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潛艇官兵的水下中秋節，每人通過潛望鏡賞月10秒

今天是中秋佳節，在這樣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裡，一大批解放軍指戰員總會在自己的崗位上默默的守護著我們的祥和與安寧。這其中有一個兵種在中秋節顯得非常特殊，他們身處「九地之下」，「賞月」對於他們來說就顯得非常「奢侈」。今天，我們就跟著一艘遠航中的「明」級潛艇，感受一下他們的水下中秋節與生活日常。

潛艇離港

水下難忘的中秋節

「每逢佳節倍思親」。在遠離大陸的茫茫大海下面，潛艇官兵對祖國、親人的眷戀非常深。此次遠航，恰逢傳統的中秋佳節，由於出發前沒有預備中秋月餅，所以只有「自給自足」。幸好帶了一定數量的麵粉，大家用瘦肉作餡，放入烤箱做「月餅」。當撲鼻的香味遍布全艇時，大家幾乎高興地叫起來，並真正意識到中秋佳節的來臨。

已經好久沒見到陽光的官兵都想看一看大海上空的月亮有多圓、有多亮。晚上10點，潛艇浮到潛望深度，升起了潛望鏡。艇長仔細觀察海面後，陸續安排「代表」們賞月，雖然每個人只看10秒，但大家都把對祖國、親人的思念寄託給了月亮，讓她捎去天涯水兵的問候和赤誠之心。靜靜的大海下，大家吃著「月餅」，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十五的月亮》和《說句心裡話》。

潛艇在大洋上航行

「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唱著唱著，許多新戰友控制不住感情，哭了！水手長老王說：「中秋前後，妻子要生孩子了，真的很想家，想念妻子，想念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航海長的妻子在他出發前幾天，剛生了個男孩，可她不知道丈夫出海了，新婚離別後，一直沒見過面。

「發現敵機，速潛！」轉瞬間，潛艇又像「蛟龍」一樣迅速扎入墨綠色的深海中。

艙室內格外寂靜，誰都沒有一絲睡意，政委提議，開展一個水下賽詩會，要求每人作一首。不一會兒，就收集了一大摞。伴隨著優美的音樂，廣播中播出了官兵佳作。

在潛艇上看到的大洋夜色

淡水是最珍貴的禮物

「賞月」應該說是奢侈，因為在潛艇裡面你日常還要面很多問題，見不到陽光，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吃不到新鮮蔬菜，飲用不到足量淡水，該是一種怎樣的境況。

水是生命的源泉，潛艇遠航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珍貴。潛艇所能儲帶的淡水量有限，而且首先要保證機械用水，因此關於如何使用淡水，艇上就制定了一系列規定：刷牙洗臉一杯水，一周洗一次澡，連喝水也受到限制。

在指揮塔台上觀測

很多時候，洗漱只是象徵性的過程，半杯水用來刷牙，半杯水則用來濕毛巾。所謂的洗澡水是靠制淡裝置獲得的，含鹽度較高，且每人只能分得小半桶。大家把這短短的幾分鐘沖涼稱為「水下桑拿浴」，因為它帶來了輕鬆，帶來了力量。一天一杯定量水，只夠用來潤幾次口，誰還捨得洗手擦臉？可是在高溫高濕的環境下，就是躺著不動也會汗流浹背。幾天下來，到處都是汗味和令人窒息的臭味。衣服濕了干，幹了濕，如果不常換衣褲，有些人便會「爛襠」，渾身是汗斑，奇癢難受。水兵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帶上一定數量的褲頭、背心。

為了尋找水源，有的戰友動了不少腦筋。空調上的冷凝水是很珍貴的，半天下來只能接一小桶，但擦到身上，涼絲絲的有一種痛快的感覺。洗一個痛快的涼水澡，這個平時再簡單不過的要求，卻成為遠航中每一位官兵的嚮往。

吃飯絕對是政治任務

遠航期間，人的體力消耗大，食慾大減，有時吃飯都要搞比賽，誰吃得多就有一定的物質獎勵。一個星期後，艇上就吃不上新鮮蔬菜了，每天基本上吃罐頭、黃豆、各種肉食。

在潛艇這個鐵鑄的「貓耳洞」里蹲的時間長了，茫茫深海，晝夜難分，只有一塊特製的銅盤掛鐘記載著每一個日日夜夜，大家學會了管白天叫夜。潛艇與世隔絕，艇內機器聲、對話聲、呼吸聲都繞著艙壁循環。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值更、訓練、睡覺四步曲。隨著時間的推移，官兵們的生物鐘也開始紊亂，有的睡不著，有的睡不醒。由於不能儲備更多的蔬菜，罐頭食品便是常菜，很快就吃膩了，以至於見了就噁心，許多人往往吃一點便要嘔吐。

遠航吃飯是潛艇兵的政治任務，有的新兵剛出航就吐，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艇長把飯往他面前一放：「吃！」他趕緊往嘴裡扒了幾口，又「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他用乞求的眼神望著艇長，但艇長絲毫沒有憐憫他的意思，繼續命令道：「吃！吐了更要吃。」政委親手包了數十個餃子，煮好後往暈船嚴重的戰士嘴裡送，當送到一個新戰士面前時，他直著脖子咽下去了一個。第二個餃子含在嘴裡，嚼半天就是咽不下去。政委說：「你慢慢咽咽看。」他又直了一下脖子，卻猛地張開嘴把前面的都吐了出來。周圍的人見狀也有想吐的反應。新戰士流淚了。政委心軟了：「算了，你別吃了吧。」話沒說完，自己也流下了眼淚。

本文原載於《MAN 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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