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女朋友拒絕你的原因?嘴皮子不好怪我嘍?
周六晚上,教室里非常安靜,只能聽得到筆尖與白紙摩擦的聲音,我坐在教室的角落裡,低頭做著令人頭大的模擬試題。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始高考,這種時候對應考的人來說絕對是神經緊繃著,千軍萬馬獨木橋,說的就是這個時候了,所以即便是休息時間,我也想多做些題來提高自己的成績。
『砰砰』!
正在低頭思考的時候,窗戶外忽然傳來一陣響聲,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我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筆也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抬頭看去,只見窗戶外憑空出現了一隻手,正輕輕敲著窗戶,在漆黑中顯得有些恐怖!不過我並不害怕,因為整個廠子里會跟我玩這套的,就只有包子一個人。
包子和我是同班同學,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他本名叫鄭保,不過小時候一直長得很胖,所以被取了外號叫包子。
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叫他包子了,「保哥」這稱呼倒是經常聽到。
「幹什麼?」我打開窗戶看了眼,就看到包子站在窗檯下面對著我嘿笑。
「你在幹嘛呢?」包子問道。
我一陣無語:「這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你說我能在幹嘛,當然是看書!」
「別看啦,反正考不上。」包子壞笑著損了我一句,不等我反駁,他就神神秘秘地道,「源哥兒,薛曉婉失蹤了!」
「薛曉婉……是誰?」我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好像又不認識。
包子翻了翻白眼:「我說你這人……就是一班薛曉婉,老薛的孫女,去年轉校來那個。」
聽老了老薛,我這才想起來。
老薛是我們學校的語文老師,六十多歲,人很好。哪怕學生成績再差,在他手裡最低也會給個六十分,是大家公認的老好人。
去年她孫女轉校到我們的學校,聽說蠻漂亮的。只不過她是一班我是三班,平時上課也不在一層樓,所以沒怎麼注意過。
「她怎麼失蹤了?」我有些奇怪。
「不知道,聽說有人看見她傍晚的時候一個人上山了,之後就沒了人影。老薛都快被急哭了,現在學校也組織了好些人上山去找呢。」包子說道。
我看了看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剛好十點鐘。
「走,去看看。」我立刻收拾了東西。
老薛人不錯,薛曉婉又是同學,總不能就這樣聽了就算了。
我也不敢走正門,這大晚上的要是跟老爸說去後山,估計得被他抽死。
直接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跟著包子就直奔前山。
我們這兵工廠是在兩座小山中間的一塊凹地里,這山算是縉雲山脈的分支,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
通常我們說的上山,都是指去東面的「前山」,另一座包夾著的被成為後山,那裡有些電站、水站之類的設施。
跟著包子來到前山口,這裡已經有不少人聚著了。山口升著火堆,照得周圍通亮,看這架勢是不找著人不罷休。其中不少人還端著火藥槍,看這架勢是有些大了。
據說以前這山裡是有老虎豹子的,後來兵工廠來了,把這些猛獸殺的殺趕的趕,都弄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偶爾還是能聽到說山上有花豹出沒。
那玩意兒看著個頭不大,就比一般的土狗大了丁點。但誰真要倒霉撞上了,那基本上是沒活路,帶著槍就是防萬一。
反正咱們這種兵工老廠啥都缺,就是不缺槍。
包子看著有些眼熱,但也只能是眼熱。
「源哥兒、鄭保,你們也來啦?」
不遠處有人叫了聲。
我看過去,就見咱們學生會長站在那裡,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學生會的幹部,看樣子也是收到消息趕過來了。
這學生會長叫李沐,算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和包子齊名。當然,一個老爸是工廠中級幹部,自己也是優生典範;而另一個木匠的兒子出生,還是打架逃課的常客。
兩人雖然名聲差不多響亮,但次元不一樣。
李沐和咱們一直不太對路,大抵也就是優生和差生的那種隔閡。當然,平時咱們也沒什麼接觸,各玩各的。
