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會】38年前 NBA首次與中國球隊交手發生了什麼？

運動 10-04

（特別罕見的珍貴影像！1979年華盛頓子彈隊造訪中國）

北京時間10月3日，華盛頓奇才將在主場迎戰到訪的CBA球隊廣州龍獅，開啟他們2017-18賽季的季前賽之旅。這不是奇才隊第一次和中國球隊交手，早在近40年前，他們的前身子彈隊就曾訪問過中國，是歷史上第一支訪華的NBA球隊。今天的《NBA故事會》將為您講述那段往事。

說到聯盟中帶有中國元素的NBA球隊，很多人會第一時間想到火箭或者小牛，前者擁有超級中鋒姚明，後者曾先後簽下王治郅和易建聯，多次與中國球員結緣。其實，華盛頓奇才同樣是一支和中國緣分不淺的球隊。

阿聯也曾效力過奇才，奇才的主場球館就位於華盛頓的唐人街，他們的球館標誌牌有兩面，一面寫著英文，而另一面則用繁體中文寫著「體育中心」。到了春節期間，華盛頓奇才的球衣也有一個中文的版本，而他們與中國最密切的一次籃球交流，當屬1979年的那次訪華，他們是第一支出現在中國的NBA球隊。

子彈隊參觀長城

原定訪華的並非子彈？

1979年，一件在籃球領域影響深遠的大事隨之發生，應中國的邀請，華盛頓子彈隊前往北京、上海和廣東進行訪問，在中國前後待了13天，同八一隊和上海隊打了兩場友誼賽，就此載入史冊。

其實，原本要來訪問中國的並不是華盛頓子彈，而是西雅圖超音速。當時雙方的初衷是安排NBA的冠軍球隊來華訪問，剛剛拿下1978-79賽季冠軍的超音速是最初確定的球隊，但超音速最終因故無法前來中國，於是1978-79賽季在總決賽中輸給超音速的子彈成為了備選球隊。據悉，老闆波林一聽說超音速去不了，就馬上聯繫美國國務院的一位朋友，表態自己的球隊願意成為代替者。隨後，他就收到了來自中國政府的一封邀請函。

1979-80賽季的子彈隊

現年73歲的伯尼-比克斯塔夫，在1979年時是子彈隊的一名助理教練，當時，他也隨隊第一次來到中國。「那是一次偉大的經歷，我們看到幾乎每個人都騎著自行車，而且我們登上了萬里長城。那真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眾所皆知，現在NBA球員來中國訪問或者打比賽，都會享受頂級待遇，被安排住最好的酒店，酒店裡也會早早針對他們的身高預備加長的床。相比現在，近40年前的中國很難以這樣的規格招待遠到的子彈隊球員。

據時任子彈隊籃球運營總裁的傑里-薩克斯回憶，那時候球隊是先從華盛頓飛往日本東京，再從東京坐飛機抵達北京。「每個人都得自己拿行李，球員們一時半會兒還沒適應，」薩克斯回憶道，「當時北京最好的酒店已經用來接待正在中國訪問的美國副總統沃爾特-蒙代爾，他們只能把我們安排在另一家酒店裡，酒店房間里的床都是普通規格，不適合球員們，因此大家只能把床墊搬到地板上來睡覺，而且那時候的房間里都沒有空調設備。」

雖然當時的客觀條件是艱苦了一些，但負責接待子彈球員的工作人員，還是儘可能照顧來自遠方的客人。據子彈當時隊內的球星昂塞爾德回憶，工作人員為他們準備了兩種餐點，一邊是漢堡等美式食物，一邊則是各種中餐。「我和妻子都選擇吃中餐，既然都到中國來訪問，我們更希望嘗嘗中國菜，而不是培根與雞蛋。它們（中餐）中的絕大多數都非常美味。」當然，也有個別怕吃不慣中餐的球員和工作人員，他們在來中國前就事先打包了一大堆金槍魚罐頭。

受限於當時的條件，子彈球員們在飲食和住宿方面遇到了一些難題，但他們很享受這段難得的時光，因為在中國，他們接觸到了很多以前從未看到過的場面。當時剛在子彈打過一個賽季的羅傑-菲戈利說：「自行車，大量的自行車，一輛接一輛，每輛車看上去都一模一樣，色調也基本一樣，好像也都是同一家工廠生產的，我當時就和身邊的人開玩笑說，當你從商店裡出來時，怎麼區分停在那兒的哪一輛車是你的的呢？」

