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做這事,終於說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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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孤絕峰下,無盡海邊,四下方留言區精彩互動名洪荒衛一字排開,森然矗立,不言不動,從日出直到黃昏,就似四尊黑鐵鑄成的雕像。四名洪荒衛極目遠眺,目光直落在遠方隱隱的群山深處。他們的目光順著一條無形的路不住延伸,儘管這條路的另一端早已在他們視線之外。無盡海邊緣這一帶,碎岩錯落,綠草茂密,又有片片密林,但並無人煙,其實本就無路。如果勉強說有一條路,那也是因為青衣剛剛便是經此遠去,雖然烏雲踏雪四蹄生風,就連一片足印也未留下,但在這些洪荒衛看來,這也算是一條路了。只是這條路有去而無回,是條絕路。半輪夕陽沉入雲海時,一聲喝斥將四名洪荒衛從泥塑木雕的狀態中喚醒:「你們四個不去巡守四界,居然在這裡立著發獃!是不是要我代主人執行責罰?五!你身為隊長,怎也如此不知輕重?」四名洪荒衛一齊轉身,向一見禮。一玉冠束髮,輕袍博袖,懷中抱個竹苕,周身卻片塵不染,自有三分煮酒東山,掃雪松下的悠然出塵韻味。五上前一步,有些低聲下氣地道:「一大人,這個……今日小姐出行,只有我們四個相送,在這裡多站一會,也是替三十多位不能來的兄弟送小姐一程。還請一大人原諒則個。如果定是要罰,那也該由我一人擔當,與旁人無關。」一點了點頭,道:「情有可原。不過我無盡海規矩大如天,無人可以破例,罰還是要罰的。」此時另一名體形稍小些的洪荒衛昂然道:「要罰的話,我們也當與五隊長一起受罰!小姐時日無多……」「三十六!你胡說什麼!小姐吉人天相,法力通神,怎會有事?你才出世幾年,哪裡知道什麼。」五猛然喝道。那洪荒衛仍自不服,叫道:「可是小姐明明……」「嗯?」一目光驟亮如電,落在那洪荒衛身上,以無可抵禦的威壓,將三十六的話生生壓了回去。三十六想要掙扎,但周身如被壓在山嶽之下,絲毫動彈不得,更別提繼續開口說話了。一緩緩抬手,向孤峰一指,對五道:「就罰你們四個守此峰一年,記得每日打掃,不可令公子法身蒙塵。如有宵小之輩擅入,斬了就是。」五大喜,拜道:「多謝大人!」一也不回應,徑自飄然而去。五向三十六瞪了一眼,喝道:「今後一年裡有得你活動筋骨的了,哼,這等好事真不該落你頭上。我早就說過,一大人最是公正,有什麼好處都會先照顧兄弟們……」五話音未落,一的聲音忽然自空飄灑而下:「剛才我忘記說了,若有從青墟宮來的,定要留下給我……」五先是愕然,然後用力抓了抓頭,只做沒看到其餘三名洪荒衛的目光。華清宮,長生殿,楊妃盛裝高髻,在一人高的水晶鏡前徐徐轉身,淡黃紗衣鵝黃長裙,大牡丹花髻,茉莉花圍邊,滿殿暗香浮動。一隻頂端四蝶紛飛,下垂琳琅珠玉串飾的金步搖最為醒目,此乃玄宗叫人從麗水取最上等的鎮庫紫磨金琢成。「雲鬢花顏金步搖」,楊妃對著鏡中人嫣然一笑,出了殿門,沿著長長的漢白玉石階,拾級而下。早已入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前晚又降大雪,給美如錦繡的驪山戴上了一頂銀白色的冠。走進華清宮的範圍卻是另外一個世界,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硫磺氣味,樹木依然蒼翠欲滴,裸露的黑土石縫間噴出地熱蒸氣緩緩升騰,溫暖如春。楊妃走得不疾不徐,左手放在高力士臂上,右手持一枚翠綠如意,款款前行。沿途欣賞風景,看那從容神態,一點也不似已令明皇等候多時的模樣。高力士也不催促,只扶著她一步三停地走,一邊陪著聊些廟堂逸事,村野傳說。