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我把歲月釀成酒

作者：夢絕情

（1）

初冬的天氣有點寒冷，天空中飄著鵝毛般的大雪，淹沒了燈紅酒綠，淹沒了城市的喧囂。

一家看似普通的酒館中擠滿了人，而這家酒館的主人是一位老婦人，酒都出自於她的手。

每一款都是老婦人一手創造的，也只有她可以做出那股味道來，就算有秘方那有如何，裡面摻合的不僅僅是材料，還有那經歷歲月的滄桑。

酒還是酒，一樣飄散著惹人痴戀的芳香，唯獨不同的是酒中摻合著的那份情感，有時傷感，有時惆悵，有時歡樂，有時懷念。

來這裡喝酒的大多都是剛剛出來打工的大學生，一日的疲倦在酒中盤旋，然後便被迷人的酒香吞沒，消失不見。

酒台中央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看似年過花甲，但歲月似乎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的不便，她手腳熟練的打開一瓶瓶酒瓶往杯中倒，不出半會，一杯誘人的酒便誕生了。

夜過三更，酒館的最後一個顧客離開後，老婦人從酒台中走出，望著酒館外下著的鵝毛大雪，微微失神，似乎在想什麼入了神，回過神來，她苦笑了一聲，開始整理有點凌亂的酒館，正當她準備離開時，一位全身沾滿雪，面容憔悴的少女來到酒館中。

「這位姑娘，現在已經停止營業了，如果你想喝酒，請等明天吧！」老婦人柔和的說道。

只是，那位少女並沒有離去，反而坐在離酒台不遠的椅子上，一聲不吭。老婦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就當她是進來躲雪的，並沒有說什麼，繼續埋頭干自己的活，酒館中一片寂靜。

忽然，低低的抽泣聲響起，打破了酒館中的寂靜，淚水滴落在桌子上，發出悅耳的聲音。聽見抽泣聲，老婦人無奈的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東西，遞給少女一盒紙巾。

「謝謝！」少女哽咽的說道，手忙腳亂的擦去臉上不斷落下的苦澀淚水，老婦人輕輕的拍打著少女的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姑娘，想開點，別太執著了，後面還有更好的人等著你呢。」老婦人開口安慰道。

少女停止了哭泣，悲傷的望著老婦人，「如果我能想開點就好了，可是我偏偏放不下，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對他那麼好，可他為何要背叛我，說好的一輩子，他卻拋下了我！」

「一輩子……」老婦人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後無奈的說道：「一輩子有多長，不是一句話，一個承諾就可以換來的。即使是山盟海誓，也會有山塌海荒的那一刻。」

「不是你的東西他總有一天會走，又何必勉強呢，更何況前方或許還有更好的人在等待著你。」老婦人深深的望著少女，黯淡無關的眼瞳中染上一絲的明亮，蒼白的頭髮似乎變得更加的頹廢了。

少女疑惑的望著她，似乎知道她這是話中有話。「那個人，你等了他很久吧！」少女望著老婦人眼瞳中的那一絲明亮，長嘆道。老婦人笑了笑，走到酒台中央，一邊擺放調酒所需要的工具，一邊說道：「我講個故事給你聽，關於酒的故事。」

老婦人沒有等少女的同意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一年，我與他相遇就在這個酒館中，這裡原本也是一個酒館。」

（2）

那天晚上，天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她在茫茫大雪中盲目的行走著，眼前一片雪白，不知該走向何處。今天，她恰好忘了帶雨傘，雪降落到她的身上，調皮的鑽進了她的衣服中，使她不禁的打了個寒顫，臉頰被凍得通紅。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一家酒館，她快步的走到酒館中，溫暖從四面八方朝她湧來，使她不禁的微微揚起嘴角，走到酒台前要了一杯濃度不高的酒，打算尋個位置坐下，慢慢品嘗，但酒館中早已沒有空位了，唯獨的一個空位在靠窗的位置，那裡已經坐著一位側臉蠻好看，脖子上帶著一條水藍色圍巾的男子。