「喲,李會長也在啊。」包子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李沐還沒說話,身旁的跟班,咱們的學生會的幹部就不幹了。
「包子,怎麼說話的?」一個學生會的幹部寒著臉看著包子。
包子眉梢頓時一揚:「張毅,你他媽怎麼說話的,包子也是你叫的?欠抽是不?」
張毅是學生會管風紀的,他和包子算是真正的對頭。包子被他打過幾次小報告,當然咯,包子也不算什麼好人,據說私下也找這張毅「聊」過幾次。大家梁子結的深,也沒什麼好說的。
張毅冷著臉就要上來,李沐趕緊把他拉住:「都是來找薛曉婉的,大家別吵。」
「對對對,李頭兒說的是!」我朝著包子擠了擠眼。
包子這才瞪了張毅一眼,哼了兩聲沒再言語。
「李頭兒,這人找的怎麼樣了?」我看著李沐笑道。
李沐看上去滿臉擔憂:「不知道,已經排了好幾撥學生上去了,現在都沒消息。」
「那成,我和包子也上山去看看,你們歇著。」我和李沐說了聲,領著包子就往山道口走。
「我艹,今天要不是你攔著我,我非讓那張毅好看不可!」包子氣沖沖地道。
我對張毅也沒什麼好感,但這時候也不能煽風點火。
「咱們今天是來找薛曉婉,和他計較沒意思。何況,你看李沐他們不也在賣力嘛。」我勸了兩句。
「屁!」包子咧著嘴,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你平時都在教室呆著,聊八卦的時候也沒興趣參合。你是不知道,李沐一直在追薛曉婉。」
「有這事?」我有些驚訝。
學生早戀自然不算什麼新話題,但李沐可是學生會長,他爸還是廠里的中干,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問題可就大了。
包子哼哼了兩聲:「騙你幹什麼?前段時間,不少人看見薛曉婉在學校後面小樹林甩李沐耳光呢。據說是被纏得煩了。」
我倒是沒想到學校里還有這種好玩的事,看來平時真的關心少了。
「還有,你看那李沐。明顯是自己不敢晚上上山,就指揮者別人去。他算什麼玩意兒,找人這種事兒還要他從旁調度嗎?真當那些大人是吃白食的啊!」包子不忿地道。
「行了行了,咱們是找薛曉婉,又不是來給李沐拍馬屁,甭提他了。」
這裡一邊聊著,一邊就進了山。
隱約間,還能聽到山林里傳來大人的叫喊聲。
看了看周圍,雖然有段時間沒上山了,但大山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道路什麼的還和我記憶中的一樣。
「我們去哪邊找?」包子問道。
我皺眉想了想,道:「我們去電視塔那邊看看。」
包子點了點頭:「好嘞!」
之所以去電視塔那邊,理由很簡單。電視塔在這座大山南面,而大山北面,就是殺人坡……
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但不知怎麼的,這個名字總會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山間小道非常狹窄,左右都是茂密的林子。
左源和包子漸漸入山,周圍的人聲也都消失殆盡。只有那隱約傳來的風聲,和周圍樹木發出的沙沙聲。
「薛曉婉……」
「薛曉婉!」
我和包子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往前走,但周圍沒有任何回應。
忽然,走在前面的包子停了下來,我一個不留神差點撞他身上。
「搞什麼,怎麼突然停下了?」我皺眉問道。
「不對啊!」包子滿臉狐疑地打量著周圍。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不對?」
「這不是南山的路,這好像是……」包子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好像是往殺人坡的路!」
聽了這話,我心頭就好像被鎚子狠狠地敲了下。抬眼看了看周圍,那些好像被塵封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
沒錯,這裡真的像是通往殺人坡的路。如果沒記錯的話,小道前面的轉角過去,就能看見那塊寫有「生人勿進」的大青石。
明明是往南山走的,為什麼會到了北山?
夜風吹過,原本涼爽的山風忽然帶著幾分森然,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場面很詭異,左源和包子明顯是走的南山這邊,但不知怎麼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到了北山的殺人坡前。
山林的道路在外面的人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對於我和包子這種從小在大山裡長大的人來說,辨識程度還是蠻高的。
我們兩人壯著膽子往前走,剛一過小道的轉角,就同時把手電筒舉了起來。
夜幕下,一塊四米多高的大青石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青石上面用鮮紅的油漆寫著四個駭人大字:生人勿進!
