未提供職業體育聯盟吉祥物薪水的任何信息，但一些雜誌透露NBA吉祥物的薪水平均在每場200美元左右，美職棒費城費城人隊的一名吉祥物說：「只有最傑出的藝人，為人氣爆棚的球隊工作，才能領到六位數的薪水。」
但這份工作在威科眼裡的意義不只在於養家糊口，他稱自己每年都和上百萬人互動，從政治家、富豪到患有絕症的病人、孤兒院的孩子，「和他們共度那一刻，不要被身上的服裝禁錮，只用抓住時間和機會為他人做一點事情，你永遠不明白那一刻多重要，就像你不明白你能對他人產生多大的影響。」
毋庸置疑，NBA吉祥物不是一份熱心的普通人就能勝任的工作，他們在比賽暫停或中場時間，往往要表演一些高難度的雜耍動作。威科童年時期和其他愛卡通片的小孩不一樣，他痴迷的是戲劇和競技體育，他喜歡用熱忱感染身邊的人，逗他們發笑。高中時期，他除了將業餘時間花在足球場上，還會找一塊空地練習雜耍或獨輪車，他還一度參加了劇場表演。所以當你在NBA賽場上看到科威倒立行走，或是用下巴頂起一張椅子，這已經是他年少時期的家常便飯。
「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喜歡站在鏡子前擠眉弄眼，我在草地上翻滾，直到能用手掌站起來。只要有人願意看，我就願意為他表演，在成為小野狼之前，我已經是『小野狼』了。」科威稱，自己很早以前就學會了如何和他人在很短的瞬間建立某種聯繫。
2004年真正的小野狼「沒收」了科威的表情和聲音，NBA職場考驗為他帶來了無盡風險。有一次科威從高蹺上跌落，肩膀落地為日後的關節炎埋下隱患，那段時間，他的雙腿和臀部變得僵硬，在政府工作的妻子勸說他換一份工作，但科威不願就這樣離開小野狼。
他喜歡這種成長的感覺，「我一直在尋找，在我變得成熟的過程中到底想做些什麼。」
科威回憶吉祥物生涯中難忘的一件事，「在一場小牛和馬刺的比賽中，我那時候初來乍到，馬克·庫班在暫停時跑到場上向裁判咆哮，我給了助手一個手勢，讓他拿一個嬰兒搖鈴來，然後我打算對庫班說『你就是個嬰兒』。結果我的天，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我，『不！不！小狼！』他看上去發瘋了，我只好乖乖後退。但我準備將搖鈴還給助手時，他給我扔來一個最大號的奶瓶，已經在半空中了，我不得不接住它。說實話，那時候我應該看到庫班的耳朵都冒煙了，我趕緊跑出了球場。」NBA賽場內外並不都是羅賓·洛佩茲這樣通情達理、逢場作戲的「好人」，察言觀色也是吉祥物展現親和力的一部分。
這些年來，科威越來越感受到，馬刺賽場就是自己的舞台，而這個舞台上的所有元素都可能成為自己的表演道具。2009年8月31日比賽夜晚，一隻按捺不住的蝙蝠從馬刺球館的天花板降落，科威突然以超級英雄的裝扮現身，現場響起了一陣「蝙蝠俠」的歡呼聲。
7年後，威科解釋自己首次以小野狼之外的形象入鏡。那一陣子，他總是注意到球館的天花板上方有一些蝙蝠出沒，科威提前準備了一張漁網和一套蝙蝠俠套裝。「我知道那一刻會來臨的，當它們擾亂秩序，我會立刻穿上蝙蝠俠的衣服，跑上球場。」
「我職業生涯的八成時光是以小野狼的身份度過，蝙蝠俠的那一出只是我時刻準備著的證明，許多年的等待只為了某個特殊的一刻。」而這些年的奉獻結束後，科威依舊在體育娛樂方面發揮著餘熱，去年洛杉磯快船隊公布隊史第一個吉祥物禿鷹，科威接受了擔當他們的顧問邀請。
許多年後，當聖城的蝙蝠再次從天而降，人群中已尋不見馬努·吉諾比利，這時候可能鑽出一個穿著整潔襯衣、筆直牛仔褲的光頭男子，他試圖用滑稽的動作捕捉那道黑影。
「馬刺從未離開我的心中。」吉祥物一旦離場，就讓比賽趕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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