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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面具底下,我們會更愛自己?

所有的靈魂

我的中的幾個——希拉里·柯林頓、弗拉德·德拉庫拉,

奧普拉·溫弗瑞,還有托洛斯基——從廚房窗戶望出去

看一隻浣熊蹲坐在野餐桌上

它撿吃著薯片、蔬菜、橄欖和一塊肉餅。

在我們身後的過道里擠著很多人,更多人

在客廳跳舞。托洛斯基一直在不亦樂乎地

扶正粘在她前額上的帶血的改錐。

希拉里·柯林頓,他的聲音就像

保齡球轟轟滾過,他的手指直到

第三節都毛茸茸的,掀起他的橡膠面頰說,

「這真是個完美的面具!」而伯爵

透過塑料的犬齒呼哨道:「哦,

還有一個大廚一樣的鼻子。」隨後

一個又一個面具加入討論:「賭徒的尾巴,」

「海盜的大腿,」「飛賊的腳。」

托洛斯基把手伸到自己的裙底抓癢

而希拉里的皮短褲太緊就像一塊遮羞布,

把他的腿纏在托洛斯基的腿上像一隻狗一樣往複運動。

德拉庫拉和奧普拉,主人家兩口子,拉起手

然後又鬆開。此時浣熊蹲在

酸黃瓜上面,揀吃橄欖上的紅甜椒,嗅著

廢棄的啤酒杯。一個客廳里的食屍鬼

打開了音樂讓整座房屋變成了一個大鼓。

窗戶在蜂鳴。「你愛誰?你愛誰?」

歌中如此唱道。我們有羽毛的胳膊,我們穿絲襪的腿。

糾結的爪子,輕薄的舌頭。

我們愛我們自己;我們愛自己現在的樣子。

作者 / [美國] 邁克爾·柯利爾

翻譯 / 光諸

All Souls

A few of us—Hillary Clinton, Vlad Dracula,

Oprah Winfrey, and Trotsky—peer through

the kitchen window at a raccoon perched

outside on a picnic table where it picks

over chips, veggies, olives, and a chunk of pate.

Behind us others crowd the hallway, many more

dance in the living room. Trotsky fusses with the bloody

screwdriver puttied to her forehead.

Hillary Clinton, whose voice is the rumble

of a bowling ball, whose hands are hairy

to the third knuckle, lifts his rubber chin to announce,

「What a perfect mask it has!」 While the Count

whistling through his plastic fangs says, 「Oh,

and a nose like a chef.」 Then one by one

the other masks join in: 「Tail of a gambler,」

「a swashbuckler』s hips,」 「feet of a cat burglar.」

Trotsky scratches herself beneath her skirt

and Hillary, whose lederhosen are so tight they form a codpiece,

wraps his legs around Trotsky』s leg and humps like a dog.

Dracula and Oprah, the married hosts, hold hands

and then let go. Meanwhile the raccoon squats on

the gherkins, extracts pimentos from olives, and sniffs

abandoned cups of beer. A ghoul in the living room

turns the music up and the house becomes a drum.

The windows buzz. 「Who do you love? Who do you love?」

the singer sings. Our feathered arms, our stockinged legs.

The intricate paws, the filleting tongue.

We love what we are; we love what we』ve become.

BY MICHAEL COLLIER

「萬聖節」馬上到來了,今天給大家帶來一首「節日專供」的詩歌,帶著這首詩參加化裝聚會,一定會別有一番滋味。

說起「滋味」,今天這首詩確實夠「厚味」,而且會有無窮的「回味」。它是一首讓人尊敬的詩,不敢非常輕率地進行解讀。但是為了幫助有些朋友消化它,下面還是試著剖析一下詩中的一些元素。

這首詩寫的是一次萬聖節的化裝聚會,群魔亂舞,似乎應當是很歡快的經歷,但明顯歡樂中帶著悲傷和不安。詩中出現的人物都戴著面具,沒有發自真心的交流;一對夫妻拉了一下手又放下,其中似乎有某種隱情;雖然歌聲「你愛誰」震得窗戶蜂鳴,但並不能得到真正的回答:「我們愛我們自己」只能算是顧左右而言他。

本詩題為「所有的靈魂」,詩中出現的「靈魂」起碼有幾類:代表最原始和不堪的動物性的浣熊;代表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慾望的「抓癢」、「纏腿」;以及「高於生活」的名人們,代表人生存的歷史和人文環境。這些名人很奇異地和日常生活糾纏在一起,比如托洛斯基是被冰鎬刺死,而到了面具上變成了一把改錐。

就這樣,我們和歷史、文化和政治糾纏著,投入到充滿慾望的現實生活中,分不清哪些是自我,那些是超人的影子。當我們尋求快樂的時候,往往不得不面對不堪,當我們想說出真話的時候,透過面具傳出的只有笑鬧,當我們被問及愛誰的時候,回答只能是連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愛自己現在的樣子」。

2017/10/30

這次朗讀的配樂用了自己的歌,是我自己11月展覽所做的場地氛圍配樂中的一首,作品是一組攝影,叫《高度微笑1.0》,內容大概就是提純了一種極端狀態:笑;創作緣起之一是一次神遊,我想像了一下如果我身邊的人都只剩「笑」這個表情,它似乎總是「禮貌」「平衡」和「正確」的,但這個情境很驚悚,是一種脫離了連貫敘事的驚悚。

所以當前幾天我開始著手做配樂時,我首先想到的是從朋友那裡或者走進不同的場所去搜集笑聲的素材,就像我在圖片上堆砌笑容一樣,但直到讀到這首詩,它的內核里藏著一個至關重要的幽魂:「面具」。我開始了更遙遠的神遊,面具與表情的關係,笑聲與快樂的關係,等等。

你大概會和我一樣,在閱讀的時候被生僻的翻譯詞絆倒過,別停下,你會在詩里找到你曾扔下的面具,或者找到製作新面具的靈感。別在找到下一個面具之前摘下它,假作真時真亦假,「我」是一個偽命題,明天是個玄妙的日子,為你我的面具乾杯。

薦詩 / 張鐸瀚

2017/10/30

題圖 / Weronika Gesicka

第1694日值守 /光豬、張鐸瀚、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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