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的庭院里,和一休哥打個照面。丨尋城秘境 05
京都
Thursday,October 5,2017
小豬佩不奇
一隻脫離了高級趣味的豬
(猜猜我在那城的角色是誰?)
人這東西,一旦鑽在美里不出來,勢必
不知不覺撞進世間最為黑暗的思路。
——《金閣寺》
比古清十郎有個句子:「春觀夜櫻,夏望繁星,秋賞滿月,冬會初雪。」日本的四時之美被他寫盡。這次造訪京都,祗園夏日祭已過,晚秋賞楓季未至,遊人稀疏,卻收穫了別樣的況味。
提及京都,廣為人知的是梁思成拯救這片土地免遭美軍原子彈轟炸的傳說。真也好假也罷,現時的京都確實記錄下了平安時代最原汁原味的風骨,小小的一隅藏著17處世界文化遺產。其中美得最動人心魄的,便是三島由紀夫筆下的金閣寺。
天憐國寶,應仁之亂時它周圍的殿舍被悉數焚毀,只有它幸免於難;但人妒美剎,1950年一名見習僧人將這座神宮付之一炬。現在看到的金閣寺是1955年依原樣重新復建的,1987年又將全殿外壁的金箔裝飾全面換新,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在崇尚樸素閑寂美學的京都,這樣大而燦爛的建築實屬罕見。在我看來,金閣寺的美遠不止它華麗的裝裱,更在它不同時代建築風貌的完美調和。
鏡湖池畔的三層樓閣,一層是藤原時代樣貌的法水院,平安時代的貴族建築風格;二層是鎌倉武士建築風格的潮音洞;三層為中國唐朝色調的究竟頂,頂端有一隻象徵吉祥的展翅鳳凰。
足利義滿以武將身份凌駕於天皇之上,又以出家人身份顯示清高,「三合一」的金閣正是在彰顯他的無上尊貴。《聰明的一休》里足利將軍的原型就是他,那個經常被一休氣得背過氣、吹鬍子瞪眼的大小孩,現在想起覺得甚是有趣。
拾級而上,山林、瀑布、草庵彼此連接印照,路旁的小苔蘚像繁星一般蕩漾著綠意。行至坡頂,有一座樸實的小草庵,稱 「夕佳亭」,是江戶時代茶人所建茶室。鋥亮的黑瓦和拙樸厚實的茅草合掌造屋頂,渾然天成地融入了深深淺淺的綠里。金閣寺的金頂影影綽綽地搖曳在綠楓里,像是連結著人間和神界。
在同為東方美學國度的中國,我們的文化更崇拜「大」——「大方無隅,大象無形」,而日本則推崇「小」甚至「至微」。但在金閣寺,「大」和「小」一脈相承,抬眼入洛陽,拾級上京都。即使如我一般的門外漢,也聽到了一聲歷史的輕嘆。
正值中秋佳節,十六的月在京都投下如雪清輝,幽藍的夜色將這座古都溯回了千年前的平安盛世。但願京都畫家斉藤和筆端的月下京都,能讓今夜的你感受到一份來自京都的飽滿溫柔。
▲以上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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