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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觸電身亡我歸來她已下葬,兩天後她卻偷偷打電話說她在裝死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劉小震雲 |禁止轉載

1

「我回來了。」

我把鼓鼓囊囊的背包扔在沙發上,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可樂,卻沒了飲用的慾望,想像中長途跋涉回到家中鯨吞一瓶冰鎮可樂的畫面分崩離析。

我來到廚房,媽媽不在那裡,刀在刀架上,案板掛著,想像中老媽熱火朝天做飯的畫面也沒出現。奇怪?她知道我今天回來的,明明說好準備一桌豐盛大餐,什麼嘛,大人真不靠譜。

我換掉髒兮兮的衣服,扔在洗衣機上的盆子里,穿著涼爽的弔帶背心和牛仔短褲,趿拉著我最愛的果綠色人字拖,拿起窗台上的收音機,來到洗手間,鎖上門。

我打開收音機,放在洗臉池上,裡面正播放著伍佰的《夏夜晚風》Live版本,歌曲中一段獨白,有滋啦滋啦的雜音。調頻沒問題,應該是電池該換了。我聽著模糊的樂音,脫掉衣服,打開熱水器。

這時,我注意到換了一個新的熱水器。之前那個用了很久,我早就跟爸媽央求更換新的,看來他們是想給我驚喜。

我站在蓮蓬頭下面,沖洗著我已經半個多月沒有沐浴的身體。鬼知道我這半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

洗完澡,我穿好衣服來到洗臉池旁,此時歌曲已經換成了張震岳的《離開》,雖然仍有雜音,可我還是跟著樂音律動起來。我一邊晃著身體,一邊伸手擦去鏡子上的水汽,看見我媽媽就站在我身後。

「媽,你嚇我一跳。」我打了一個激靈,轉過身說。

媽媽看著我不說話,她的頭髮濕漉漉的,順著發梢不斷往下滴水,還有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貼在身上。

「外面下雨了嗎?」我剛才回來,明明艷陽高照。

媽媽仍不說話。

「幹嘛啊,」我笑著說,「半個月不見面,不認識你的寶貝女兒了?」

媽媽卻轉身就跑,我追出去,看見一路凌亂的腳印,她穿的鞋也是濕的。

我正在納悶,看見爸爸走過來。

「爸。」

「你回來了啊?」

「嗯,你看見媽沒有?」

「什麼?你媽媽,她又回來了?」爸爸突然神情緊張而戒備。

「爸,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又回來了?」

爸爸把我叫進屋裡,讓我坐在沙發上,他站在我對面,像是要宣布重大事情的樣子,「你媽媽,已經死了。」

2

開什麼玩笑?

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開玩笑呢?

爸爸仍是一臉正經和嚴肅,沒有絲毫戲謔的意思。這讓我很不自在,印象中,爸爸出現這樣的神情還是在我奶奶去世的時候。相比較那次單純的悲傷,爸爸的神情里還有防備和擔心,他不安地看著我,好像我隨時都會消失。

「我不在這半個月,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暑假到來之際,我跟幾個同學約好一起去野營,我們選擇地點,做攻略,買裝備,忙得不亦樂乎。然後一行人扎進深山裡,每天灰頭土臉地度過了半個月。這是刺激又瘋狂的半個月,我們遇見了一些危險,也克服了很多困難,尤其是徹底拋棄了對手機的依賴,因為這裡沒有信號。

回到家裡,我們都覺得自己成長了很多,我們甚至還學習荒野生存的貝爾,在食物短缺的時候挖食了一些美味的蘑菇和野果。這絕對會成為被我一直銘記、等我老了之後也會拿出來講給兒孫的英勇事迹。

而也是這半個月,在我爸爸的敘述中,我得知媽媽死於一場熱水器漏電事故,這也是為什麼家裡更換了新的熱水器。

類似的新聞,我以前聽過不少,但我從沒想過這樣的不幸會「蒞臨」在我的家庭。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想過飛來橫財,誰會去想飛來橫禍呢?面對一些諄諄教誨,我們總是覺得沒事,沒事,可一旦有事,不管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你失去過媽媽嗎?如果你失去過,你會懂得我那一刻的心情,痛苦,茫然,撕裂,抓狂,如果你母親尚在,請好好愛她吧。

痛苦,茫然,撕裂,抓狂,並不是全部,還有,我雖然覺得這樣不對,但我還有一點害怕。

「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吧,如果你覺得害怕。」晚飯做好了,根本不算什麼晚飯,不過是煮了兩包速食麵。我毫無食慾。

「沒事。」我安慰自己,「沒事的,我自己能行。」我想像著我們戰勝了深山的艱苦環境,高呼自己已經長大可以獨當一面的豪邁,鼓勵或者慫恿自己要獨自面對。

「我們都開著房門,有什麼事,你就喊我。」爸爸說。

我開著燈,躺在床上,遲遲不能睡著。

一方面,我期待見到我已經死去的媽媽,另一方面,卻有些葉公好龍。她是鬼,但她畢竟是我的媽媽;她是我的媽媽,但她畢竟是只鬼。這兩個念頭在我心裡交錯上下。

橫豎睡不著,我索性打開收音機,王菲的《懷念》流淌出來,雖然仍有絲絲雜音,並不影響她歌聲的美妙。這歌聲安慰了我。我喜歡用收音機聽歌,雖然被很多同齡人不恥,甚至連上一代人都已經擯棄這個笨重的傢伙,可我由衷喜歡收音機里的不期而遇,喜歡主持人隨便說點什麼。

