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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石黑一雄:記憶、時間和自我欺騙

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長薩拉·丹紐爾斯說,石黑一雄的作品是簡·奧斯丁、卡夫卡的綜合,「但還要加一點普魯斯特,然後攪一下,但不要攪得太厲害,然後你就得到了他的作品。」

2017年諾貝爾文學家頒給了62歲的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頒獎詞說,他的小說具有強大的情感力量,揭示了我們與世界虛幻的連接感之下的深淵。跟去年相比,這應該是一個沒有多大爭議的決定,石黑一雄算是一個主流的、已經被認可的著名作家,1989年,他的小說《長日留痕》獲得英國布克獎; 2005年,他的另一部作品《別讓我走》入圍布克獎最後決選名單。

薩爾曼·拉什迪向石黑一雄表示祝賀,說自從讀了石黑一雄的處女作之後,就喜歡和佩服他的作品。「他還會彈吉他、作曲。碾壓鮑勃·迪倫。」

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長薩拉·丹紐爾斯說,石黑一雄的作品是簡·奧斯丁、卡夫卡的綜合,「但還要加一點普魯斯特,然後攪一下,但不要攪得太厲害,然後你就得到了他的作品。」她還說:「他是一位非常完整的作家。他不會往旁邊看,他發展出了自己的審美世界。」

石黑一雄

丹紐爾斯說,她最喜歡的石黑一雄的小說是《被掩埋的巨人》,但她說《長日留痕》是一部真正的傑作,開始時像是伍德豪斯的小說,結束時卻非常卡夫卡。「他是一個對理解過去非常感興趣的人,但又不是一個普魯斯特式的作家,他不是要去挽回過去,而是探索作為個人或社會,為了首先活下去必須忘掉什麼。」

石黑一雄1954年11月8日出生於日本長崎,5歲時隨家人移居英國。1970年代末,他畢業於肯特大學英語和哲學專業,之後在東英吉利大學學習創意寫作。2008年他在接受《巴黎評論》採訪時說,他母親很日本,但他父親不是典型的日本人,因為他是在上海長大的,有一種中國人的特徵:當遇到麻煩時,他會微笑。

石黑一雄

諾貝爾委員會官方的介紹說,「石黑一雄從出版他的第一本書《遠山淡影》(1982)起,就成了全職作家。他的創女作和隨後的《浮世畫家》都發生於二戰幾年後的長崎。他最常寫到的主題已經出現:記憶、時間和自我欺騙。這一點在他最著名的小說《長日留痕》中尤其突出,該書後來被改編為電影,安東尼·霍普金斯出演其中痴迷於盡責的管家。他的作品還有一個特徵是,表達形式非常克制。同時,他比較新的小說還有幻想特徵。在反烏托邦小說《別放開我》中,他將冷酷的科幻小說的暗流引入了他的作品。在這部小說,以及其他幾部作品中,還能看到音樂的影響。一個突出的例子是他的短篇小說集《小夜曲》中,音樂在描寫人物關係時起了重要作用。在他的最新小說《被掩埋的巨人》(2015)中,一對年老的夫婦遊覽英國古老的風景,希望跟他們分別多年的長大的兒子重聚。這部小說以感人的方式探索了記憶跟遺忘、歷史與現實、幻想和現實的關係。」

石黑一雄的作品

石黑一雄的多部小說探索的是同樣的主題,但給出了不同的解答。關於1989年出版的《長日留痕》中,他說:「我認為,最終面對你最黑暗的記憶是好事,所以這本書最後算是解決了問題,敘述者最後接受了他壓抑或選擇去錯誤記憶的東西。」在《不要讓我走》中,講述者凱茜認為,記憶是一個人的全部,沒有記憶的人就是沒有身份的人。「即使你最珍貴的記憶也會以驚人的速度消退,但我不會跟它一起消退。我最珍視的記憶,我從未看見它們消退。」

石黑一雄《被掩埋的巨人》

《被掩埋的巨人》在國家層面思考記憶問題,得出了不同的結論。他說:「國家和社群是非常脆弱的事物。它們會解體。它們陷入內戰。它們會陷入絕對的混亂。我能理解,有人說最好贊同去遺忘。」

小說的背景是,一片奇怪的「遺忘之霧」充盈著英格蘭的山谷,吞噬著村民們的記憶。一對年邁的不列顛夫婦想要趕在記憶完全喪失前找到此刻依稀停留在腦海中的兒子,於是匆匆踏上了一段艱辛的旅程。他們渴望讓迷霧散去。他用霧來比喻對記憶的遮蔽:「我們的記憶受到媒體、流行娛樂、歷史教科書、博物館的控制。學校教科書是一個人們努力去控制社會記憶的明顯的例子。在日本經常喚起這個問題。日本的教科書不提日本人二戰時期在東南亞的行徑。我寫的是一種霧降臨在了一片土地上。你可以說這樣做是出於好的目的:為了阻止復仇的循環。有時只能強制實行失憶才能到達這個目的。」

石黑一雄《長日留痕》

《小說藥方》一書中說,讀石黑一雄的《長日留痕》可以治療拖延症。「拖延症患者之所以拖延,是為了逃避完成任務會帶來的不快的情緒,如無聊、焦慮和對失敗的恐懼。拖延症患者需要知道躲避不快情緒的危害。」對此《長日留痕》中的男管家史蒂文斯的經歷最發人深省。他總是躲避各種感情,因為他認為抑制真實的自我才能成為偉大的管家,所以他冷漠地處理父子親情,盲目忠實於其主人達林頓卻無視後者一度與納粹交往甚密、甚至幫助極右勢力的現實。這種盲目使他甚至失去了與心愛的女管家肯頓小姐的情感。

2005年,《明鏡》周刊問石黑一雄在文學上受了誰的影響,他回答說:「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和契訶夫——我年輕時讀的作家。還有一些英國作家。但沒有日本作家。日本一些電影導演對我有很大的影響,但不是日本小說。我發現翻譯過來的日本作品讓我非常困惑。直到村上春樹的小說,我才發現了我能理解的、跟我有關係的日本小說。他是一個非常國際化的作家。」

他在接受《赫芬頓郵報》採訪時說,他認為普魯斯特被高估了,「除了開頭一卷,我發現他非常無聊。普魯斯特的問題在於,有時你會讀到非常好的段落,但接著你要經歷大約200頁強烈的法國人的勢利、上流社會的心機和純粹的自我陶醉。沒完沒了。」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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