她猶豫了一下，緩步朝那位男子走去，腦海中冒出了許多打招呼的法子，明明是一段很短的路，但她卻覺得她似乎走了半個世紀。

終於走到他的跟前，剛剛積累的勇氣就像泄氣的氣球一樣，開始往外流走，她不禁的在心中責罵自己：真是窩囊，不就是問個位子嗎？怕什麼！只是，萬一被拒絕，那豈不是很難堪。

她咬了咬牙，剛想膽怯開口，坐在前面的男子忽然轉過頭，對她淡淡一笑，柔聲道：「這位小姐，不知能否坐下與我談談。」

原來他早就通過玻璃的成像看見她在朝他走來，應該也看到自己的窩囊樣吧，這回丟臉丟大了。她心中暗暗想道。

看見他的面容，她也是微微一愣，白皙的皮膚，漂亮的雙眼皮下點綴著一雙宛如星辰般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子，微微揚起的櫻花色唇角，她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男子，那就宛如在夢中才能見到的神祗啊。

「咳！」他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的幻想，她緩緩回過神來，對他尷尬的笑了笑道：「剛剛失禮了。」

「沒事，請坐吧！」

她尷尬的坐在他面前，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面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獃獃的望著酒杯中因為碰撞而盪起的漣漪，而她心中已經快要淚奔了，丟死人了，居然望著別人發獃，她腦瓜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

「你……」

「我……」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氣氛不禁的有點尷尬，她低下頭笑了笑，繼續看著酒杯中漣漪，片刻後她終於再次鼓起勇氣，緩緩的抬起頭，望著他。

「你先說吧！」

「你先說吧！」

兩人的聲音再次同時想起，兩人相互一望，不禁的笑了，這默契也是夠厲害的，就像一對相處了幾年的情侶似的。

想到這她的臉頰不禁的微微一紅，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和她才剛剛認識唉，她就對別人有非分之想，這也太不科學了吧，冷靜冷靜，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怎能對一個剛剛認識的人有非分之想！

她拉了拉衣領，企圖將自己泛紅的臉頰隱藏在衣領中，不被他發現，只見他笑了笑說道：「你先說吧！」她點了點頭，將自己凌亂的心整理一下，故作淡定的望著他。

「剛剛，謝謝你啊！」她感激的說道，若不是他的幫忙，恐怕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尷尬來。

「這沒什麼。」他笑了笑，緊接著他們聊了很多，直到酒館要關門他們才不舍的走出酒館，這時的雪也差不多的停了，餘下的冷風迎面而來使她不禁的打了個寒顫，他緩緩的向前走了一步，體貼的為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冷風。

忽然感覺風停了，她緩緩的抬起頭，無意的闖入他深邃的眼眸，她獃獃的望著他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那雙眼眸宛如世界上最好的黑寶石，長而翹的睫毛在街燈的照耀下，留下層層黑影。

「怎麼，犯花痴了？我也知道我很帥，但是你也不要用那麼熱情的眼神望著我啊，我會害羞的！」他幽默的打破了兩人的寂靜。

她眨了眨眼睛，終於回過神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第二次犯花痴了，還被當面抓到，啊……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向都當美男是浮雲的她，今天居然連續犯花痴，蒼天啊，這是被傳染了嗎？

「嘖嘖，自戀吧你，就你那小樣，還想讓本小姐花痴，你想想就好了。」她撇了撇嘴，挑釁的望著他，丫的，不管了，節操什麼的都是浮雲，珍惜眼前的美男子才是真的！

他笑了笑故作疑惑的說道：「你確定你沒有花痴，那你臉紅幹啥？不要告訴我你很熱。」說著便露出邪邪的笑容。

「你！」她咬牙切齒的望著他，居然找不出理由去反駁他的話，惱羞成怒的朝他胸口給了他一拳。

「沒錯，我很熱，那又咋樣！」她揚起頭，傲嬌的望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的狡猾。

「嗯！」他悶哼了一聲，修長的眉毛皺了起來，手捂住剛剛被她打的地方，臉色有點發白。看見他這副模樣，她連忙問道：「啊，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的笑了。

