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令愛因斯坦都感到震驚的天才
他是神童,未滿16歲就發表了兩篇關於雙星軌道的論文。
他是天才,給出了EFE的第一個精確解,令愛因斯坦大為震驚。
他是科學界巨星,卻不幸在戰場上罹患疾病,壯志未酬身先死。
他,就是卡爾·史瓦西,光輝而又短暫的一生,被許多人銘記。
1915年,愛因斯坦提出了著名的「愛因斯坦場方程」(Einstein field equations,EFE,也叫「愛因斯坦方程」),描述了物質和能量所導致的時空彎曲。他認為,這個方程只有近似解。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就有人能給出精確解!
這個人,就是卡爾·史瓦西(Karl Schwarzschild)。
成長
與愛因斯坦很像,史瓦西也出生在德國的一個猶太人家庭中。小時候,熱衷科學探索的史瓦西就攢錢裝配了一架望遠鏡。有位大學教授是他父親的好朋友,這讓小史瓦西受益匪淺:一是教授有個寶貝般的私人天文台,讓他學會了駕馭望遠鏡;二是教授有個寶貝兒子,讓他收穫了兄弟般的友情和先進的數學思想(那位同伴即是保羅·愛潑斯坦,後來成為了一名數學家)。
很快,神童開始放光芒了。1890年,《天文學通報》雜誌發表了史瓦西的兩篇關於雙星軌道的論文。當時,他還沒滿16歲!
次年,史瓦西進入斯特拉斯堡大學。後來,他又轉學到慕尼黑大學,23歲那年,他拿到了博士學位。
之後,史瓦西被任命為一家天文台的助理。三年後,他回到慕尼黑大學,被任命為「Privatdozent」。這是當時歐洲(特別是德語國家)大學裡的一種職稱,有這種職稱的教員可以像教授一樣獨立授課,並有資格被評定為全職教授。隨後,他來到哥廷根大學,擔任「非凡教授」(低於教授的一種職稱)和天文台台長。不到一年,即晉陞為教授。
史瓦西(左)和Ejnar Hertzsprung在哥廷根天文台。
在這個「世界數學的中心」,他與克萊因(幾何學家,只有一個面的「克萊因瓶」即以他的名字命名)、希爾伯特(歐幾里得之後最偉大的幾何學家,「希爾伯特的23個問題」至今仍是數學家研究的對象)、閔可夫斯基(數學家,發展了時空觀念,並為相對論奠定了數學基礎)等數學巨擘成為同事。後來,著名物理學家愛丁頓在描述這段時間的史瓦西時說:「對一個在數學和物理的所有分支上都有著廣泛興趣的人來說,這種氛圍肯定是非常對脾氣的……」。
在這麼好的環境中,史瓦西的天才開始爆發了。很快,他就發表了關於電動力學和幾何光學的論文,並在天文台主持了一項大規模的恆星調查,研究恆星如何通過輻射的方式進行能量轉移,發表了一篇關於太陽大氣輻射平衡問題的重要論文。
之後,史瓦西去波茨坦就任天體物理觀測站站長。它是德國天文學界最受尊敬也最被期待的職位,而史瓦西完全勝任。1910年,哈雷彗星造訪地球,他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在這前後,他又在光譜學領域做出了重要貢獻。
40歲那年,史瓦西被選為德國科學院院士。
鋒芒
就在史瓦西開始爆發學術光芒的時候,時局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1914年7月28日,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
兩天後的7月30日,俄國宣布針對德國進行全國總動員。8月1日,德國向俄國宣戰,2日進攻盧森堡,3日向法國宣戰,4日向比利時宣戰。同日,英國向德國宣戰……
在亂七八糟的時局萬花筒中,德國始終位於混亂旋渦的正中心。而參軍入伍,自然成為了當時德國青壯年最流行的愛國舉動。
就在戰爭爆發的當月,史瓦西以差2個月就滿41歲的「高齡」,毅然投筆從戎了。
放在今天我們很難想像,在科技相對落後的20世紀初,一位物理學院士入伍後,最適宜他的軍事崗位究竟是什麼。不過,史瓦西大概也不在乎。很快,他被派到比利時,擔任一個氣象站的站長。不管怎麼說,和天文差不多,也算是個抬頭看天的崗位吧。
之後,他被調到法國,到炮兵部隊去計算彈道。沒過多久,他又被派到東線戰場,從此踏上了俄國大地。
廣袤而寒冷的俄羅斯堪稱德軍的地獄,在先後的兩次世界大戰中,都葬送了數以萬計的德軍士兵。
可是誰能想到呢?那位1905年的哥廷根科學會會士、1909年的英國皇家天文學會會士、1913年的德國科學院院士,以及1915年新授的炮兵中尉史瓦西,正是在這個雪白血紅的地獄裡,綻放出了最耀眼的物理學光芒!