包子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那咕嘟聲連旁邊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辦,進不進去?」包子有些猶豫。
殺人坡的傳說一直都很有名,特別是十年前有了我那次的事情發生。被禁足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村子裡許多小孩兒都被家長嚴令禁止來這裡了。
我心頭有些發毛,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想拔腿就跑。但是,萬一薛曉婉真的在裡面呢?都已經到了這裡了,難道就直接退縮了?
我低聲道:「進去看看!」
包子點了點頭,跟著就緩緩靠近殺人坡。
隨著越發的靠近,周圍的森森陰風越來越烈,原本只是微涼的山風,此刻已經冷得刺人骨髓。
「源哥兒,有點不對勁啊。」包子打了個寒顫。
他這話音剛落下,前方的殺人坡里就出現了點點幽藍火光。
「鬼火?!」包子顫聲叫道。
隨著鬼火不斷升起,殺人坡那一片漸漸被照亮。就見在那一片幽藍的火光之中,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背對著兩人站在那裡。
這女人一頭長髮披在背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幽藍的火光中看上去森然恐怖。
我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冰涼。一旁的包子已經被嚇得牙關打顫,發出一陣咯咯聲。
那女人忽然轉過頭,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
在幽藍的火光下,她的臉上一片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和死人一樣。但最滲人的還是她的一對眸子,陰森森的,看不出一點活人的氣息。
她冷冷地看了我和包子一眼,然後朝著殺人坡上就走了過去。
「那……那是薛曉婉。」包子顫聲道。
「你確定?」我轉頭皺眉看了看包子。
包子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定!」
我咬了咬牙,低聲道:「你去叫人過來,我跟著她!」
包子一驚:「你不要命啦?!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叫了人再來。」
我搖了搖頭,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既然包子能確定這是薛曉婉,那就絕沒有放她一個人上殺人坡的道理。
包子咬牙:「行!不過源哥兒你千萬別衝動,我馬上就回來!」
話音落下,他朝著殺人坡下狂奔而去。
山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包子走了,周圍的溫度都好像降了幾度。
周圍的鬼火讓人心頭髮毛,我也不敢轉頭看,只能盯著薛曉婉的背影追了過去。
「薛曉婉!」
我心頭有些著急,薛婉婷越往前多走一步,就越深入殺人坡里。對這個地方,我心頭真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有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想來這裡。
但是前面的薛曉婉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依然是朝著殺人坡上走去。幾團鬼火圍繞在她身周,漂浮著跟隨著。
看她走的不緊不慢的,但速度卻極快,我一路狂奔都差點追不上她。
轉過一個山坳,薛曉婉忽然不見了,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口猩紅的棺材。
這棺材就這麼擺在山道中間,很詭異很突兀。看到的一瞬間,我心臟都一陣急跳。
我想從旁邊繞過去,但心頭一直都在犯嘀咕。這棺材出現的太詭異了,殺人坡我雖然不常來,但平時也不是沒人經過,也沒聽人說這山路中間有棺材放著。
只不過,薛曉婉現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就是順著這山路走了,要不追過去也不行。
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咬著牙,從那棺材旁邊就走了過去。棺材看上去很新,上面的漆好像都是剛塗上去的。
就在我瞟著那棺材的時候,那棺材忽然吱嘎一聲響,那棺材蓋子忽然掀開了一道口子!
「咯咯咯咯……」
從那黑漆漆的棺材裡面,忽然傳出一陣女人的笑聲。在這大晚上的殺人坡上,這笑聲詭異陰森,讓人渾身發毛。
我的腦袋如遭雷擊,渾身寒毛一下就立了起來。
諾達的山林里一片寂靜,就只有山風吹過林子發出的沙沙聲。沒等我拔腿開跑,那棺材的縫隙里猛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定睛一看,這根本就是一個骨架手掌,白森森的。
「嘎吱……嘎吱……」
棺材的頂蓋晃動著,那上面的縫隙越來越大,那抓著我的手竟然是想把我拖進去。
這一下把我嚇壞了,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但那骨頭手就像鐵箍一樣,死死抓著我的手臂。
山林里一陣陰風吹過,我一哆嗦,意識就開始漸漸模糊。那不斷吹過的陰風好像有一種魔力,讓我漸漸放棄抵抗。
就在這時候,我就覺得胸口處傳來一陣灼熱的感覺,意識猛地恢復了過來了。
這時我才驚駭的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已經進了棺材裡。也在這個時候,我終於看到了棺材裡的東西。
這是一個穿著深紅衣服的女人,她臉色像白灰一樣慘白。而她現在正睜著眼,朝著我露出一個森然詭異的笑容。
從她眼中,我能清晰的看到一抹嘲諷。
「放我出去!」我大吼了一聲。
這種時候,除了大吼以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給自己壯膽。
我用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身體被斜拉進棺材裡,根本沒法用力。忽然我就覺得而眼前一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晃悠了下。
棺材裡的紅衣女人表情雖然沒變,但我總覺得她眼中好像有幾分忌憚,甚至連拉著我的手都停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剛才從我眼前晃過去的,竟然是那一枚跟了我十多年的吊墜!因為我被斜拉進了棺材裡,身體向前傾斜著,這吊墜也從衣服里滑了出來。
難道這棺材裡的女人怕這個?