轉過兩株昂然挺立的高大雪松,繼續右行,穿過前方九龍湖,北岸華清池眺然在望。楊玉環似有意,若無意的問道:「皇上這幾日興緻不高,高公公可知是為了何事嗎?」高力士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嗨!還不是為了道德宗那些妖道的事?要說這些妖道還真有些本領,宮裡只有六七百人,先前可是被七千修士給團團圍了。本來圍得好好的,他們不知使了什麼妖法,竟然將圍山的仙長們殺了個落花流水!老奴聽說,連孫國師都折了。陛下聽聞此事後,大發雷霆,又愁得幾日睡不好覺。娘娘,您想啊,那些妖道既然妖法如此高強,萬一跑到長安來犯駕,這可有些不大妙呢!」楊玉環驚得啊了一聲,以玉如意掩住了口,道:「這華清宮地處偏僻,可是有些危險。」高力士道:「老奴也勸皇上早日擺駕回宮城,可皇上將老奴罵了回來。不過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自有八方仙人護佑,諒那些妖道最多猖狂一時,興不起多大的風浪。娘娘放心,若妖道真的來犯,老奴拼著一條老命不要,也定會護娘娘周全。」楊玉環這才驚魂稍定,玉面雪白,以玉如意輕拍胸口,鬆一口氣,道:「高公公有心了。不過妖道勢大,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呢!唉,皇上若能下詔,延請天下有道之士入宮護駕,就不用再擔心道德宗那些妖道了吧?」高力士左手一拍額頭,叫道:「還是娘娘高明!如果皇上親自延攬,天下有道之士必定聞風而景從,還用怕那些妖道不成?以前皇上將這些事都交給孫國師辦理,現在看來孫國師多半假公濟私,排斥賢能,只肯任用與真武觀交好的人,才導致一敗塗地,連自己的性命都折了進去。唉,老奴早該看出孫果那道人心胸狹窄,是個成不得大事的匹夫。娘娘放心,這兩天如果得了空,老奴定會向皇上進言的!」楊玉環忙道:「玉環不過一介女兒身,哪懂什麼大事了?方才情急之下胡亂說說,公公可別往心裡去。夏」高力士嘆道:「娘娘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隨口說說,就勝過老奴苦思三年呢!」楊玉環一邊與高力士說笑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玉如意。後面跟著的宮女中立刻走上一人,接過了綠玉如意。「這東西好重,我的手有些酸了,你將它放回去吧。」楊玉環慵慵懶懶地道。那宮女模樣生得倒也清秀,當下應了聲是。可是她目光落在楊玉環手臂上的如雪肌膚時,卻露出一絲充滿了火辣辣慾望的饑渴。楊玉環揮了揮手,就在高力士的攙扶下,繼續向華清池行去。她看似欣賞近梅遠山,暗地裡卻正以秘法向那宮女斥道:「你這個不成才的東西,什麼時候都只知道一個色字!難道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若誤了我的事,我定會親手閹了你!」那宮女忙以秘法回道:「還不是師妹國色天香,我這做師兄的哪裡把持得住呢?師妹放心,我定會將消息帶到!」楊玉環頓了一頓,慢慢地道:「我再說一遍!等皇上下詔延請天下有德之士時,就請師父派人向皇上獻禁忌之法。另外你傳訊給安祿山,請他儘快赴長安一行,我有要事相商。」那宮女聞聽之下,又妒又惱,不禁道:「你又要便宜那肥豬嗎?」楊玉環哼了一聲,面上依然柔若春風,聲音中卻忽然透著說不出的陰冷,只回道:「看來我是要少一個師兄了。」「你!……」楊玉環師兄扮成的宮女雖然慍怒,但仍對上次遭遇記憶猶新,當下不敢倔強,匆匆離去。高力士似有所覺,回頭向那宮女望了望,道:「這個下人是哪裡來的?怎地如此笨手笨腳,送個東西動作都這麼慢?」楊玉環也不回頭,懶懶洋洋地道:「誰說不是呢?這華清宮裡的下人腦筋都不怎麼靈,比不得宮裡用慣的人兒。」這事便就此過去。