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牽牛花開薦讀薦轉

最新 10-06

總第 678期

頭條：又見牽牛花開【薦讀薦轉】張五群

二條：溫暖的紅薯【薦讀】簡非淺

三條：初秋碎語王慶芝

本期導讀

秋日的一個午後，忽然瞥見窗台上一朵盛開的牽牛花，心中不禁漾起一絲驚喜，慌忙移步過去。

簇綠的吊蘭花葉片上，斜卧著一尺來長的牽牛，花葉稀疏的纖藤上擎舉著一朵藍紫色的喇叭花兒。

僅僅過了個周末，那小小的花苞竟綻出這喜人的花來。花朵新鮮嬌嫩，藍與紫的色彩在纖薄的花冠上浮動著，艷麗欲滴，與素白的花冠管涇渭分明，似乎鮮艷的花冠正拚命汲取亮澤的顏色，將生命付與那流溢欲出的藍紫。痴望著夕陽餘暉下可愛的喇叭花兒，心中暗潮湧動，靜靜賞著這微風搖曳的獨特秋色。

暑假伊始，那吊蘭花盆中的幾株牽牛不過豆芽般長短的嫩苗，茂密的吊蘭幾乎將它們遮沒了，蔫蔫地垂著僅有的幾片小葉。想著往年那修長的枝蔓，嘆息著將花盆移到遠離陽光的地方，用細布條汲水滋養起來，而心中卻不敢抱有再賞牽牛花的幻想。

這是去年牽牛結下的種子長成的三株芽苗。那時隨意栽下的一株牽牛，也如豆芽般長短，多虧了水的潤澤光的溫存它才蓬勃生長，將綠綠的枝蔓攀緣向上，探頭伸出窗外。當喇叭花吹響秋風的號角，涼意拂去了也曾鮮艷一時的花朵，育出飽滿卵圓的果實，直到青皮帶紅的顏色漸漸蛻變成黑褐色，牽牛子也就成熟了。記得我從乾枯的花萼里摘下牽牛子，剝開外邊薄薄的外殼，也就露出了那大粒的黑色種子，於是便將這首次收穫的三粒種子埋進了吊蘭花的一旁，期待著來年的牽牛花開。將近一年的時光里，它們蟄伏在這溫暖的泥土裡，潛滋暗長，直到春風喚醒了它，發芽抽葉，開出這鮮艷的花朵。

不曾想過，這喜陽的花兒是怎麼熬過暑期漫長而又少有光亮的日子的。直到我看到它們時候，著實心疼那掙扎攀緣的枝蔓，沒有陽光的沐浴，少有養分的供給，花葉瘦小，藤蔓纖弱。它努力伸展著觸鬚般的枝蔓，只可惜蔓條的頂端已然無力攀附相鄰的吊蘭，竟慢慢枯掉了。我將它重又移上窗檯，順由那萎縮乾枯的藤蔓從吊蘭葉片里理出來，嘆惋當中卻又有不小的驚喜，兩株牽牛的葉腋下已悄悄生出花梗孕育著小小的花苞，圓鼓鼓的模樣或將不會辜負這秋意韶光。

這花興許已開了很久，儘管我現在才發現它，但這並不妨它悄悄綻放美麗。這可人的喇叭花兒，鮮艷卻不媚俗，不似那街頭公園的月季，將明艷火紅的夏花開在枝頭，招惹著蜂蝶戲舞；也不似那穠麗富貴的牡丹，博得國色天香的名頭兒；雖也特立獨行，卻不比雪梅的傲寒獨立，引人翹首。牽牛靜靜地沁出那絢爛的藍紫，綻出這秋日的清麗。縱使是獨有夕陽晚照的眷顧，也頗得涼風的安撫，牽牛在這寄居的狹小天地里依然用那纖細的藤蔓擎起稀疏的綠葉舞動奮進的旋律。我嘆服這弱小的生命，敬畏這頑強的綠意。

看著昂首挺立的喇叭花兒，不覺憶起早年房門前那冬青叢中攀附的牽牛來。

清晨七八點鐘的光景，紅日初現，朝霞斜鋪，沾著露珠兒的朵朵喇叭花兒向著寥廓的天空奏響晨曲，恣意伸展著青綠的藤蔓，依著細軟的枝條向上攀緣，似無止境般，昂首俯視著蔥蘢的花木。喇叭花兒迎著霞光，將粉、紫、藍這些賞心悅目的亮麗花色托在枝頭，奼紫嫣紅，著迷入境的欣賞倒會覺得像是天邊斑斕的雲翳。

習習秋風中的牽牛花，點綴著這清涼的早晨，毫不浮華，更不爭艷，即便是慢慢凋落而去，收斂那炫目的藍紫、可人的淡粉，把顯眼的位置讓給初綻的朋伴釋放生命的綺麗，自己卻悄悄為著下一次的豐華孕育堅實。

於我，每日清晨總會駐足觀賞這秋日難得的勝景，內心更是希冀那嬌艷的花兒能長開不謝。

小時候，鄉下田野里隨處可見擎舉著喇叭兒的牽牛花。長長的青藤向上攀緣著，錯落地綻放各色的花兒，展露著盎然的生機，也譜寫著秋涼的清麗。「木犀未發芙蓉落，買斷秋風恣意秋」。只不過，農忙的人哪有工夫去賞它的熱鬧呢！有時倒是成了祖母用來哄我們小孩子開心的玩意兒罷了。喇叭花兒就這樣一直延續著，播報著秋的訊息，直到肅殺的寒氣勒令它們歸於沉寂，否則這秋色不會甘心褪去。

眼前這花兒，淡雅秀麗，漏斗狀的花冠沉澱著素潔的白，洋溢著沁人心脾的藍紫，似乎那抹藍紫的亮色可以採擷作畫。可惜的是它終究會慢慢籠去藍紫的花冠，揮別那呵護的花梗，褪去色彩默無聲息地跌落枝頭，讓光亮給慢慢成熟的果實塗上羞澀的紫紅，這也算是失落之中的欣喜了吧。

花開花落，不覺時日悄然推移。過往的記憶雖早已塵封，今日這一抹亮色重溫了昨日的心跡。

又見牽牛花開，心中更念著來年那不變的秋色。

GIF/10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