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藝術的含蓄美:似與不似間,玄妙幽深處
藝術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貴在神似。莊子云:「可以言傳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南朝梁蕭子云《論書啟》說:「頃得書,意轉深,點畫之問,所言不得盡其妙」。唐張懷瓘《書議》云:「玄妙之意,出於物類之表;幽深之理,伏於杳冥之間」。「夫誦聖人之語,不如親聞其言;評先賢之書,必不能盡其深意」。
蕭子云《出師頌》局部
藝術的最高境界,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實際上存在著朦朧的美,詩的美在不一定全懂,有點朦朧之感,能說清楚的不一定是藝術,藝術就是要研究語言表達不清楚的東西,中國畫的特色,就在於似與不似之間。畫的形象似乎不明確,似是而非,含含糊糊,然而比明確的、能夠辨認清楚的更美。
藝術是生活的真實,而不是真實的生活,不是照相式的生活翻版。畫家劉益之有一幅山水畫,畫的是山的倒影和水中的行船,並題日:「分明看見青山頂,船在青山頂上行。」真可謂美在景物里,妙在倒影中,山的倒影雖非真山,但比真山更寫意,更具有朦朧和含蓄的美。清代一首詩云:「我坐扁舟隨意看,千朵萬朵碧蓮花」。說的是陽朔的碧蓮峰,在早晨的逆光中,映入水中的透明的山峰,飄飄欲仙,把多層次的山峰展現眼前,宛如碧蓮萬朵,呈現出千岩萬壑的壯觀景象。
顏真卿《勤禮碑》
詩貴含蓄,字貴藏鋒。書法之妙.妙在不直,妙在多變、含蓄藏鋒。一覽無餘,則索然無味,書法是一種造形藝術,局部的多樣性和全局的統一性構成丁完美的整體。書法藝術,同樣具有一種含蓄的或者說是朦朧的美,以顏書《勤禮碑》為例,他廣彩博集.善於繼承與創新,以篆隸筆意,融入楷法。起筆處藏峰逆入,收筆處頓筆同鋒。行筆多用中鋒,點畫之川氣勢連貫,呼應自如,筆的隸意極濃,起筆輕而圓潤,狀如蠶頭,末端出鋒,形如雁尾,故有「蠶頭雁尾」之態。橫輕豎重,長橫略斜,但仍然是平的感覺。中間豎畫粗壯有力,鉤法呈鳥嘴狀,出鉤處內方外圓,轉折處常用篆書筆意,提筆暗過而不用折筆,使筆畫雄健有力,豐道俊美。
又如隸字結體,一般平穩端莊,但隸書最大的特點是,起筆蠶頭,收筆雁尾,把橫畫加以裝飾,這樣就顯得活潑傳神,有翩翩起舞之美感,但是雁尾的挑筆不宜過分,以似挑非挑,含而不露為佳。這也是一種含蓄的美。
五代楊凝式《神仙起居法》
草書就更是如此。其用筆「以使轉為形質」,「縱橫牽掣」,「鉤環盤紆」;結構「俯仰有儀,方不仲矩,圓不副規,抑左揚右,兀若竦崎」。極盡飛揚變化之能事,以富於運動變化的點線,表現事物的輕盈敏捷,驕踺飄逸的姿態,如五代楊凝式的《神仙起居法》,筆跡雄傑縱肆,有破方為圓,削繁就簡之妙。在草書中,短畫可以伸長,長畫可以縮短,點畫位置,變化萬千,這種能脫離形似,追求神似,「囊括萬殊,裁成一相」的高度概括,是含蓄和朦朧美的最高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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