高力士扶著楊妃,繼續向華清池慢慢行去,一點也不著急。華清池中早注滿滾熱的溫泉,香湯花瓣業已注入灑好,池四角各有石爐,燃起蘭麝之香。明皇一身黃綢薄衫,赤著雙足,正沿著華清池一圈圈的踱著步。他已等了足足一刻辰光,楊玉環仍未趕到,因此心底的火,燒得正旺。此刻煩惱事多,更令明皇燥火上升,也只有楊玉環的雪肌凝脂,方能讓他暫時放下對道德宗妖道的擔憂以及對無能孫果的惱恨。明皇等得急,楊玉環本來一點都不急,但這日艷陽高照,明麗的陽光映得玉石長階明晃晃的,刺得她雙眼微痛。面前這一條白玉長階,似是怎樣走也走不到盡頭。於是她的心,悄悄收緊。地府已很有一段時間沒得安寧了。秦廣王大殿中,數百支牛油巨燭將整個大殿照耀得***通明,鬼役文案川流不息,時時有文案役捧著一堆已批好的文卷匆匆出殿,可是抱著待批文案入殿的更多。秦廣王獨踞案前,運筆如飛,一本接一本地批著案卷,可是案頭文卷仍是堆積如山,且有越來越高之勢。身邊鬼仙,秦廣王身體是不會累的,然而日復一日、每日批複數千案卷,實是極為勞心耗神的一件事。他只覺得,幾百年來都未如此累過。不過看著案頭的文卷,秦廣王即刻抖擻精神,硃筆飽蘸,飛快地作著批註,片刻功夫案上一卷厚冊已然批完。此際除平等王外,其餘八殿閻王也與秦廣王一樣,忙得不可開交。五百萬死魂虧空,可不是輕易補得上的。就算一眾閻王每日能夠補上五千缺額,也要奮戰千日,方可功成。距離上界下來巡察時間越來越近,哪位閻王都不敢懈怠了。內中因為秦廣王親自下令啟動大陣,耗用了五百萬死魂,責任最大,因此也最是勤力。要填補死魂虧空無外乎兩法,一曰開源,一曰節流。所謂開源,即是將可入獄可不入獄的,統統送下各獄去;應判五十年的,改成二百年;只應入第一獄的,直接批個十八獄走遍,如此等等。所謂節流,則是那些該出獄輪迴的,尋個借口儘可能留在各獄之中,除了那些限定了輪迴命數的大人物外,余者一概不與放過。工作浩繁,可想而知。才幾日下來,秦廣王業已批文卷批得眼睛發花。但這又不是小事,卷上輕輕一筆,就是某個死魂多添了數百年的劫難。將油炸五十年的判成火燒二百年不會有事,但如將一個三世大孝子弄成入獄五十年可就不成,被有心人向上面一捅,絕對是件蓋不下去的大過失。這等事還不能假手下人,須防有人暗中陷害,趁機胡批一氣,因此各殿閻王於是都只能親力親為。就算胡批亂斷,也是得有個限度,不然難以向上面交待。這等非常時期,本來是經不得打擾的,可是偏偏人間界亂象紛紛,一個又一個需要特殊對特的人物化魂前來,其中有許多還是薄上未到輪迴時間的,其中自然有不少修道之人。眾閻王累得頭暈眼花之際,手下一松,各自都批了幾個人入獄受苦去了。事後發覺不對時,已是過了數日至數十日不等,於是查藉,提人,放行,又是一番好忙。而那些不該入獄的,就算是運氣最好的也下過了數回油鍋。這裡有幾人道行高深,乃是要帶著道心去輪迴的,離行前心中怨恨,自不必說。只是不知這幾人輪迴後能修成什麼樣的功果,是否會回憶起在地府中的點滴往事。然而各殿閻王即有近憂,也就顧不上這些遠慮了。「王爺,大事不好!」一聲凄厲喊叫自殿外傳來,頗有聲嘶力竭之勢。這一聲叫,令剛過了三天清靜日子的秦廣王手一抖,叭的一聲筆上朱墨滴落,在薄記上染了一大片。「何事如此驚慌?」秦廣王被打斷了工作,盯著衝進殿中的一名鬼役,面色極是不善。那鬼役呈上一本薄冊,道:「小的近日清點貴賓冊上列名的貴人,發現數日前有一名貴人應該到陰司報道,結果現在三日過去了,進入酆都的死魂中卻仍未見此人。」秦廣王面色登時一變。地府各殿都備有一本貴賓冊,上面記述的是已經身有功果或者因緣,後世有望繼續修行,可能羽化飛升或者至少得個屍解道果之人。這等人一旦修成,功業位階都遠比十殿閻王這些鬼仙為高。因此不知道自哪一代閻王始,創了這本貴賓冊出來,上面記述的全是這類人。只要列名貴賓冊上,來到地府時處處都會得到極高禮遇,除了天條明文規定不能破除外,其餘的約束都是可有可無。