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公投」，會不會導致西班牙分裂？

西班牙正在經受一場「生與死」的考驗。

10月1日，該國東北部的加泰羅尼亞地區舉行獨立公投。在堅持投票者與西班牙警方進行激烈衝突、大約800人受傷的「暴力公投」結束之後，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宣布，90%投票者支持加泰羅尼亞獨立。

西班牙政府隨即宣布公投非法。

警方和堅持要投票的民眾對峙 （圖片來源：theguardian.com)

事情鬧得這麼大，外界不禁會問，加泰羅尼亞的公投究竟有沒有效？或者換句話說，西班牙會不會因此而分裂？

答案應該是，儘管該自治區聲稱「90%投票者支持獨立」，但加泰羅尼亞真想獲得獨立，千難萬難。西班牙起碼在近期並無分裂之擔憂。

先簡要說一下加泰羅尼亞地區鬧獨立的情況。

加泰羅尼亞是西班牙的自治區之一，目前是西班牙經濟最發達、最有活力的地區。位於該國東北部，共有四個省，地區首府為巴塞羅那。

從歷史、文化和語言等角度看，加泰羅尼亞人和西班牙人有較大差別，所以該地區民眾一直有較強的獨立意識。

也正是這個原因，在弗朗哥威權統治結束、西班牙進入民主時期，根據1978年的西班牙憲法，加泰羅尼亞成為一個自治區，有較大的自治權。

但加泰羅尼亞的民族主義者並不滿足與這種自治權，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機之後，在反全球化的大氣氛下，加泰羅尼亞人更認為，自己人口只佔西班牙人口的10%，為全國貢獻的財稅卻超過20%，很是不平。因此過去十來年獨立氣氛漸濃，終於發展到今日「暴力公投」的地步。

但加泰羅尼亞要想獨立卻非常之難，原因有以下幾個。

首先，西班牙中央政府必然會守住「底線」。不用說這個底線就是維護主權完整。

如果加泰羅尼亞獲得獨立，不僅會影響到西班牙經濟，更威脅到其主權領土完整。因為除了加泰羅尼亞地區，西班牙還有其他自治區如巴斯克和加利西亞。

尤其是巴斯克地區，獨立氣氛也很濃。如果西班牙政府允許加泰羅尼亞獨立，可以想見會導致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西班牙政府目前主要理由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公投不符合西班牙憲法，爭取自治權應該以尊重法治和民主為前提。

但正如人們所見，如果加泰羅尼亞堅持為自己的「民主權利」去公投，西班牙政府是不惜動用警力的。

其次，加泰羅尼亞地區的這次公投，畢竟沒有很強的說服力。比如，在公投前並沒有設定投票率達到多少才算有效。

而10月1日的公投，據統計，該地區534萬合法選民中，只有226萬人參加投票。因此即便是90%的同意獨立，那麼同意的人數也不足整個選民數的一半。

再次，國際社會的態度，也讓加泰羅尼亞獨立面臨很大困難。

對於想獨立的加泰羅尼亞來說，歐盟和歐洲重要國家的態度無疑非常重要。

歐盟的態度雖然表示「這是西班牙內政」，但一再強調，公投要在尊重西班牙憲法框架下進行，並且很清楚地說，即使加泰羅尼亞獨立，也不會自動成為歐盟成員。

更值得注意的是，對自己民主和人權頗為滿意的歐盟，經常派觀察團到世界各地去監督選舉投票，但加泰羅尼亞的公投，歐盟卻拒絕派人參加，立場也很明顯。

而歐洲強國德國政府的態度更明顯，那就是「這是西班牙內政，但西班牙應該保持統一」。法國立場也很相似。

美國政府的立場，用特朗普的話說，是「西班牙是個偉大的國家，應該保持統一」——不管他邏輯如何，立場還是很鮮明。

歐洲的確有一些政黨如義大利的北方聯盟和瑞士的一些黨派，對加泰羅尼亞獨立公投表示同情。

不過從主流看，國際社會還是希望西班牙保持統一，西班牙的中央政府和加泰羅尼亞自治政府進行政治談判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說，在近期對抗的情緒緩解之後，西班牙政府和加泰羅尼亞可能會在第三者（比如歐盟這個超國家的機構）的調解下，就自治權等事務進行談判。

西班牙在近期不會遭受分裂之痛，但這個問題肯定也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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