想到這裡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騰出一隻手迅速把那吊墜扯了下來,朝著女人臉上就扔去。
這一刻,棺材裡的女人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她一對冰冷的眼睛睜得老大。
在吊墜落到她臉上的一瞬間,棺材裡這女人發出一聲凄厲慘叫,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她抓著我的手也一下子鬆開,我連退幾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也顧不得這麼多,四肢並用爬到了邊上。
遠遠看去,棺材開始劇烈震動,棺材裡面的女人好像在用力拍打棺材內壁,裡面不斷傳出「咚咚咚咚」的響聲。
猛然間,周圍陰風大作一陣,那陰風裡好像帶著什麼東西,吹在人身上,就好像有東西從身上掃過一樣。周圍的枯葉砂石也隨著這風飛舞,吹到我眼睛裡,讓我睜不開眼。
過了許久,這陰風才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借著星光看去,就見原本停放在山路中間的棺材已經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在棺材那個位置,正躺著一個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的女人。
她頭髮把整個臉都遮住了,看不清樣貌。但從衣著上判斷,她好像就是薛曉婉。
我強忍住心裡的恐懼,慢慢走了過去。撥開頭髮一看,這果然是薛曉婉。但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看上去像是昏迷了。
「薛曉婉,薛曉婉?」我拍了拍她的臉。
薛曉婉迷迷糊糊睜開眼,不過只是轉瞬間,她眼中就閃過一抹驚恐。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薛曉婉雙手胡亂拍打著,好像要驅趕什麼。
「是我,我是左源,三班的左源!」
我趕緊把她手拉住,讓她那爪子在我臉上撓兩下的話,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幹了什麼事兒呢。
薛曉婉半天才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晌,忽然就撲到我懷裡,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抱著薛曉婉,我心頭砰砰亂跳。雖然剛經歷了一場恐怖的事件,但此刻薛曉婉溫潤的身子撲在我懷裡,柔軟的胸部壓在我胸膛上,也讓我渾身發熱。
「好了,先下山再說。」我拍了拍薛曉婉的背。
薛曉婉挪開了身子,我心頭頓時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她一對大眼睛盯著我看了良久,忽然臉頰有些發紅。
「好。」薛曉婉輕聲說了句。
我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來,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怎麼的,我就覺得她身子有些發軟,整個人都好像是靠在我身上。
暖暖的,軟軟的……
帶著薛曉婉沿著原路返回,剛到殺人坡上,就聽見一陣喧鬧的人聲,看過去還有不少電筒的燈光在四處照著。
「源哥兒,源哥兒!」
包子的吼聲清晰的傳來。
「我在這兒呢!」我叫了一聲。
一時間,無數的電筒都朝我這邊照了過來。
一會兒功夫,上山找薛曉婉的人就跑了過來,把我和薛曉婉圍住,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薛曉婉低著頭,緊抓著我的手臂一言不發。
包子也湊過頭來,他看了眼薛曉婉,這才低聲問道:「在哪兒找到的?」
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但就只說了看到薛曉婉昏倒在山路上,我叫醒了她就回來了。棺材的事情我沒說出來,那事情實在太詭異,說出來別人也不見得信。
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裡依然一片淤青。如果不是這傷痕,我甚至都不敢確定我剛才經歷的一切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