就是命中注定需要入獄幾十、上百年的,這些辰光也大多在與各獄閻王推杯換盞、感慨大道蒼茫中度過,那些什麼油鍋鐵釺、烙火冰錐,自然是半點也不會加身。孤絕峰下,無盡海邊,四名洪荒衛一字排開,森然矗立,不言不動,從日出直到黃昏,就似四尊黑鐵鑄成的雕像。四名洪荒衛極目遠眺,目光直落在遠方隱隱的群山深處。他們的目光順著一條無形的路不住延伸,儘管這條路的另一端早已在他們視線之外。無盡海邊緣這一帶,碎岩錯落,綠草茂密,又有片片密林,但並無人煙,其實本就無路。如果勉強說有一條路,那也是因為青衣剛剛便是經此遠去,雖然烏雲踏雪四蹄生風,就連一片足印也未留下,但在這些洪荒衛看來,這也算是一條路了。只是這條路有去而無回,是條絕路。半輪夕陽沉入雲海時,一聲喝斥將四名洪荒衛從泥塑木雕的狀態中喚醒:「你們四個不去巡守四界,居然在這裡立著發獃!是不是要我代主人執行責罰?五!你身為隊長,怎也如此不知輕重?」四名洪荒衛一齊轉身,向一見禮。一玉冠束髮,輕袍博袖,懷中抱個竹苕,周身卻片塵不染,自有三分煮酒東山,掃雪松下的悠然出塵韻味。五上前一步,有些低聲下氣地道:「一大人,這個……今日小姐出行,只有我們四個相送,在這裡多站一會,也是替三十多位不能來的兄弟送小姐一程。還請一大人原諒則個。如果定是要罰,那也該由我一人擔當,與旁人無關。」一點了點頭,道:「情有可原。不過我無盡海規矩大如天,無人可以破例,罰還是要罰的。」此時另一名體形稍小些的洪荒衛昂然道:「要罰的話,我們也當與五隊長一起受罰!小姐時日無多……」「三十六!你胡說什麼!小姐吉人天相,法力通神,怎會有事?你才出世幾年,哪裡知道什麼。」五猛然喝道。那洪荒衛仍自不服,叫道:「可是小姐明明……」「嗯?」一目光驟亮如電,落在那洪荒衛身上,以無可抵禦的威壓,將三十六的話生生壓了回去。三十六想要掙扎,但周身如被壓在山嶽之下,絲毫動彈不得,更別提繼續開口說話了。一緩緩抬手,向孤峰一指,對五道:「就罰你們四個守此峰一年,記得每日打掃,不可令公子法身蒙塵。如有宵小之輩擅入,斬了就是。」五大喜,拜道:「多謝大人!」一也不回應,徑自飄然而去。五向三十六瞪了一眼,喝道:「今後一年裡有得你活動筋骨的了,哼,這等好事真不該落你頭上。我早就說過,一大人最是公正,有什麼好處都會先照顧兄弟們……」五話音未落,一的聲音忽然自空飄灑而下:「剛才我忘記說了,若有從青墟宮來的,定要留下給我……」五先是愕然,然後用力抓了抓頭,只做沒看到其餘三名洪荒衛的目光。華清宮,長生殿,楊妃盛裝高髻,在一人高的水晶鏡前徐徐轉身,淡黃紗衣鵝黃長裙,大牡丹花髻,茉莉花圍邊,滿殿暗香浮動。一隻頂端四蝶紛飛,下垂琳琅珠玉串飾的金步搖最為醒目,此乃玄宗叫人從麗水取最上等的鎮庫紫磨金琢成。「雲鬢花顏金步搖」,楊妃對著鏡中人嫣然一笑,出了殿門,沿著長長的漢白玉石階,拾級而下。早已入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前晚又降大雪,給美如錦繡的驪山戴上了一頂銀白色的冠。走進華清宮的範圍卻是另外一個世界,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硫磺氣味,樹木依然蒼翠欲滴,裸露的黑土石縫間噴出地熱蒸氣緩緩升騰,溫暖如春。楊妃走得不疾不徐,左手放在高力士臂上,右手持一枚翠綠如意,款款前行。沿途欣賞風景,看那從容神態,一點也不似已令明皇等候多時的模樣。高力士也不催促,只扶著她一步三停地走,一邊陪著聊些廟堂逸事,村野傳說。轉過兩株昂然挺立的高大雪松,繼續右行,穿過前方九龍湖,北岸華清池眺然在望。楊玉環似有意,若無意的問道:「皇上這幾日興緻不高,高公公可知是為了何事嗎?」高力士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嗨!還不是為了道德宗那些妖道的事?