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計 國慶首日
稀里糊塗睡到近六點,房裡的燈還亮著,竟不知怎麼睡去的。起身,關燈,房裡暗了,外邊也暗。昨天天氣預報說國慶期間多地有雨,看來是真的了。
想起昨天問一個不常聯繫的朋友,放幾天,他說八天,就不知該再問些什麼了。
再睡不著了,索性起床,去廚房刷牙,透過廚房半開著的窗戶,青藍的天光,心裡揣思著雨大概什麼時候下。
吃過早餐已是七點,天還是暗,雨要下不下,悶得很。
一個鐘的光景後,太陽像晚起似地懶懶散散出來了,光線也不強烈,帶點刺眼的蒼黃。沒什麼風,陽台晾著的長褲褲腳無精打采有一下每一下地擺動,又停下了,像電影里露天乘夜涼的人搖蒲扇,搖著,搖著,打起了盹,手放慢了速度,但迷糊間還下意識地搖幾下,搖著,停下了。
有條牛仔長褲穿得少,一直晾著沒收,那天心血來潮收下來,發現朝外的一條褲腿由上到下曬得發白了,天知道曬了多久。兩條褲腿顏色各異,索性把衣架換個頭走掛上去,把另一邊也曬白。
遠遠近近的街上車輛喇叭聲沸騰了,假日第一天,大概也是最熱鬧的一天,人都出來了,如果想看人,這幾天最有得看,形形色色的,花花綠綠的。
倒喜歡聽此刻天天聽慣了的鳥聲,不遠,遠處的街越熱鬧,鳥聲越動聽,誰說鬧市裡沒有靜謐的情趣?這鳥聲就讓人清爽。
看不下書,翻老電影,梅艷芳的《慌心假期》,挺應景。
看了一半,一個想離婚的女人和一個想結婚的女人旅行相遇的故事。
對白老套而真實,吸引人的是異域風情和懶散憂鬱的情調,背景給故事增色不少,不然,情節就蒼白了。裡頭梅艷芳婚久後,丈夫與她日漸疏離,說他對誰到比對她熱心。他讓她出去旅行,她們在教堂里禱告,她說真想離婚。她說她真想結婚。
沒結婚的女人愛上有婦之夫,她說看到電影中丈夫外遇的女人就會想到自己,她走在街上都害怕有個女人忽然走過來,認出她來。
膽戰心驚的。
她懷了男人的孩子,她四處旅行,說想帶他(她)看看這個世界,然後回去打掉。
後面的結局如何?
大概男人們要出場了,覺得男人一出場,就沒什麼意思了,索性停在那裡,不再看下去,我猜男人們一出場,多少有撕臉的戲,什麼戲都愛看,唯獨不愛看撕臉,尤其情人間。
情人間撕臉,也是赤裸而俗套。
偏偏這兩天又看了張愛玲,看《紅玫瑰與白玫瑰》。
爛熟的故事。
「男子憧憬一個女子的身體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己騙自己說是愛上了她的靈魂。唯有佔領她的身體之後,他才能夠忘記她的靈魂。也許這是唯一的解脫之法。」
你看,張愛玲這麼個女人,如此透徹,那又如何?她亦沒有善終。
總覺得愛情不能太聰明,上午看《葉問3》,熊黛林跟甄子丹在床頭講笑話,熊黛林說:為什麼女人同時擁有美麗和愚蠢?因為女人擁有美麗,男人才會愛上女人。而擁有愚蠢,女人才會愛上男人。
《紅玫瑰與白玫瑰》,那男人也是如此。
可日子要過下去。
妙哉。
中午時,新聞瀏覽器提示,今日出遊人數7.1億,可以想像全國大堵車的盛況。
不知何時起,國人有了旅遊熱,一有假期,所有人都出去旅遊,從人堆里出來,蜂擁擠進另外的人群里。
現在,旅遊的書也前所未見地多,大家不是正在旅遊中就在準備旅遊中,攝影,寫遊記,熱熱鬧鬧。
最近讀止庵,他說,他不看現在的人寫的遊記,因為現在寫遊記能去的地方,人都去過了,能寫的東西,人也寫過了,他的意思是,遊記要寫別人沒去過沒寫過的。
有些刻薄了,倘若如此,就不必出遊了。可他自己也是會旅行的人,似乎他喜歡日本。
日本,他說,是旅行最舒適的國家。
記得以前看評論說,國人旅遊拍照大多必定要拍自己,到了哪裡,一定要跟各種標誌性景點合個影,曰:到此一游也!
2017.10.01 國慶愉快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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