聽見他的笑聲，她微微一愣，頓時恍然大悟，好啊，那小樣居然敢耍她。似乎感知到她的怒氣，他撒腿就跑，身後傳來了她憤怒的咆哮聲，「你竟然敢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便快步的追上去。

酒館外的空地上，有兩個身影在互相追逐打鬧，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歡快的笑聲響徹寂靜的夜，直到他們氣喘吁吁，她才肯放過他。

「小樣，別讓我逮到你，否則有你好看的。」她邊喘氣，邊惡狠狠的說道。

「等你逮到我再說吧！」他一臉笑意的望著她，緩緩的朝她走去，「走吧，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很不安全的，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她怎麼好意思再去麻煩人家了，畢竟他才剛剛幫個自己。

「沒事，不親自送你回去我不放心。」他期盼的目光望著她，無奈之下也只好答應了。

一路上，寂靜無話，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身體抖了幾下，因為剛剛的運動使她出了不少汗，現在被冷風一吹，灌進衣服中也是怪冷的。

忽然，一條水藍色的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她望了他一眼，連忙摘下，「不用，不用，我不冷。」他按住她的手輕聲道：「帶著吧！」

「嗯。」見她答應才放開她的手，只見她忽然踮起腳，將圍巾的另一端圍在他的脖子上，望著他不解的目光，笑道：「這樣，兩個人都不用爭啦！」

他點了點頭，脖子上傳來的溫度溫暖著她的心，似乎擁抱著火爐一般的溫暖。

一路無言，似乎大家都懷著自己的心思，她偷偷的打量著他的側臉，在街燈的照耀下更加的帥了。望著望著，她不禁的有些著迷了。

熟悉的建築物映入眼帘，她多麼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燈紅酒綠，多好。只可惜已經到了。她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道：「我家到了，要進去坐一下嗎？」他搖了搖頭說：「我不麻煩你了，而且也不晚了。」

想了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她把圍巾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還給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留個微信？」她期盼的望著他。

「好。」

聽見他的答應，她開心的笑了笑，連忙掏出手機，將幾串數字輸了進去，「好了。」

「嗯，快上去吧，不然會感冒的。」他關切的說道。

「好，有空再一起喝酒。」

「嗯，我等你。」

她不舍的轉過身子，朝屋中走去，而他還在原地，直到看見她走入屋中，看不見他時，他猛然的跪倒在地，櫻花色的嘴唇變得煞白，柳葉般的眉毛皺起，手緊緊的捂著左邊的胸口，冷汗一滴滴的沿著他絕美的輪廓滑落，被積雪掩埋。

他顫抖的站起身子，踉踉蹌蹌的朝原路返回，他並沒有發現，在那扇禁閉的窗戶後藏著一雙帶淚的眼睛。

其實，她早就看出他的身體有問題，因為她是個醫生，比一般人都要細心，在她剛剛打了他一拳後，他臉色頓時變成蒼白，那不是絕對裝的，她基本可以確定他得了心臟病，而且已經是無法挽回的。

她狠心的關上窗戶，背靠著牆，不想再看見那一幕，他婆娑的前行著，一步步的踩在她的心上，不知為何她的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她無力的滑落在地面，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頰埋在雙膝間，淚水無聲落下，或許這就是愛吧，她對他一見鍾情……這夜註定無眠。

（3）

第二天的晚上，她依舊來到酒館中，只是比上次還要晚一點，眼中帶著一絲的疲憊，她習慣性的朝靠窗的位置望去，忽然綻放出傾城的笑容，眼中的疲憊也隨之消散，他在等她的到來，朝他笑著點了點頭，便在酒台要了一杯上次的酒，緩步來到他的面前。

