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可以做反抗的囚徒,但絕不做瘟疫的奴隸

可以做反抗的囚徒,但絕不做瘟疫的奴隸

「恐懼與勇敢近在咫尺,而且互相共存——向敵陣突進的人,最曉得個中實情。」——棱羅

鼠疫是什麼?

鼠疫,是由鼠疫桿菌引起的烈性傳染病。一般先在家鼠和其它嚙齒類動物中流行,由鼠、蚤叮咬而傳染給人類。患症者多為先引起淋巴結炎,後發展為重症便為病原體侵入血液,引起敗血症或肺炎。鼠疫共分為腺型鼠疫、肺型鼠疫和敗血型鼠疫三種。鼠疫桿菌是引起鼠疫的病原菌。至今為止,鼠疫桿菌沒有被消滅,也很難被完全消滅。

歷史上共有3次鼠疫大流行:第一次是查士丁尼大瘟疫(541年-542年),造成羅馬帝國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查士丁尼鼠疫爆發後,從541年-717年,鼠疫沿著海陸貿易網擴散到西歐與不列顛,造成2500萬人死亡。第二次是歐洲黑死病(1346年-1350年),造成約5500萬-7500萬人死亡,死亡率約為30%。第三次是中國和印度鼠疫大流行。始於1855年中國雲南,1894年在廣東爆發,並傳至香港,經過航海交通,最終散布到所有有人居住的大陸,僅在中國和印度便導致約1200萬人死亡。

《鼠疫》簡介

《鼠疫》是學者加繆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作者曾憑藉本書獲得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小說創作的時代背景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德國納粹勢力在歐洲特別是加繆所在法國的強權統治。小說以北非法屬殖民地阿爾及利亞的奧蘭市為背景,虛構了一場鼠疫的爆發,描寫了在鼠疫橫行期間人們所經歷的心路歷程和作出的種種選擇。特別是刻畫了以主人公里厄醫生等人為代表的一批人在這場死亡浩劫中,直面鼠疫、堅持真理、在荒謬奮起反抗的形象與精神。

鑒於作者創作本書的時代背景和個人經歷,「鼠疫」很可能是當時法西斯的隱喻。同時,它也可能是人類歷史上各種突如其來的災難與戰爭的隱喻,甚至它還可以是每個人自身困境的象徵。加繆曾說,「我試圖通過鼠疫來表現我們所遭受的窒息以及我們所承受的威脅著人,並將人流放的環境。」因此,這是一部寓言體小說。

01被鼠疫放逐後的奧蘭風貌

這場鼠疫發端於奧蘭市內驚現的一大批死老鼠。四月份,數不清的老鼠從洞里跑出來死掉,大街小巷遍地鼠屍。而人們卻無從弄清這令人困惑的異象為何而來。接著,城裡陸續開始有人身患怪病不治而死時,這標誌著鼠屍異象結束了,鼠疫時期正式開始。當死亡人數達百例時,省里宣布鼠疫爆發,封閉城市。隨後的幾個月內,鼠疫以驚人的速度傳播擴撒,喪鐘叩響了越來越多的門扉。在上升期,每周致死三百多人。從第四個月開始進入頂峰期,每天死亡一百多人。在肆虐了近一年後,次年1月底,鼠疫暫時收起了它的淫威,奧蘭市解除封城。

這場鼠疫使奧蘭市繁華不再,港口貿易停止,商業生命死亡。個體的命運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群體的命運——鼠疫。市民們難以理解這種命運降臨後自身的處境,被瘟疫集體放逐後的恐懼與疏離、與親朋分別的痛苦、對現狀的無力和絕望、對過去的眷戀與懷念、對未來的茫然和不安……這一切,構成了鼠疫時期的總體風貌。

小說生動地呈現和描摹了一幅鼠疫背景下的奧蘭巨畫,其中有一些細節讓人唏噓:

在這裡,封城使得人們與外地親人、愛侶、朋友的聯繫幾乎切斷。不甘心的人仍堅持寫信給遠方的愛人,但受到擔心病菌傳播的官方審查,沒有一封信被送出。漸漸地,那些筆觸越來越空洞。簡短的電報取代了原本可以細細傾訴的電話,深情的交流被縮減為「你好,愛你,想你」之類的不足十個字的套話交流。

在這裡,每一個白天,人們在驚恐中等待著醫生的宣判,眼睜睜看著自家親人或是鄰居被車帶走收治隔離;每一個傍晚,人們鬆開了緊繃的心弦,湧入電影院、咖啡館、各個街頭,暫時忘掉鼠疫,尋一時半會兒的歡樂。