就這時候,我忽然背脊一涼,這才想起了,我當時好像把吊墜扔出去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我驚駭的發現,那吊墜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又回到了我脖子上。
「小朋友,把你胸口的東西給我看看。」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聲音聽起來非常沙啞刺耳,剛經歷了那棺材的事情,這聲音一響起,我就是一哆嗦。
我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枯瘦的老頭站在我邊上。這老頭我不認識,或者說一次都沒見過。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像我們這種兵工廠,總共就那麼兩三千人,大家基本上都是熟人,就算叫不出名字來,但也能掛著長相。
而且,這老頭的眼睛看上去很奇怪,他雖然面朝著我,但總覺得他好像沒有在看我的樣子。
我這裡還沒來得急說話,一旁的包子倒是先開口了。
「我說張瞎子,你不守著你的破廟,怎麼跑這裡來了?你可比不得薛曉婉,這大半夜的,你要是栽山溝里了,可沒人會來找你。」包子笑嘻嘻地道。
包子一說「張瞎子」,我立刻就響起面前的是誰了。
就好像無論是哪個山村、縣城或者小城市,在附近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無論哪家家裡有個婚喪嫁娶的,都會請他來算一算挑個日子。逢到什麼觀音菩薩壽辰之類的,還會去他那裡吃一碗齋飯,然後布施點香火錢。
甚至遇到一些怪異的事情也會去他那裡坐一下,然後花點小錢請他出來做個法事。
張瞎子在我們這裡就是「那個人」。
他住在後山的一個道觀里,當然也就說是道觀,其實就是個破爛房子,裡面供著幾尊面目全非的破神像。
據說張瞎子年輕的時候眼並不瞎,但後來算命多了泄漏了天機,因此才瞎了的。
說的人都是說得繪聲繪色,聽的人雖然將信將疑,但也把這話傳開了去,因此張瞎子在這附近還小有名氣。
我婆婆去世的時候,老爸也請了這張瞎子來,我還記得那時候他穿著黃色道袍圍著婆婆的靈柩誦經跳大神。
「小朋友,把你胸口的東西給我看下。」張瞎子沒有理會包子,依然是面朝著我說道。
我就有些奇怪了,這張瞎子怎麼知道我胸口這裡有東西?
這吊墜是十年前姑婆給的,因為模樣有些難看,我平時也沒跟誰提起過。可能也就只有包子這樣和我關係近的,才會在游泳打球的時候看到幾眼。
這張瞎子怎麼知道?
我就開口問道:「你要看什麼?」
張瞎子抬起手,指著我的胸口:「那個,就掛在你胸前的那個。」
我心裡打了個突,這情形看來有些詭異。張瞎子眼睛一片霧蒙蒙的,看樣子是真瞎,但他手指的位置,卻分毫不差的對著我胸口的吊墜。
今晚的事情也確實奇怪,給他看看這吊墜,說不定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呢。我把吊墜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到了張瞎子手上。
張瞎子接過那吊墜去,仔細摸了半晌,忽然嘆了口氣:「命啊,都是命啊!」
「什麼命不命的?我說張瞎子,咱們源哥兒可是從小學習唯物主義的好同志,你那些封建迷信的咱們可不信!」包子譏笑道。
張瞎子還是不理會包子,依然面朝著我,看不到聚焦的眼珠子白蒙蒙的,就這麼朝著我。
「十年前種下的因,現在就要結果了。」
張瞎子拿著吊墜摸索著,好像在找我的手。我趕緊伸手過去,把吊墜接了過來。
「今晚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都不要說話,也不要害怕。」張瞎子聲音有些低沉。
張瞎子說完就朝山下走了。
說來,他雙眼失明,而且也山路崎嶇不平,但他走得好像比平常人還穩當,那感覺真是閉著眼睛都能找著路的樣子。
「別理他,這瘋子。」包子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我一陣苦笑,見周圍的人都開始擁著薛曉婉往山下走了,這才把包子拉倒邊上沒人的地方。
「我今晚真遇到怪事了。」
我把今晚見到的事情跟包子說了遍。剛才的事情實在太詭異,我憋在心裡難受,也想找人商量下。
包子聽完,有些懷疑地看著我:「我說源哥兒,你不會是做夢吧?或者是幻覺什麼的?」
我搖了搖頭,就把手抬了起來。借著星光,我手上的淤痕清晰可見,這就是被那骨頭爪子給抓的。
包子瞪大了眼:「不會吧,這是真見鬼啦?」
我嘆了口氣,這豈止是見鬼啊,對方直接就把我往棺材裡拽,明顯是想要弄死我!