「不知這位先生可願意陪我喝一杯？」她調戲的望著他。

「噗。」他忍不住的笑出聲。

「當然，有這麼漂亮的美人陪酒，當然願意。」說著便伸出修長的手，捏著她的下巴，調戲的望著她。

她愣了愣，一巴掌拍掉捏著她下巴的咸豬手，「就你這小樣還想占本小姐的便宜，作死。」

聽見她喧囂的話語，他不怒反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帥哥，我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對啊，你也知道自己是「帥鍋」啊。」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的狡猾，顯然他也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但是卻不知道她的套路到底是什麼，只能應聲道：「現在才發現，太晚了吧，我……」

「噗，哈哈哈！」她忽然捧腹大笑，搞得他一臉懵逼，「你笑什麼？」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知道一定是中了她的圈套了。

「帥鍋，刷鍋，原來你是干刷鍋的啊，哈哈哈！」聽見她的話，他的臉瞬間變黑，伸出修長的手揉亂了她的頭髮。

「哎喲，你幹什麼！」她拚命的躲避著他的進攻，無奈她矮，只能任由他的賊手在她頭上隨心所欲。

他終於停了下來，而她的頭髮早已變成雞窩頭，看見她的模樣，他不禁的笑出聲來。她使勁的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早就死了好幾百遍了，不過她可捨不得。

乾瞪眼半小時後，他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這才結束了這場乾瞪眼比賽，她從包包里找鏡子時，一不小心把一張卡片掉落在地上，他從地上撿了起來，原來她既然是個醫生。

看了一眼後，他把卡片遞給她，「你剛剛翻包包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她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原來你是個醫生啊。」他笑道。

「嗯。是啊，只不過現在只是個實習醫生而已，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轉正呢。」她無奈的輕嘆一聲，擺了擺手。

「加油。」他拍了拍她的頭，似乎想要給予她鼓勵，「你又拍我的頭！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帶著怨氣的話語中，隱藏著點點的感激。

很快，酒館的營業時間到了，他們同時起身朝酒館外走去，他依舊像昨天一樣站在她的面前為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冷風，脖子上纏繞著一條水藍色的圍巾，這次她沒有拒絕，只是默默的跟著他前行。

一路無語，她只希望可以這樣永遠的走下去，只要他在身旁，什麼都不重要，一切的困難她都可以戰勝。

「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她緩緩的說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離開了，望著她離開了身影，他輕嘆了一聲，「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只是……我不能這麼自私。」

說著，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窗口處，一道孤寂的身影站在那，她清楚的聽到他剛剛的說的話，「你不能這般自私的對我，可你卻負了我啊……傻瓜！」

這次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喝酒，最後一次送她回家，最後一次和她打鬧，最後一次和她同圍那條水藍色的圍巾。

第三天的晚上，她早早的來到酒館中，等待著他的到來，可已經接近凌晨了，還沒有他的身影，給他發微信沒人答覆，打電話也無人接通。

終於等到酒館關門了，他還是沒有來，或許這次他有什麼事不能來吧。她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便朝家的方向走去。

第四天的晚上她依舊在依靠窗邊的位置等他，可是他依舊沒有來，微信，電話一樣沒有回復。

他無聲的走進她的世界，留下最美的回憶，卻又無聲的離開，帶走了她的心，她明白了，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雖然相處不久，但是卻忘不了他，她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的味道，喜歡和他一起喝酒聊天。

「你果真要斷了我們的聯繫嗎？」她失魂落魄的望著手機通訊錄上的那個號碼，但留下的只是冰冷的語音。

「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忘記你，才能習慣沒有你的世界……」

（4）

三年後，她成為了醫院的主任，事業也在蒸蒸日上，在這時她做出來驚人的決定，她辭職了，儘管醫院處處挽留，但她還是委婉的全部拒絕了，誰也無法挽留她。

遞上辭職信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有前所未有的輕鬆，晚上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著他的到來，可等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突然有一天，一個酒館的工作人員找上了她，遞給了她一封信，以及一張地產證。

