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指揮官只剩下他一人,為了不被俘虜,他果斷跳下了懸崖!
晏福生(左一)
1936年9月,為了擺脫困境,實現三大主力紅軍的會合,紅二方面軍總指揮賀龍於10月1 日向中央請求,建議方面軍在現地活動一星期後,即刻出動,經天水、寶雞間北渡渭河進至清水、張家川、蓮花鎮地域,以策應一、四方面軍會合,並背靠一、四方面軍爭取休整。中央複電同意。
9月4日,紅二方面軍的二、六軍團分為左右兩個縱隊向前開進。六軍團為右縱隊,16師為前衛,從兩當縣出發,向西北方面拓展,邊打邊進。開闢通道。
5日夜,紅16師經高橋進至娘娘壩。師長張輝和政委晏福生獲悉鎮內守敵無幾,即各自帶兵一部,以迅猛的動作,一個衝擊,襲入鎮內,消滅了守敵。正當晏福生和張輝組織部隊清點戰利品時,困守在河對岸碉堡里的敵人,突然居高臨下向娘娘壩街內射擊。彈雨中,張輝師長不幸中彈犧牲。
「機槍掩護!」政委晏福生氣惱,揮動右臂高喊,「1營跟我上!」
「為張師長報仇!」
「血債要用血來還!」
1營官兵在晏福生帶領下,冒著彈雨,蹚過河,進抵敵人碉堡下。
「手榴彈!」晏福生命令。
「嗖嗖嗖」紅軍戰士手中的手榴彈飛上碉堡。碉堡里的守敵頓時被炸得鬼哭狼嚎、血肉橫飛。
晏福生,原名叫晏國金,他出生於湖南醴陵縣一個貧農家庭,給地主放過牛,做過長工,最後在安源煤礦做礦工,參加過毛澤東領導的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和秋收起義,隨後在醴陵和安源開展工農運動,1929年率赤衛隊參加黃公略的紅軍,幾經轉戰上了井岡山,匯入到了紅軍的大隊伍。
這次在娘娘壩殲滅守敵後,晏福生又率領部隊馬不停蹄地繼續向前推進。紅軍的連續奔進,使得胡宗南手忙腳亂,他四處抽兵,緊急圍堵。7日,當晏福生率部由天水鎮行至羅家堡時,突然與由鹽關鎮出來堵截紅軍的敵人相遇。
敵軍仗著地形熟、有準備,搶佔了有利地形,向紅軍展開攻擊。激戰中,16師雖接連打退敵人多次衝擊,但由於胡宗南調集的堵截大軍越聚越多,仍不能脫離戰場進行轉移。16師和整個軍團陷入危機。
面對勢如氣卵的形勢,晏福生當機立斷,命令部隊退出山頭陣地,決心從山下的斜坡上殺出一條血路,讓軍團主力順利轉移。
16師剛撤至山廠斜坡,敵人就一窩蜂似地撲上來。
「打!狠狠打!」晏福生高喊著指揮部隊向敵人衝擊。
戰鬥中,師參謀長楊 、政治部主任劉禮年相繼負傷,16師四個指揮官只剩下了晏福生一人。他心急如焚,環視了一下戰場,想:「敵強我弱,敵眾我寡,要殺出一條血路為大部隊開道,硬砍硬殺不行,還得智取。」於是,他命令3營猛烈攻擊敵人隊形比較密集的右翼,以便迷惑敵人,聲東擊西。
這一招果然見效,吸引了更多的敵人。他見狀暗喜,當即來個暗渡陳倉,指揮其餘的幾個營向北突擊,很快殺出了一條血路。
與此同時,軍團模範師一個連渡過小河,搶佔了紅16師側後的一塊敵山頭陣地,擔任警戒。接著,模範師一部又消滅了左側山頭上的敵軍,掩護軍團直屬機關和後勤部門,從紅16師開闢的通道衝出封鎖線……
晏福生(右一)
正當晏福生要率部撤離時,敵機到了我陣地上空進行轟炸,「轟隆」一顆炸彈在他身邊爆炸,他來不及躲閃,右臂被炸斷,鮮血泉涌。
警衛員向宣德、麻婆子衝上前,扶住晏福生。司號長劉天久和原張輝師長的警衛員張少華也衝上來,給晏福生包紮;晏福生看了看衝出包圍圈的部隊,又看了看繼續朝上攻擊的敵軍,他忍著劇疼,用左手從內衣口袋掏出密電碼,交給向宣德:「這個,你負責帶出去。」
「晏政委,你——」
「不要說了!」晏福生又從地上撿起打掉了的駁殼槍,在褲腿上蹭了蹭槍上的土,鄭重地遞給麻婆子,「大個子,你有勁,這個你帶上。」
但幾個警衛員怎麼能丟下首長自己走呢!他們一齊擁上前,不容分說,架起晏福生就走。
「放下,敵人上來了!」
警衛員們沒答腔。
晏福生焦急地大喊:「要當俘虜也不能這麼多人都當,都去送死!」
「不,要死我們死在一塊!」
「混賬話,你們好胳膊好腿,革命還需要,還不快走!」
「可革命也需要首長呀。」
晏福生看了看撲上來的敵人,為了儘可能多地保存革命力量,他聲淚俱下地說:「我命令你們快走,要不我槍斃你們!」
大家仍然不忍離開。這時候,晏福生伸出左手,大聲喊道:
「大個子,給我槍!」
大家一看晏福生要動真格的,只好挪動腳步,朝前走去。晏福生見幾個紅小鬼一步三回頭地走,怕他們耽誤時間,讓撲上來的敵人俘虜,便果斷地從高山坡上縱身朝下一跳……
晏福生跳下高山坡的壯舉被陣地對面的敵人發現了,他們立即撲過來「捉活的」。向宣德等人一看敵軍朝晏福生跳下的地方撲去,喊了一聲「快救晏政委」,便同幾個戰士迎著敵人沖了上去,一個猛衝擊,全殲了十幾個敵人。向宣德和幾個戰士立即到山坡下尋找晏政委,但是,他們卻沒有找見,以為他犧牲了,便匆匆離開,緊跟部隊朝北轉移。
紅六軍團主力通過16師殺出的血路會合後,王震聽到晏福生負傷的報告,對模範師師長劉轉連說:「16師損失很大,晏福生負了重傷,還沒出來,生死不明,你趕緊派一個營回去找一找。」
「好,我親自去。」
劉轉連說罷,帶領兩個營兵力返回16師同敵人激戰過的地方。這時敵人還沒有完全撤走,劉轉連只好邊打邊找,可是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山頭陣地,也沒有找到晏福生,只好返回。
軍團長陳伯鈞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16師政委晏福生同志陣亡。四個師幹部全沒了。」
然而,人們萬萬沒有想到,正在大家傷心不已時,誰也想不到的是,10月下旬,晏福生居然又「死而復生」,抱著斷臂,奇蹟般地來到了原紅六軍團軍團長蕭克的面前。
原來,他這縱身一跳決心摔死,閻王老子卻還是不收他,山崖上的酸棗棵子、粗蒿草稈子七阻八攔,把他輕輕地滾落在山坡下。他一看四周,發現身後有一個老鄉放羊避雨的土窯洞,便毫不猶豫地滾了進去,這一滾在窯門口連一個腳印也沒留下。土窯洞口小內深,晏福生在窯洞里又一連打了幾個滾兒,鑽到了最裡頭,結果沒被發現。
晏福生還真是「福生」,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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