我艱難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醒來,聽見嗡嗡的聲音,我從床上下來,小心張望著,然後跑到爸爸屋裡,他正在酣睡。

我推醒爸爸,問他聽見什麼聲音沒有?他立馬警覺起來。我們一起走出卧室,循聲找去,最後把目標鎖定在陽台上。爸爸去廚房抄了一根擀麵杖傍身,把我護在身後。他猛地拉開客廳的窗帘,陽台上空無一人,是滾筒洗衣機發出的聲音。

「是你洗的衣服嗎?」爸爸問我。

我搖搖頭,「是媽媽,她回來了。」

「別管這個了,我們回屋睡覺吧。」

爸爸帶我回到主卧,剩下的夜晚我跟爸爸一起度過。

當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我和爸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問他,「媽媽去世之後,為什麼不通知我?」

「你媽媽死於前天,我們正在跟熱水器公司交涉,屍體還在停屍房裡存著,沒想到她死之後,鬼魂天天回來。我一開始欣喜若狂,後來有些疲於應對,我知道她回來不是沖我,而是沖你。她一直念叨著你還是個孩子,離不開母親。」

「我們去看看母親的屍體吧,我想看看她。」

「好吧。」

我站起來,眼睛餘光瞥到什麼,頓時怔住。

「怎麼了?」爸爸問我。

我指了指陽台,他看過去,陽台的晾衣架上掛著昨天洗衣機里的衣服。

我登時打了退堂鼓,不想再出去,哪兒也不想去,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晚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睡去。

我仍然開著燈,藉此為自己壯膽。

睡夢中,我再次聽到奇怪的聲音,這次不是洗衣機的嗡嗡聲,而是滴答滴答的聲音,如秒針在走。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每一秒鐘都走在我的心上。

我蒙著被子,偷偷觀望。

我猛然間察覺,原本開著的燈已經滅了,與此同時,我看見門口有一個黑影。

「爸爸,是你嗎?」

這時,燈亮了,是濕漉漉的媽媽。

「女兒,是媽媽啊,是媽媽啊,不要怕,媽媽會一直陪著你。」

我卻嚇得直打顫,這一刻,我知道,害怕從所有情緒中突圍,佔據了制高點。我害怕鬼,即使這隻鬼是我的媽媽。

「你不要過來。」我蜷縮在被子里,高聲叫道,「爸爸,爸爸!」

燈滅了。

燈亮了。

爸爸跑過來,媽媽已經不見。

「是媽媽,她又回來了。」

「你看見她了?」

「對。」

「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她說會一直陪著我。」

「不要相信她說的,鬼最會騙人。」

「我告訴你,」爸爸對虛無的空中喊道,「如果你真的愛我們就不要來打擾我們,你已經死了!」

我徹夜無眠。

我拿起電話跟我的好友們發微信消息,沒有一人回復,想想也正常,現在是凌晨三點,他們一定都在睡覺。

經歷了那半個月的磨礪和操勞,他們都在充分地享受著家的呵護吧。只有我,只有我戰戰兢兢地面對我已經死去的、陰魂不散的媽媽。

我不得不承認,媽媽非常愛我,甚至愛得有些刁鑽,她總是擔心我會發生什麼意外,每每看到什麼女大學生被強姦,或者失蹤兩天後發現其衣衫不整的屍體就要跑到我們學校看我,直到看見活蹦亂跳的我才安心離開。

當初選學校,她也是極力讓我讀了本市一所大學,一是不願意距離太遠,看望一遭太費周折,二是覺得在本市生活了十幾年的我,到了外地還得重新適應,萬一適應不了呢?

這次暑假,我跟同學們一起去深山野營,就是為了向她證明,我什麼都能適應,我不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一個擁有獨立人格,能夠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成年人。

媽媽啊,就像爸爸對你說的,你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吧?如果你真的愛我,請離開我。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這樣無微不至的呵護了。

我斷斷續續打了幾個盹兒,天快亮的時候才徹底睡著。

我正睡得香甜,電話鈴聲炸響。

我隨手拿起電話,看到來電顯示,頓時清醒了,是媽媽。

我想起曾經看過的日本恐怖電影《鬼來電》,電影中,主人公收到的死亡留言來自未來已經死去的自己,而我收到了已經死去母親的來電。

我想要直接掛斷,或者把手機扔出窗外,可她畢竟是我的媽媽,接個電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總比她在家裡出入要好一些。