她疑惑的望著那位酒館工作人員，只見他搖了搖頭，無奈之下只好拆開信封，看著信中的內容，她的手不禁的開始顫抖起來，原來這就是他離開的原因。

信中寫到，他得了絕症，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在他餘下的歲月中他遇見了她，那是人生最美的風景，但是他知道他給不了她所要的辛福，留在她身邊越久，就越是捨不得離開。他不忍心讓她承受孤寂，不忍心讓她為自己擔心。

最後他終於做了這個決定，他決定去拼一把，或許還有生的希望，儘管這個希望很渺小，但他還是決定去試一下，他離開了她，不辭而別……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是醫生啊，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去幫你呢？」

「傻瓜，我願意等你，陪你把歲月釀成酒。」

她接管了這個酒館，內部的裝飾與擺放沒有絲毫的改變，因為她害怕，她害怕改變了酒館的模樣，他找不到這家酒館，找不到她。她將酒館原本的工作人員都撤走了，留下自己一人。

連續停業了幾天後，那家酒館終於重新開張，而酒台的調酒師變成了她，原來停業的那幾天她在研究酒的搭配，連續幾天的沒日沒夜學習，直至今日終於記牢關於酒的一切。

陸陸續續開始來了許多客人，那些基本上都是以前的老顧客，其中也不缺一些生面孔。雙手飛舞，一杯杯誘人的酒從她的手中誕生，她似乎著迷了，沉醉在酒的天堂，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他們過往的美好。

她朝靠窗的位置望去，那裡坐著一對情侶，在互相的嬉戲打鬧，笑容間洋溢著幸福，使她彷彿回到三年前的與他相遇的那兩天，這麼多年了他的笑容依舊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里，忘不掉，抹不去。

夜深了，她關好酒館的們，冷風朝她襲來，使她不禁的打了個寒顫，再也沒有人會為她擋著迎面而來的冷風，再也沒有人與她一起圍著一條水藍色的圍巾，她淡然的笑了笑，獨自一人朝家的方向走去。

曾經希望長一點的路，現在變長了，只可惜身邊少了個他，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快的了流逝，可孤寂的時光卻又如此的漫長，好像一輩子的走不完。

（5）

「幾十年過去了，我還在等他，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或許他早就把我給忘了，又或許他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吧。我只知道，這裡充滿著我們的回憶，這家酒館就像是我和他的孩子一般，也是他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老婦人輕嘆道。

少女愣愣的望著老婦人，她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那麼多，即使是自己的歲月年華也甘願為此付出。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可不可以吧那封信給我看看，或許我見過也不一定，因為我的職業就是醫生。」

「好，你等一下。」老婦人從酒台中走出，順便把已經調好的酒放在她的面前，走進酒館的內部，少女拿起那杯酒細細的品嘗著，酒中摻和這無盡的思念與愛，使她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老婦人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已經褪色的盒子，但卻很乾凈，一點灰塵都沒有。她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那封信遞給了她，少女小心翼翼的接過信，認真的閱讀起來，淚水不禁的悄然落下。

當他看見尾部的名字時，她忽然停止了哭泣，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這，這個名字，她見過，就在前幾天，只是他已經走了，臨走前他拜託她幫忙找一下那個他一直心念的那個女孩，幫他看一下她過得好不好，但不要告訴她，他已經走了，去了另一個地方。

少女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復下來，可聲音依舊有些顫抖，「沒有，醫院裡沒有這個人。」

「哦，是嗎？謝謝你。」老婦人的眼神暗了暗，看著她這般難過的樣子，少女心裡不是一般的滋味，她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和老婦人道別，離開了酒館，任由眼淚隨風而起，少女緩緩地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空笑道：「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你放心吧，我沒有告訴她，你帶著對她的思念去了另一個世界。」

為了等你，我把歲月釀成酒，只為等你回來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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