要說這些妖道還真有些本領,宮裡只有六七百人,先前可是被七千修士給團團圍了。本來圍得好好的,他們不知使了什麼妖法,竟然將圍山的仙長們殺了個落花流水!老奴聽說,連孫國師都折了。陛下聽聞此事後,大發雷霆,又愁得幾日睡不好覺。娘娘,您想啊,那些妖道既然妖法如此高強,萬一跑到長安來犯駕,這可有些不大妙呢!」楊玉環驚得啊了一聲,以玉如意掩住了口,道:「這華清宮地處偏僻,可是有些危險。」高力士道:「老奴也勸皇上早日擺駕回宮城,可皇上將老奴罵了回來。不過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自有八方仙人護佑,諒那些妖道最多猖狂一時,興不起多大的風浪。娘娘放心,若妖道真的來犯,老奴拼著一條老命不要,也定會護娘娘周全。」楊玉環這才驚魂稍定,玉面雪白,以玉如意輕拍胸口,鬆一口氣,道:「高公公有心了。不過妖道勢大,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呢!唉,皇上若能下詔,延請天下有道之士入宮護駕,就不用再擔心道德宗那些妖道了吧?」高力士左手一拍額頭,叫道:「還是娘娘高明!如果皇上親自延攬,天下有道之士必定聞風而景從,還用怕那些妖道不成?以前皇上將這些事都交給孫國師辦理,現在看來孫國師多半假公濟私,排斥賢能,只肯任用與真武觀交好的人,才導致一敗塗地,連自己的性命都折了進去。唉,老奴早該看出孫果那道人心胸狹窄,是個成不得大事的匹夫。娘娘放心,這兩天如果得了空,老奴定會向皇上進言的!」楊玉環忙道:「玉環不過一介女兒身,哪懂什麼大事了?方才情急之下胡亂說說,公公可別往心裡去。夏」高力士嘆道:「娘娘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隨口說說,就勝過老奴苦思三年呢!」楊玉環一邊與高力士說笑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玉如意。後面跟著的宮女中立刻走上一人,接過了綠玉如意。「這東西好重,我的手有些酸了,你將它放回去吧。」楊玉環慵慵懶懶地道。那宮女模樣生得倒也清秀,當下應了聲是。可是她目光落在楊玉環手臂上的如雪肌膚時,卻露出一絲充滿了火辣辣慾望的饑渴。楊玉環揮了揮手,就在高力士的攙扶下,繼續向華清池行去。她看似欣賞近梅遠山,暗地裡卻正以秘法向那宮女斥道:「你這個不成才的東西,什麼時候都只知道一個色字!難道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若誤了我的事,我定會親手閹了你!」那宮女忙以秘法回道:「還不是師妹國色天香,我這做師兄的哪裡把持得住呢?師妹放心,我定會將消息帶到!」楊玉環頓了一頓,慢慢地道:「我再說一遍!等皇上下詔延請天下有德之士時,就請師父派人向皇上獻禁忌之法。另外你傳訊給安祿山,請他儘快赴長安一行,我有要事相商。」那宮女聞聽之下,又妒又惱,不禁道:「你又要便宜那肥豬嗎?」楊玉環哼了一聲,面上依然柔若春風,聲音中卻忽然透著說不出的陰冷,只回道:「看來我是要少一個師兄了。」「你!……」楊玉環師兄扮成的宮女雖然慍怒,但仍對上次遭遇記憶猶新,當下不敢倔強,匆匆離去。高力士似有所覺,回頭向那宮女望了望,道:「這個下人是哪裡來的?怎地如此笨手笨腳,送個東西動作都這麼慢?」楊玉環也不回頭,懶懶洋洋地道:「誰說不是呢?這華清宮裡的下人腦筋都不怎麼靈,比不得宮裡用慣的人兒。」這事便就此過去。高力士扶著楊妃,繼續向華清池慢慢行去,一點也不著急。華清池中早注滿滾熱的溫泉,香湯花瓣業已注入灑好,池四角各有石爐,燃起蘭麝之香。明皇一身黃綢薄衫,赤著雙足,正沿著華清池一圈圈的踱著步。他已等了足足一刻辰光,楊玉環仍未趕到,因此心底的火,燒得正旺。此刻煩惱事多,更令明皇燥火上升,也只有楊玉環的雪肌凝脂,方能讓他暫時放下對道德宗妖道的擔憂以及對無能孫果的惱恨。