到了俄國沒多久,史瓦西就完成了一篇關於普朗克量子理論的論文,裡面論證了「斯塔克效應」(在電場中氫的譜線會分離,且分離程度正比於電場強度的現象)是可以從量子論的公設中證明的。
真是無巧不成書,幾乎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慕尼黑,另有一位數學家也獨立地證明了這一點。那不是別人,正是保羅?愛潑斯坦,也就是史瓦西當年的那位科學小夥伴!
1915年11月25日,愛因斯坦發表了EFE。當他得知「EFE可能有精確解」的時候是非常驚喜的,因為他沿用的是傳統的直角坐標系,對一個對稱的、不自旋、不帶電荷的有質量球體進行計算,只能給出一個近似解。
而史瓦西另闢蹊徑,引入的坐標系類似於極坐標系,方程由此變得非常「優雅」,更重要的是有可能求出精確解了。僅僅20多天後的1915年12月22日,在天寒地凍的俄國前線,史瓦西將論文寄給了愛因斯坦。信中,他這樣寫道:
「如您所見,除了(干擾思路的)重機槍槍聲,戰爭已經很善待我了,它允許我擺脫周遭這一切,而在您的思維領地上進行這樣一場漫步。」
圖為1915年12月22日史瓦西在俄國戰場上寫就的論文《關於愛因斯坦理論里引力場中的點質量》的印刷版複印件首頁。這篇8頁的論文令愛因斯坦大為震驚,隨後於1916年1月13日公開發表。
愛因斯坦的回信很快就來了。
「我抱著最大的興趣閱讀了您的論文。我沒有想到,能有人以這樣簡潔的形式求出精確解。我非常喜歡您對那些對象的數學處理手法。」
EFE的這個精確解,從此被命名為「史瓦西度規」(Schwarzchild's metric),它也正是EFE的第一個精確解。
隨後,史瓦西發出了第二篇論文,其中給出了「內史瓦西解」(inner Schwarzchild solution),以及計算黑洞視界半徑(史瓦西半徑)的公式。
簡而言之,史瓦西設定了這樣一個天體,它的電荷量為零(電中性),角動量為零(不自轉),宇宙常數也為零。這本可以用於描述地球和太陽之類自轉緩慢的天體,但如果它的質量增大到足夠大後,它的逃逸速度(物體脫離該天體的最小速度)將超過光速。這就意味著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出它的魔掌,因此它本身也無法被看見,也就是我們說的「黑洞」。
所以,這個漂亮的解必然會帶出「黑洞」的概念。對此,注重實踐和觀測的史瓦西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他認為,這個數學上的解根本就沒有對應的物理意義,他不相信黑洞是真實存在的。
歷史一再證明,像黑洞這樣的全新理論概念,科學界、科學家確實都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和理解。
可惜,造物主並沒有給這個創新觀念的發明者本人——史瓦西——以足夠的時間,去仔細理解他所揭示的到底是什麼。
隕落
其實,炮兵中尉史瓦西在戰壕里悶頭寫論文的時候,他的敵人並不只是嚴寒的天氣和冷酷的俄軍,還有一個,就是令人束手無策的疾病——天皰瘡(pemphigus)。
這是一種惱人的自體免疫疾病。人體內的免疫系統本該用來對付外來的病原體,但在某些情況下,免疫系統可能會對自身機體發動免疫攻擊。這類疾病到今天也非常棘手,更不用說在100年前的戰場上了。史瓦西為什麼會得上天皰瘡?沒人知道。
他的病情很快嚴重起來,1916年3月被送回家,2個月後就去世了。
此時,距他將論文寄給愛因斯坦還不到半年!
就像一場怎麼也醒不來的夢一樣,這顆科學界的隕星,在瞬間的燦爛後,就永遠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好在,他的祖國並沒有遺忘他。1960年,德國科學院在陶騰堡地區建立的天文台,就以他的名字命名。獻詞中說,史瓦西是「近百年來最偉大的德國天文學家」。1992年,重建的天文台被再次命名為「圖林根州卡爾·史瓦西天文台(陶騰堡)」。
1959年,為了紀念他,德國天文學會專門設立了卡爾·史瓦西獎章。
首位獲此殊榮的,是一位專註於恆星結構與恆星演化的美國天文學教授。這位教授其實是德裔美籍,他的名字叫馬丁·史瓦西。是的,你沒猜錯,他正是卡爾·史瓦西的兒子。
馬丁·史瓦西
時光倒流100年,在1913年,史瓦西被選為德國科學院院士時,做了這樣的發言:
「數學、物理學、化學、天文學,都是同向前行的,無所謂誰落在後面,也無所謂誰在前頭並施以援手。而天文學,與這個精確科學組成的圈子,有著最緊密的關聯……數學、物理學、天文學構成了一個『知識』,它就像『希臘文化』一樣,只能作為一個完美的整體而被理解。」
也許,這就是史瓦西心目中的科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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