在這裡,逐漸不再有悼亡的葬禮,成批成批的屍體構成了一個個的亂葬崗。鼠疫初期化繁為簡的葬禮,在食物供應出現問題時,便退居生存問題之後了。人們沒時間再關心周圍人如何死亡。令人煩惱的物質困難竟然成了讓人脫離煩惱的恩賜。疫情後期,喪葬變得極為混亂,男女屍體被隨意堆在一起,草草扔進墓坑,蓋上幾鏟生石灰就算了事了。

在這裡,鼠疫帶來的挫折逐漸成了人們生活的常態,身心交瘁的人們適應了鼠疫特有的環境,儘管大家還在發牢騷、還會感到痛苦和不幸,但漸漸地不再感到難熬。人們習慣了絕望,封閉自己,麻木不仁,不能再體會任何偉大的感情。

在這裡,人們的悲傷無處流淌、孤獨無處安放。最真摯的悲傷只能被轉換成日常交談的套話與流行話題來談論,才能激起聽眾的興趣。即便向別人傾訴自己的個人痛苦,別人的回答也是不得要領,毫無意義,一副司空見慣的態度。

在這裡,人們迫切需要溫暖,聚在一起;同時又因為疑心被感染而相互疏遠。人群一方面害怕任何接觸,另一方面對溫情的渴望又把人們吸引到一起。

02個體的不同選擇

鼠疫的囚徒們,生活在一座死亡之城裡。在這人間地獄裡,囚徒的心態大抵有三種:絕望者及時行樂或坐等死亡;懷抱希望者尋找出路或一線曙光;直面現實者進行無用的抗爭。

對疫情漠不關心的絕望能使人們免受恐慌。於是大多數人在這種巨大變故中無所事事,聽天由命,放棄了價值判斷,發展出近乎麻木的順從和忍耐。

當鼠疫的危險越來越迫在眉睫時,不少人開始及時行樂。白天是可怕的恐懼,晚上則是狂熱的興奮感和原始的自由感。夜裡,載著隔離病人的衛生車刺耳地鳴笛穿過一條條充斥著今朝有酒今朝醉小調的街道。無事可做的人在街頭閑逛,以盛裝對抗鼠疫。年輕男女不再遮遮掩掩,旁若無人地擁抱接吻。飯店和咖啡廳人滿為患。人們花錢隨便,大方地付小費。還有的人們投向更具直接利益的瑣碎目標:有的人在食品匱乏時期靠走私積累財富、有的人利用人們的迷信出版占卜書籍從中發財。

絕望的人們在死亡來臨前進行最後的尋歡作樂。然而,還有不少懷抱希望的人們,幻想著自由,認為自己仍有選擇。他們中有的人對現狀感到憤怒,一心想要逃脫,渴望著有一天自己還能像自由人一樣生活,甚至和守城的衛士發生武裝衝突。逃不出去的人們,則緊抓住唯一的慰籍,看看周圍的慘狀然後自我安慰道:「還有比我情況更糟的人呢!」就這樣在不自由的奧蘭市裡尋到了相對的自由。還有的人跳脫出此時此地、寄望於「以後」和未來,他們說:「鼠疫後,我要做這個,我要做那個。」

在小說中,加繆描寫了一個神甫的兩次佈道。第一次佈道,他告誡會眾瘟疫是上帝的懲罰,是上帝的連枷,世界是上帝的打穀場。罪人被篩糠一樣篩去,剩下來的則是上帝的好兒女。當他目睹了一個無辜小男孩慘死於鼠疫,深刻地意識到了世界的不可解時,他展開了第二次佈道——必須在憎恨上帝和愛上帝之間作出選擇。即使無法理解上帝的旨意,也要全心全意順服於他,去愛超出我們理解的事物,這是天主的恩典。

一面,福音傳道士在徒勞又無休止地呼喊著,要人們投向上帝的懷抱。另一面,大多數人尋求更具體的安慰,他們覺得佩戴護身符、預言和占卜更能安慰他們的疑慮和不安。非理性的迷信代替了平常的宗教儀式,人們身不由己地在痛苦和希望中被拋來拋去。

人們更像是在生活中飄過而不是生活在其中。

極少數人選擇直面慘淡的現實。以里厄醫生、塔魯、格朗、老卡斯特爾、朗貝爾等人為代表,既沒有坐以待斃,也沒有逃離,而是選擇了與鼠疫抗爭。塔魯組織了衛生援助支援小組,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他們在極危險中逐戶訪問、疏散受感染的病患,改善人口稠密地區的衛生狀況,駕車運送病人和死屍,歸檔統計並撰寫報告。里厄醫生立足於醫生治病救人的天職,不知疲倦地工作。老卡斯特爾則閉關研發抗鼠疫疫苗。政府職員格朗每天下班回家後都堅持他那無用的人生理想——文學創作,每晚幫助衛生援助小組做歸檔統計和撰寫報告。朗貝爾放棄了逃離奧蘭和愛人相聚的機會,選擇留下來和這些人一起反抗鼠疫。