「喂。」我把躍動的電話圖標劃向了綠色那端。

「喂,女兒啊,我是媽媽。」

3

「喂。」我把躍動的電話圖標劃向了綠色那端,顫顫巍巍地說。

「喂,」電話裡頭傳來媽媽的聲音,「女兒啊,我是媽媽。」

「媽媽。媽媽?你不要再打電話,也不要再來看我了。」

「你聽我說,媽媽沒有死。」

「什麼?」我正要掛斷電話。

「你聽我說,媽媽是在裝鬼,回去幫你洗衣服,晒衣服都是我偷偷進行的,真正死去的,是你的爸爸。」

「怎麼可能?」我的腦子一片朦朧,對這樣的陳述我不可能全盤接受。

「你聽收音機是不是一直都有雜音,這是因為鬼對磁場會產生干擾,而干擾源就是你爸爸。他死之後,一直待在家裡,還想要跟從前一樣,我不管怎麼勸說,他都不聽。我不怕他,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有什麼可怕的呢?我是擔心他嚇到你。最後,我把他惹惱了,他擔心我挑明真相,就不准我在家,並且要求我假裝是鬼,才能回來看看你,否則——」

電話里,媽媽戛然而止。

「否則怎樣?媽媽你快說。」

「否則,他就會把你帶走。」

電話從我手中掉落,我不知如何是好。

「喂,喂,你還在嗎,女兒?」我撿起手機,聽見媽媽在叫我。

「我還在。」

「你聽我說,找個理由偷偷出來,媽媽在學校門口等你。」媽媽說,「切記,一定不能讓你爸爸知道。」

我剛剛掛斷電話,一轉身,看見爸爸正站在門口,他一手拿著一把水果刀,另一隻手裡握著一個削去皮的蘋果。

「你在跟誰打電話?」他警覺地問道。

「沒,沒有誰,我同學。」

他走過來把蘋果交給我,「我估計你媽這段時間還會來,或者會想其他方法接近我們,主要是接近你,我想帶你回老家躲一躲,等到開學再直接把你送到學校,在學校里,不管在宿舍還是教室,都有人陪著你。」

「什麼時候走?」

「事不宜遲,就今天。」

「今天?」

「怎麼?你還有事嗎?」

「沒事。」我拿著蘋果,一口也沒吃,「哦,對了,如果今天走,那我得先去找同學拿一些資料,這是我們老師布置的暑期任務。」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下意識說,我察覺到自己太敏感,趕緊找補道:「大白天的應該沒事,我直接打車到她家,拿了東西就回來。」

「好吧,我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你,你要學會自己去面對這件事,面對你媽媽。我先收拾一下行李,你一回來我們就出發。」

4

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我走到陽光下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就像人在極端情況下能夠激發體內的潛能,心理上的強大介入也會影響到身體的感知。

我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地址。路上,我並不能確定媽媽所說是否屬實,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我對鬼的認知都來自影視作品,在電影中,恐怖的場景無一例外都在月黑風高寂寥無人的深夜。不過,他們也都只是一種自以為是的總結吧,沒有誰跟鬼打過交道。所以一切都可能發生和成立,不能證偽,也無法證實。

我掏出手機,昨天晚上給同學們發的微信都沒有回復,這種情況很反常,我一一撥過去電話,竟然全部關機,這種情況絕無僅有。

我感到一陣陣的恐慌,不知所措,我渴望有個值得信任的人來幫我分析和甄別,到底爸爸和媽媽誰活著,誰已經死去?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來到了學校門口,因為是暑假,門口沒了往昔那種人來人往的熱鬧,大門閉合,只開著一旁的小門。我轉了兩圈,都沒有看到媽媽的影子。

「小姑娘,」門衛見狀走過來問詢,「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是的。您剛才在校門口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沒有?」

「哦,剛才是有個人在這站了半天,後來進學校裡面去了。」

「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這個沒問。」

我沒來及說聲謝謝,就急忙往學校裡面跑去。假期的學校,清冷地讓人不習慣。我繞過圖書館和第二食堂,來到宿舍門前。有放假不回家,在當地打工或者考研的學生,所以宿舍樓里仍有宿管值班。媽媽以前經常來學校看我,跟宿管阿姨歲數相仿的她很快就熟稔了。她如果進學校裡面,只能是在我的宿舍。

我跑到宿舍門口,掛鎖的確開著。

我輕輕推開木門,看見站在窗前的媽媽,她的打扮恢復了正常,頭髮是乾的,衣服也是乾的。

「媽媽。」我叫了一聲。

她轉過身,「我知道你會來的,過來,讓媽媽好好抱抱你。」

她展開雙臂,我卻踟躕不決。

她往前走一步,我就向後退一步。

「怎麼,你難道懷疑媽媽嗎?」

「可是爸爸——」

「別管他了,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你爸爸也不會找到我們。在那裡,你可以重新開始生活,結交新的朋友,媽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她說得非常誠懇,我無法懷疑。誰會懷疑自己的母親呢?

「走吧,我們一起走吧。」她伸出一隻手。

我已經說服自己要去握住那隻手,卻看見匆匆跑到門口的爸爸!(原題:《鬼媽媽》作者:劉小震雲。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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