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中，大隊人馬無蹤跡；仗術逆天，難免喪生殞性命
文/解人頤
行商坐賈，商品買賣自古以來就貫穿於整個人類的活動之中，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貨物都可以買賣。1840年一聲炮響，打開了千年帝國的大門，伴隨著炮聲而來的還有鴉片煙，荼毒生靈。一百至二百年前的中國清政府無法禁止鴉片、亦無法限制鴉片使用，而西方國家大力傾銷到中國鴉片，逆轉西方世界對中貿易逆差。這些鴉片讓許多人家破人亡，最終喪生殞命，也有一些黑心商人藉機大發不義之財，後來雖然國民政府也曾經下令禁煙，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始終難以根治。
水碼頭（資料圖）
保安隊長，打黑禁煙
有鴉片貿易，就必然有鴉片運輸，因為是非法物品，所以必須藉助於走私。水路、陸路，途徑千條百條，做這個買賣的各路山頭也是林立不窮，黑三即是其中一個。
黑三本姓劉，自小在碼頭上做工為生，常年的日晒，使得渾身皮膚黝黑髮亮，家裡行三，所以人們都以黑三相稱，黑三生性好勇鬥狠，小小年紀就在碼頭上靠著硬仗打響了名號，得來的錢財又能夠有福同享，很快手下就聚集了一批嘍啰們，當時省城三個水路碼頭之中，兩個被其控制。鴉片之中有雲南所產為上品，稱為雲土，但是當時交通不易，雲土要出省然後再運至全國各地，其間不僅路途崎嶇，還要過重重關卡，其中有的是土匪強盜，有的是緝毒警隊。
黑三當時就專門負責往北方的幾條重要道路，剛開始一路上也有很多不服的，攔路硬搶，敲詐勒索常常有發生。黑三帶著手下軟硬兼施，該打的打，該塞的塞，幾趟下來，只要報著黑三爺的名號，簡直可以說是一馬平川，順通無阻。但是世事無絕對，就偏有那個刺頭不買他的賬，幾次三番查了他的車隊，但是畢竟人單力薄，根本不礙於黑三大宗的煙土生意，但是煙土罰沒，人員扣留，也總是氣得黑三爺牙痒痒。
專門與黑三爺對著乾的是運輸路上一個縣城的保安隊隊長，姓王，單名一個虎字，人如其名，虎氣十足，拉起了保安隊，保衛地方。因為其父親就是吸鴉片吸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所以對這個「毒」，絲毫容不下。這個縣城地處交通要道，南來北往都要經過其間，雖然也可以繞著走，但是不但路途遙遠，而且山勢崎嶇，難以通行。黑三給他送了幾次錢，都被扔了回來，還留下一句話，除非他不在了，不然一兩鴉片都別想過。把黑三氣得夠嗆，幾次派人去打黑槍，也都被王虎給幹掉了，也只得無可奈何。
最近又有一大批煙土要運出來，前幾次繞道邊上的山路，不是貨物掉了，就是人受傷了，這次數量眾多，山路運輸肯定不行，還得從縣城。但是縣城又有王虎，這隻攔路虎橫在路上，這可怎麼辦呢？正在黑三一籌莫展之際，邊上有一個人湊了上來，悄悄地對黑三爺說，最近我們碼頭上來了一位仙人，能知人禍福吉凶，黑三爺何不去問問他。黑三聽說有仙人，倒被他的話引起了好奇心，看看就看看，於是就讓手下人帶路，去見見那位仙人。仙人住在碼頭邊的一所客棧里，門口掛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善觀氣色」四個大字，在讓底下人通報之後，黑三爺進了客房。
仙人占卜（資料圖）
乾瘦老頭，頗有手段
客房裡布置的古色古香，正中一張書桌後，坐著一位乾瘦老頭，見黑三進來，稍微起身致意。還沒等黑三說明來意，那老頭就開口到：「尊駕，最近有一個大買賣，可惜卻有攔路虎。」黑三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看周圍的人，意思是是不是你們告訴他的，周圍人都搖搖頭。接下來那老頭又說，若要此路平安，除非老夫同行，黑三爺一聽，哈哈一笑：「你這老江湖，是來騙錢的吧。」說完，起身就要走。
老頭也不留人，見到黑三爺起身，身邊的人也一起跟著要下樓，噔噔噔，黑三爺走下樓梯，可是身邊的人卻一個都沒下樓。黑三爺抬頭一看，只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在客房的門口轉來轉去，像無頭蒼蠅一樣，只顧轉圈，沒有一個下樓的。黑三爺心裡火騰的一下上來了，幾步躍上樓梯，對著手下就是兩個大耳光，可是被打了耳光的手下，絲毫沒有反應，繼續轉著圈。這個時候黑三隻看到客房內老頭面前放著一個陀螺，正在不停的轉著，心裡明白是這老頭耍的法術。轉身踏進屋裡，老頭見黑三又回來了，這才收起了陀螺，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停，那幾個手下才像是如夢方醒，站穩了身形。
黑三見這老頭確實有些手段，雙手一抱拳，對著老頭就是一躬到地，恭恭敬敬地說道：「請老人家助我一臂之力。」老頭聽完，做了一個「一」的手勢，對黑三說：「事成之後，我要一成煙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是黑三連猶豫都不猶豫：「沒問題，只要順利運達，一成就一成」。
一陣黑霧（資料圖）
按照原定計劃，應該是第三天早上出發，可是老頭在推算之後，決定於第二天半夜上路。一路上老頭打頭陣，其他人有的騎馬，有的步行，唯獨老頭騎得是一匹騾子，一個人走在隊伍的前面。隊伍按照老頭的吩咐，是晝伏夜行，每天趕路之前，老頭還都要燒紙念咒一番。