03鼠疫凸顯了世界的荒誕

在加繆看來,荒誕是人的呼喚與世界沉默的對峙,是人有限的理性與世界無限的非理性之間的衝突,是人的希望與使之失望的世界的分離。荒誕是人與世界的唯一聯繫。

鼠疫凸顯的正是這個世界的荒誕。

鼠疫像戰爭一樣,扛著死神的大旗快速掃蕩和征服,這種人類病菌無法滅絕,這種人類絕症無從根治。它們剝奪人們的生命與自由、造成無數人的死亡。那些散播在漫長歷史里的上億具屍體早已為歷史做了真誠的見證。無論科技和文明如何進步,至今仍未攻克。

鼠疫像快進帶一樣加速了人們的死亡,本該在幾十年後過世的人們一兩周內便死了。它提前幾十年便打敗了大部分人的生活希望,使那些本可以仗著這希望活到古稀的人在當下就發現原先的希望不保,必須重新作出選擇。

鼠疫與戰爭一樣,喜歡選擇以群體形式生活的人:士兵、修道士、修女、囚犯等。瘟疫(戰爭)眼中眾生平等。獄卒和囚犯的死亡率一樣。當局為獄卒頒發軍事勳章,後來則是抗疫勳章。通過對這些群體的疏散,表面上把困於圍城中的市民團結起來。而分裂了傳統的社會團體,造成個體的疏離和人心的動蕩。

戰爭與暴力像鼠疫一樣,將它的征服對象放逐到恐懼和疏離的世界中。在那裡,人們渴望聯結,又懼怕成為彼此的受害者。每一個人都不能對鼠疫免疫,每一個人也都無法對暴力免疫。人們生活在永恆的渴望與恐懼所締造的人間地獄。

04反抗鼠疫是唯一的出路

加繆於33歲時寫成本書。在本書中形象地體現了他的「荒謬-反抗」哲學。小說人物塔魯和里厄,這對在與鼠疫鬥爭中結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誼的年輕人,從年齡到思想到行為,都彷彿作者的化身,向讀者詮釋了他的「荒謬-反抗」哲學。

反抗人物典型:塔魯

「一個人不信上帝,是否可以照樣成為聖人?」

這一人物可以被看成是連接加繆的荒誕哲學與反抗哲學的橋樑。

年輕人塔魯在來到奧蘭之前,已經生活在「瘟疫」的痛苦裡。他的父親是一位檢察官。塔魯曾在少年時期在一個庭審現場目睹了父親代表全社會要求判一位罪犯死刑。這一經歷正好與加繆的小說《局外人》相呼應。在《局外人》中,罪犯默爾索被審判時,現場有一位年輕男子,似乎是一個懸浮現場的觀察者,一直在聆聽人們的陳述。可以大膽推測,塔魯或許就是當時的那位年輕人。

塔魯認為,父親在法庭上的所說所為是一種司法暴政下對人的謀殺。他意識到這種荒誕性,認為父親的生活沒有任何意義,更勿庸說子承父業。面對荒誕,有些人不感覺痛苦或樂於生活在這種狀態,而有些人感覺痛苦並希望逃脫,塔魯則選擇了反抗。他於18歲時離家出走,抱著向暴力與死刑的算賬心理進入政界,認為可以通過以暴制暴來實現一個人與人之間不再互相殘殺的世界。

後來,他意識到以父親為代表的檢察官們,不過是穿著紅袍的大鼠疫患者;而在當時反抗體制和暴政的人們,秉持著殺人的必要理由,導致了成千上萬人的死亡,這些人也一樣是鼠疫的受害者。罪惡的根源是愚昧,認為自己有權利殺戮的愚昧。他感到羞愧,他下決心絕對不再對屠殺做一絲一毫的讓步。

塔魯認為人們都生活在瘟疫里。只有清醒透徹的認識,才能帶來真正的善和真正的愛。只有努力不成為鼠疫的犧牲品,才能真正擁有希望和安寧。

當奧蘭市鼠疫爆發後,由於不滿政府衛生防疫工作的渙散無力,塔魯組建了募志願者援助組織。並和里厄醫生一道,展開了大量艱苦細緻的工作。

塔魯的道德準則是設身處地。他記錄下了人們在鼠疫中的痛苦與反抗。他組織的衛生援助組織使市民開始和疾病戰鬥,並使市民相信瘟疫已來到人們中間。

然而,在極端惡劣的環境和極端艱苦的工作中,反抗者也會滋生出疲倦無力。而這種疲倦無力帶來了最危險的影響:拿運氣冒險。忽視衛生守則,省略消毒程序,不採取預防措施便去探訪病人。和鼠疫做鬥爭使他們更容易患上鼠疫。

