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話說蚊子

【作者簡介】莫測，重慶作家協會、散文學會、公安作家協會會員，重慶紀實文學理事。曾從事過文化教學、新聞宣傳、報紙和文學雜誌編輯等工作。著有小說、散文、雜文和報告文學著作多部。所寫文章先後被《華西都市報》《啄木鳥》《法制時報》等七十餘家媒體刊用。長篇紀實文學《張君和他的情婦們》《見證W》等享譽中外。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有人說，從侏羅紀開始，就有了蚊子。有人說，蚊子是隨白堊紀時代的誕生而誕生的。總之一句話，蚊子存在於世歷史悠久。

蚊子不僅存活於世時間久遠，而且種類繁多。據統計，至少有三千五百多種。蚊子與老鼠、蟑螂、蒼蠅被稱為「四害」，是不受人類歡迎的壞東西。蚊子可以傳染瘧疾、登格熱等幾十種疾病，可謂遺害無窮。從古到今，蚊子令人討厭、憎恨。人們想了許多辦法，欲置蚊子於死地，如用篾扇驅逐、巴掌拍打、蚊帳隔離、煙霧熏嗆、藥物噴洒、燈光誘捕（《金瓶梅》中就有蚊子燈的描述）等等。但是，皆收效甚微，或者說無功而返，蚊子非但沒被消滅，反而有增無減，作亂天下，使全世界每年有二點四七億人感染瘧疾，百餘萬人因此喪命，是五次中東戰爭死亡的軍人總數的十倍！所以，蚊子有「第一殺手」之稱。

男蚊食素，如露水草汁等。女蚊嗜血，一切動物之血不擇，皆在吸食之列。由於人血質量好，於是就成了它們吸食的主要對象。女蚊嗜血，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生存，主要是為了養兒育女。一隻女蚊，每年要產卵四千個左右，需要大量的鮮血供應。所以，為了下一代，它們會冒著生命危險，瘋狂地尋找血源。你可知道，你一巴掌下去，欠下了多少條命債嗎？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世界上沒有人沒被蚊子叮咬過。我就是嚴重的受害者之一，沒得瘧疾，實屬萬幸。

記得那是八十年代末的一個夏天，我奉命去雜草叢生、臭水橫流的集訓隊授課。當晚，集訓隊所在地突然停電，李隊長就順便遞了幾隻蠟燭給我，作為備課之用。

蚊子喜光，看見忽明忽暗的燭光之後，它們像妖精嗅到了唐僧肉的味道，一窩蜂撲向了燭光，撲向了我。也不管悟空是否在此，就爭先恐後對我狂轟亂炸，先嘗為快。我雙手並用，左右開弓進行驅趕。可那飢腸轆轆的蚊子不僅狡猾奸詐，而且經驗豐富，你打上面，它叮下面；你拍左邊，它咬右邊，儘管我穿的長衣長褲，它們那鋒利尖細的嘴也一穿而過，直入肉體，令人防不勝防，攪得我精力分散，心驚肉跳，哪還有什麼心情備課喲，我只好倒床而眠了。

年輕人瞌睡大，頭一挨到枕頭就呼嚕大睡。可是，凌晨三四點鐘我就醒了，不是睡醒的，而是被蚊子叮咬醒的。原來，那蚊帳四周有五六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蚊子長驅直入，放膽享受，個個吃得肚兒溜圓，隨便打死一個，就滿手鮮血。與此同時，我開始渾身發癢，就忙不迭地用手去摳，哪知越摳越癢，越癢越摳，手腳上、脖子上、肚子上摳起了一道道血痕。繼爾就出現了頭昏、心慌、發慪、失眠和臉部手腳發燒、紅腫等癥狀。害得我如莊子在《天雲篇》中所說：「蚊虻豽膚，則通夕不寐矣」。

次日天亮時一看，蚊帳之中黑壓壓一大片，全是被我的血脹得直喘粗氣的蚊子，被我壓死在床的少說也有二三十隻。而我身上則密密麻麻布滿了猩紅色的斑點，我粗略數了一下左手，就有一百多個，看著就讓人心悸膽寒。

有人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月亮圓。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天上只有一個月亮，在哪個國家都是一樣大的。但是，外國的蚊子的確比中國的蚊子個兒大、膽量大、毒性大。

我們單位駐紮在飛機場附近，那兒的蚊子多為「泊來品」，腳長手長嘴巴長身子粗壯。有人笑侃，說三隻外國蚊子，可以炒一盤菜。它們全是乘飛機來的不速不客，且對中餐情有獨鍾。

一天午後，劉隊長去蹲廁所，等候多時的外國蚊子抓住機會，瞄準他褲襠那關鍵部位就是一口，咬得他提起褲子就跑。少頃，那個地方就腫得像個氣球，奇癢難忍，又無法撓弄，連輸了三天液才勉強恢復原狀。

由於被咬位置特殊，弄得他羞於開口。治療期間，他拒絕一切親朋好友前往探視。

就在次日下午，冷婆婆提著一袋花捲迎面向我走來，我發現她臉龐上有一道新鮮的血跡。定眼細瞅，一隻蚊子正嬰兒般伏在那兒，津津有味地享受著，肚兒都脹得發亮了也不願離去。不由分說，我伸手就將其消滅了。一看，也是一隻外國佬：渾身花紋，一臉橫肉。

說實話，只有外國蚊子才如此猖狂放肆，居然對運動目標也敢下口，真是蚊膽包天。據說是現在中國富裕了，中國人的血液充足旺盛了，才引起一些外國蚊子的垂涎。是否如此我不知道，但外國蚊子的兇狠、蠻橫、貪婪，我是親眼目睹了的。

說了半天，似乎蚊子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到了底。其實，蚊子也是可利用之物。《福爾摩斯》中就有用蚊子偵破疑案的描寫。另外，熙紅市一夥暴徒，搶劫之後，威逼被搶者說出銀行卡密碼。被搶者不從，暴徒就將其扔在低矮潮濕、餓蚊成群的陋室，還在牆壁上為蚊子鑿了通道，用蚊子去叮咬折磨被搶者。有被搶者曾用蚊子之屍體，在牆壁上粘貼出了一個大大的「冤」字。用蚊子當刑具，其手段惡毒、殘酷、卑鄙且罕見，與《羅織經》有過之而無不及。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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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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