不過說來也怪，這一路上原先好幾個土匪林立的路段，這次連放哨的小嘍啰都對他們視而不見，連招呼都不打，好像完全沒看到他們似的。走了幾天，到了王虎的地界，黑三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到了這裡心裡也有點發怵，那老頭似乎也感覺這裡危險，比之前更警覺了些，每輛車的箱子上都貼上了一道黃符，然後自己也由頭隊，改到後隊押運。黑夜之中只見到點點火光，慢慢地在山路上前行，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夜晚的寂靜。接著四處火把亮起，正中站的的正是王虎，王虎對著黑三說：「我之前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我地界，這次以為有了法術，我們就不知道了嗎？你們剛過山神廟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爺爺祖傳的梅山獵戶會被你給糊弄過去？留下鴉片，放你們一條生路！」
黑三也不知好吃的果子，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索性和你拼了，也讓手下亮起了傢伙。老頭叫了一聲不好，翻身下騾子，躲在騾子底下，手裡抓起一把泥沙，在嘴邊吹了一吹，接著往空中一撒，一陣黑霧憑空而出，罩住了黑三的整個車隊，接著老頭就對黑三也說：「快走，這裡有我呢。」王虎他們眼前被黑霧遮住，知道又是有人搞的鬼，王虎一邊吩咐人對著黑霧放槍，一邊拿出斧子，對著地上連砍三下，黑霧就像被劈開一樣，分成兩邊，不過馬上又合攏了起來，等到黑霧散去，黑三的車隊早已不見了。地上只留下零星幾具被擊斃的屍體，王虎帶隊再往前追，黑三他們已經出了他的地界，無可奈何了。
設壇害人（資料圖）
仗術害人，難免喪命
見識到了老頭的手段，黑三這才心服口服，不過黑三想既然老頭這麼厲害，有沒有辦法把王虎給害了，這才是治根的辦法。老頭嘿嘿一笑，對黑三說：「我早就想到這一條了，你看這是什麼，老頭手上拿著一小撮泥土，這是我剛才取的王虎的腳底泥，定叫他活不過三個月。」十天之後，黑三這批貨運到了指定的地點，回來的路途可就快多了。
老頭回到客棧，按照黑三的吩咐的就開始起壇做法，據黑三派出去的探子來報，王虎確實開始生病，已經發燒不退好幾日了，黑三心裡暗暗叫好。這個時候又一單大生意到了，黑三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更是有恃無恐，告訴了老頭，不過老頭說最近不利出門，要過十天。黑三現在對這老頭是言聽計從，晚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後，老頭擺下三牲祭禮，祭過了路神橋神，正式上路。
老頭這次還是和上次一樣，打前隊，每天一停下來，就拿出個小泥人，又跪又拜的，快臨近王虎地界的時候，隊伍都放慢了速度，此時探子傳來的消息是王虎已經卧病在床，起不了身了。黑三這才放心，帶著隊伍繼續往前，王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一路上安排了許多陷阱障礙，黑三也折了好幾個兄弟。第一天沒什麼事，第二天晚上，天開始下起了雨，因為已經晚了十天，為了趕日期，只得冒雨前行，黑三吩咐用油布將箱籠都遮蓋好，在雨中一步一步的走，這雨是越下越大，山裡的路也變得十分泥濘，這下雨天總不會再遇到王虎了吧。可有的時候，人經不起念叨，剛想著不會出來，山上一陣啰響，王虎又帶著保安隊出現在山頭之上，可是明顯看得出王虎面容憔悴，需要邊上兩個人扶著才能站穩，王虎怒目圓睜，對黑三說，上次讓你用邪門法術逃走了，這次你休想，說完就吩咐手下開槍打。
走山（資料圖）
老頭又是故技重施，一股黑霧騰的一陣上來，王虎將緊握的雙拳，對準黑霧一放開，一聲響雷在空中炸開，黑霧一下子就散去了大半。老頭心裡嚇了一跳，拿出泥人開始念咒，王虎看到老頭手裡的泥人，知道自己生病都是因為他，將腰間的箭取出就要射，可是手卻不聽使喚，僵硬在那裡。而此時老頭大喊一聲，快走，黑霧又起，可惜王虎已經沒有能力再發掌心雷破霧了，大家將王虎扶倒平放，邊上也有那會法術的獵戶，燒符念咒，慢慢地王虎才緩過勁來。緩過勁來的王虎，捶胸頓足，感嘆自己學藝不精，又被黑三他們給跑了。
正在悔恨之時，只聽到前面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王虎派三個人趕到前面去看看，不一會兒三個人回報，前面的山坡突然發生走山，黑三的隊伍全部都被埋在了山下，一個都沒逃出來。王虎聽完，跪在地上，對著上天連磕響頭，嘴裡直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從此之後，江湖上再沒有了黑三的旗號，王虎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而因為走山，山勢改變，這裡得路變得更難走了，運輸得隊伍，也大多選擇了另外的路，王虎也不必擔心再有人借他們得到運鴉片了。
天道循環（資料圖）
天道循環，自有那大勢所在，法術雖可起效，但究竟逆不過大勢。就如那歷史上借術炫目，騙財惑眾的一般，什麼撒豆成兵，劃河為界，終究難成大事，只落得身敗名裂，喪生殞命。為術者，當循天道而行，切不可恃術逞強。何為天道？一曰仁，二曰善，道為本，而術為末，修道者豈可不慎乎！
（編輯：西銘）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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