明皇等得急,楊玉環本來一點都不急,但這日艷陽高照,明麗的陽光映得玉石長階明晃晃的,刺得她雙眼微痛。面前這一條白玉長階,似是怎樣走也走不到盡頭。於是她的心,悄悄收緊。地府已很有一段時間沒得安寧了。秦廣王大殿中,數百支牛油巨燭將整個大殿照耀得***通明,鬼役文案川流不息,時時有文案役捧著一堆已批好的文卷匆匆出殿,可是抱著待批文案入殿的更多。秦廣王獨踞案前,運筆如飛,一本接一本地批著案卷,可是案頭文卷仍是堆積如山,且有越來越高之勢。身邊鬼仙,秦廣王身體是不會累的,然而日復一日、每日批複數千案卷,實是極為勞心耗神的一件事。他只覺得,幾百年來都未如此累過。不過看著案頭的文卷,秦廣王即刻抖擻精神,硃筆飽蘸,飛快地作著批註,片刻功夫案上一卷厚冊已然批完。此際除平等王外,其餘八殿閻王也與秦廣王一樣,忙得不可開交。五百萬死魂虧空,可不是輕易補得上的。就算一眾閻王每日能夠補上五千缺額,也要奮戰千日,方可功成。距離上界下來巡察時間越來越近,哪位閻王都不敢懈怠了。內中因為秦廣王親自下令啟動大陣,耗用了五百萬死魂,責任最大,因此也最是勤力。要填補死魂虧空無外乎兩法,一曰開源,一曰節流。所謂開源,即是將可入獄可不入獄的,統統送下各獄去;應判五十年的,改成二百年;只應入第一獄的,直接批個十八獄走遍,如此等等。所謂節流,則是那些該出獄輪迴的,尋個借口儘可能留在各獄之中,除了那些限定了輪迴命數的大人物外,余者一概不與放過。工作浩繁,可想而知。才幾日下來,秦廣王業已批文卷批得眼睛發花。但這又不是小事,卷上輕輕一筆,就是某個死魂多添了數百年的劫難。將油炸五十年的判成火燒二百年不會有事,但如將一個三世大孝子弄成入獄五十年可就不成,被有心人向上面一捅,絕對是件蓋不下去的大過失。這等事還不能假手下人,須防有人暗中陷害,趁機胡批一氣,因此各殿閻王於是都只能親力親為。就算胡批亂斷,也是得有個限度,不然難以向上面交待。這等非常時期,本來是經不得打擾的,可是偏偏人間界亂象紛紛,一個又一個需要特殊對特的人物化魂前來,其中有許多還是薄上未到輪迴時間的,其中自然有不少修道之人。眾閻王累得頭暈眼花之際,手下一松,各自都批了幾個人入獄受苦去了。事後發覺不對時,已是過了數日至數十日不等,於是查藉,提人,放行,又是一番好忙。而那些不該入獄的,就算是運氣最好的也下過了數回油鍋。這裡有幾人道行高深,乃是要帶著道心去輪迴的,離行前心中怨恨,自不必說。只是不知這幾人輪迴後能修成什麼樣的功果,是否會回憶起在地府中的點滴往事。然而各殿閻王即有近憂,也就顧不上這些遠慮了。「王爺,大事不好!」一聲凄厲喊叫自殿外傳來,頗有聲嘶力竭之勢。這一聲叫,令剛過了三天清靜日子的秦廣王手一抖,叭的一聲筆上朱墨滴落,在薄記上染了一大片。「何事如此驚慌?」秦廣王被打斷了工作,盯著衝進殿中的一名鬼役,面色極是不善。那鬼役呈上一本薄冊,道:「小的近日清點貴賓冊上列名的貴人,發現數日前有一名貴人應該到陰司報道,結果現在三日過去了,進入酆都的死魂中卻仍未見此人。」秦廣王面色登時一變。地府各殿都備有一本貴賓冊,上面記述的是已經身有功果或者因緣,後世有望繼續修行,可能羽化飛升或者至少得個屍解道果之人。這等人一旦修成,功業位階都遠比十殿閻王這些鬼仙為高。因此不知道自哪一代閻王始,創了這本貴賓冊出來,上面記述的全是這類人。只要列名貴賓冊上,來到地府時處處都會得到極高禮遇,除了天條明文規定不能破除外,其餘的約束都是可有可無。就是命中注定需要入獄幾十、上百年的,這些辰光也大多在與各獄閻王推杯換盞、感慨大道蒼茫中度過,那些什麼油鍋鐵釺、烙火冰錐,自然是半點也不會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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