一想到棺材裡那紅衣女屍,我心頭就有些發毛。
包子看上去有些猶豫,半晌後才咬牙道:「要不這樣,我今晚就去你家裡住著,晚上真要有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
我一陣失笑:「我只是跟你說這事兒呢,也不是真信了張瞎子的話,我晚上就在家裡呆著,還能有什麼事不成?」
跟包子聊了幾句,就聽遠處有人在叫我們下山了。我們也不敢在殺人坡呆太久,跟著人群就朝山下走去。
剛到山道口,就見李沐和張毅他們迎了上來,幾個人圍著薛曉婉就開始問長問短的。李沐還很殷勤的把外套脫下來要給薛曉婉披上,薛曉婉趕緊躲到一邊。
我和包子從幾人身邊走過,包子看著他們一陣嘿嘿譏笑,我趕緊拉了拉包子。雖然不怕李沐他們,但能不惹事自然就別招惹。
李沐和張毅幾人臉色有些難看,盯著我們的目光有些不善。倒是薛曉婉,見我和包子從旁邊路過,朝著我勉強笑了下,點了點頭。雖然只是輕微的動作,但很明顯,我已經瞧見李沐的臉色又陰沉了些。
回到家裡,老爸已經在客廳等著了,估摸著是晚上進我房裡發現沒人,就知道我從窗戶跳出去了。
不等老爸開口,我趕緊說道:「薛曉婉失蹤了,我和包子跟著人上山去找人了。」
老爸沉著臉,看不出喜怒。我這理由不算太好,但也不好反駁。他勉強點了點頭:「給你婆婆上柱香,早點睡覺。」
我趕緊跑到客廳的神龕前面,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然後直接就回屋了。
躺在床上,我捏著胸口的吊墜就開始出神。
薛曉婉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上了殺人坡?
那個棺材裡的女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還有就是……我胸前這吊墜是什麼來頭,那棺材裡的女人怎麼會這麼怕這個東西?
疑問很多,但都沒有解答。如果外婆還在世,或許還能找她問下,但現在卻沒有人能給我解答這問題。
帶著各種疑問,我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打了個寒顫,從睡夢中醒來。
「怎麼這麼冷?」我看了看周圍。
這已經是夏天了,平時睡覺身上蓋層毯子都覺得熱,恨不得能拔層皮下來,但今晚卻出奇的冷。
我看了看窗外,借著路燈看去也沒見下雨什麼的。
忽然,我就發現在窗外遠處的路燈旁,似乎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看身形好像是個女人,她一頭長髮就這麼披在肩上,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長裙!
我頓時渾身寒毛倒立,頭髮根都有些發麻。這女人的打扮,不就是那個棺材裡的女人嗎?!
那女人就這麼面對著我卧室的窗戶,身體站得筆直,一動不動。我身體有些哆嗦,也就這麼遠遠地看著她。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我,然後……我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咯咯……咯咯……」那種陰森低沉的輕笑聲,又一次響起。
我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緊縮,那感覺好像要窒息一樣。那紅衣女人終於也開始動了,她以一種很僵硬的姿勢,一步步朝我卧室的窗口這裡走來。
我就覺得時間好像很漫長,她的每一步都像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隨著她的接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死死抓著胸前的吊墜。
當時在那棺材裡的時候,就是這吊墜救了我一命,希望這次它還能發揮效果。
終於,那紅衣女人走到了我窗前。
我住的是那種三層樓的樓房,因為我們這裡濕氣比較重,所以樓房下面都是有墊高的。從地面到我的窗戶,大概有一米七八的距離。
那女人走到我窗戶下,進入了我視野的死角。
雖然看不到那紅衣女人,但我的心卻更驚慌了。因為我知道,她就在我的窗外,就在距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
「啪」一聲響。
借著外面路燈的燈光,我就驚駭發現一隻白骨森森的手掌……搭到了我的窗台上!!
※她用這樣的姿勢提需求,誰都會答應的吧……
※一段清新的小黃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
※朋友,你的小帳篷已經出賣了你!
※健身房是個好地方,姿勢正不正經就不知道了
※憑自己本事單身!談戀愛?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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