正當疫情消退,人們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塔魯患上了鼠疫,同時表現出了淋巴結炎症與肺鼠疫兩種癥狀。兇狠的瘟疫不會放過與它戰鬥的天使,但是塔魯從不後悔。臨終前,他僵硬的臉上依然顯示出勇氣的光芒。塔魯唯一真正的罪過是認可過以某種理由而殺人的行動和原則。而一旦他認識到世界的荒謬,便開始固執地堅持絕對不與殺戮妥協。此後他忠實於自己的認識,直到死去。他的品質和行動都證明了他一個不信上帝的聖徒。

反抗人物典型:里厄

在本書結尾,作者坦承「里厄醫生就是本書的作者。」他站在受害者一邊,為罪行做見證,記錄人在苦難中學到的東西。

和塔魯一樣,里厄在年輕時也曾對死亡感到憤怒,「我永遠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人們死去。」這大概是他從醫的動機。儘管他永遠不可能打敗死亡,但是他沒有停止過、也沒有放棄過。

里厄醫生的道德準則是拒絕和不公正及妥協的真相發生任何關係。鼠疫爆發後,他呼籲省里和醫療協會採取措施,以避免更大的感染率和死亡率。鼠疫期間,他作為4座附屬醫院的負責人,不辭辛勞地工作,收治了大量鼠疫患者,隔離了大量患者家屬,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鼠疫的感染率和死亡率。

在他看來,對抗瘟疫的唯一途徑是,帶著尊嚴做好本職工作。

里厄和塔魯都不是鐵人。在白天或黑夜裡,人們總會有一個感到自己懦弱的時候,除了這一刻,他別的什麼都不怕。

鼠疫後期,遠山災區療養的里厄妻子疾病惡化,然而里厄盡量壓抑自己,硬起心腸。每天只睡四小時,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和鼠疫戰鬥,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沉溺於悲情。他的工作也不再是治病,而是診斷和宣判(宣布隔離)。大部分時候,他能夠控制自己,但也會偶爾失控。

在一次和塔魯的促膝長談中,里厄突然意識到,如果為受害者向這個荒謬的世界反抗和鬥爭,總和瘟疫生活在一起,便不再愛任何東西,那麼將毫無意義。因此,他們一起到大海邊游泳,有那麼一會兒,他們一起遠離了這個荒謬的世界。在片刻的寧靜和友誼後,他給妻子寫了一封信。在那個通信早已被禁止的時期,這封信一定到不了妻子的手中。但是,里厄的人生,不再是與鼠疫孤軍奮戰的人生,而是有愛和友誼的溫暖支持的人生。

鼠疫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失敗。但這不是他放棄鬥爭的理由。

05真正的故鄉

「真正的故鄉,遠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城市的城牆之外,在大自然,在自由的國度和沉甸甸的愛情里。」

鼠疫結束後,人們的被放逐感煙消雲散,人們相信鼠疫來了又去,在廣場上跳舞,在教堂里感恩。被放逐的人們似乎又重回了溫暖的故土。

然而,在鼠疫肆虐的街道上,在塔魯的病床前,里厄都曾聽到了那邪惡的連枷的聲音。那聲音直到鼠疫結束後還在街上迴響。因為,鼠疫桿菌絕不會完全消失或死亡,人類永遠也不可能取得全面勝利。

里厄的妻子病逝了,里厄的戰友塔魯也被鼠疫奪走了生命。美好的愛與友誼,一起與鼠疫化成了回憶。正像作者所說的:「一個人能贏得的只有認識和回憶。」是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荒謬和人們共同的死亡圖景,也認識到愛和友誼所帶來的生命的溫暖。

在時代的災難中,總有許多人為了英雄主義而死。然而里厄說,「英雄主義應置於高尚的幸福追求之後而非之前。」

里厄醫生的母親,慈愛閃亮的目光讓人堅信「總能在瘟疫中取得勝利」;

奧頓法官在兒子死於鼠疫後,投入到隔離營的志願者管理工作中,「這使他更接近自己的男孩」;

塔魯在臨死前看到陪伴在床邊的里厄的母親,回想和懷念起自己母親的謙遜;

格朗在鼠疫盛行中,一面完成政府工作,一面從事志願工作與鼠疫戰鬥,最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失去過那貌似荒謬的為愛人進行文學創作的理想;

……

他們都在溫情脈脈的愛意和謙虛低調的反抗中找到了內心的安寧。

我想,真正的英雄們首先從內心深處擁抱了真正的故鄉,進而對這個荒謬世界的展開了西西弗式的不悔的反抗。他們既以最冷靜的理性看透一切,拒絕荒謬的世界所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恐懼與軟弱的枷鎖,又以最大的熱情反抗荒謬並擁抱生命。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李楊手記 的精彩文章:

TAG:李楊手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