穆鐵柱讓人印象深刻

對於子彈球員來說，中國之行最大的震撼其實還是在籃球場上。就在子彈訪華前兩個月，美國大學生明星隊曾經和八一隊有過兩次交手，而且都輸給了八一隊。當然，能連續打進總決賽的子彈，實力要明顯高於那支大學明星隊。對八一的那場友誼賽，子彈最終以96-85取勝。那場比賽，給子彈球員和教練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身高2米28的八一隊中鋒穆鐵柱。

「他們隊里有個球員，身高大概在2米23-2米26之間，不過他明顯沒有姚明的速度。雖然他的移動不是很快，但他真的特別高大，」比克斯塔夫回憶道。那時候子彈的主教練迪克-莫塔也對穆鐵柱印象深刻。「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高大的人類了，也許作為球員而言，他的移動不夠好，但他的個頭絕對是驚人的。」時任子彈總經理的鮑勃-費里把穆鐵柱形容為「中國最高的那座塔」。

昂塞爾德認為那個時代的中國球員籃球基礎很不錯，很有戰術紀錄，但他也指出了對手的不足之處——「速度還不夠快，而且細節方面處理得也不夠好」。

當然，在訪華的這十幾天里，子彈隊球員也見識到了中國一些運動的厲害。「他們邀請我們訪問了不少訓練場館，和最出色的排球、籃球、乒乓球運動員見面，」比克斯塔夫說，「他們曾帶我們進入一個訓練場，裡面差不多有五六十張乒乓球桌，每一張都有球員在訓練，你就知道他們有多麼重視這項運動了。」

相比之下，籃球在中國的受歡迎程度不如乒乓球，但當時國內也已經建了不少籃球場。「你能感覺到籃球這項運動正在越來越受歡迎，」莫塔說，「在旅行中，我們經常看到一塊空地上立著一個籃球架，他們喜歡打籃球，而他們把籃球這項運動發展起來，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子彈和八一的比賽，當時還曾在中國電視台播出。按照NBA的規定，他們需要向中國的電視台收取轉播費用。奇才隊的總顧問戴維-奧斯諾斯是負責這件事的工作人員，據他回憶，當時雙方敲定了一份只有三句話的簡短合同，根據合同的規定，中方將象徵性地付給奇才1美金作為轉播費。「他們告訴我，大約5億人可以看到我們的比賽，」奧斯諾斯說。

時隔近40年再相聚

2009年，奇才隊曾派出昂塞爾德、卡隆-巴特勒和蘭迪-弗耶等人為主的代表團前往中國訪問，參加子彈訪華30周年的紀念活動。可惜的是奇才老闆波林那一次沒能隨隊前往，同年11月24日，波林在華盛頓去世，享年85歲。他們曾經熱議的中國高大中鋒穆鐵柱，也在2008年9月因心臟病逝世於北京。

根據《華盛頓郵報》的一份數據，中國目前有超過3億人口打籃球，在2016-17賽季，超過7億人通過各種渠道觀看過NBA比賽。從歷史角度來說，華盛頓子彈隊的訪華，讓當時的中國人民接觸到了世界籃球頂尖水平的球隊，進一步激發了中國人民對籃球的熱情，可以說是歷史意義重大的籃球事件。

時隔近40年，這次奇才以東道主的身份接待來訪的廣州龍獅，是華盛頓的這支球隊再次和中國球隊進行籃球交流。NBA老將唐納德-斯隆，如今在奇才的訓練營名單上，而此前，他曾經在廣東隊效力過，和易建聯當過隊友。談到在中國打球的經歷，斯隆說：「他們都是很熱情的球迷，在那兒，他們有屬於自己的科比，就像易（建聯），每一場比賽，球館裡都非常熱鬧。」

奇才主場的中文招牌

湯米-謝帕德，華盛頓奇才的現任籃球事務副總裁，非常重視這場和CBA球隊之間的季前賽，在他看來，這是奇才開拓海外市場的重要一步。雖然這場比賽的受關注程度可能不如這次勇士和森林狼之間的中國賽，但同樣會在中國進行直播，進一步提升奇才在中國球迷中的品牌知名度。根據球隊的安排，他們將用當地最具特色的烤肉來招待來自遠方的客人。

準確來說，子彈訪華已經是38年前的事了，但那件事的意義卻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忘卻。「我們應該算是第二批被邀請訪問中國的（運動員），印象中是乒乓球員去訪問後，我們就去了，」昂塞爾德說。正如昂塞爾德所說，中美之間曾經有過一次非常著名的「乒乓外交」，而子彈隊在近40年前的那次訪華，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稱為是「籃球外交」，進一步促進了中美兩國之間的體育和文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