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街上遇持刀搶劫,命懸一線時有人摟過我腰:是我暗戀3年的男神

街上遇持刀搶劫,命懸一線時有人摟過我腰:是我暗戀3年的男神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胳肢窩的窩 |禁止轉載

顧青青摔下去的那一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這是在直播,被他看到這個畫面,我死定了!」

結果那人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在飛速墜落的畫面中,就差完成一個古裝劇里男主角慣用的摟腰了。

顧青青直接昏厥,趙孖京,你不至於吧,還玩殉情?!

顧青青是本地一檔新聞節目的民生記者,旁人口中「明明可以靠臉,卻偏要靠才華」的那種。

她和趙孖京的緣分要從三年前一起農民工討薪跳樓事件說起。

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清晨,顧青青正悠哉地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點餐,口袋裡的手機就發出了震天的響聲。

製片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切,「城東品嘉家園售樓中心樓頂有人要跳樓,快去現場,強哥已經過去了。」

顧青青望了眼剛剛端上來的豆花,還呼呼地冒著熱氣,無奈地撇撇嘴,抓起桌上的燒餅油條就朝外奔了出去。

趕到現場的時候,圍觀群眾已經聚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搭檔強哥扛著機器在樓梯口沖她擺手,顧青青幾大步擠了進去。

「這位兄台什麼情況啊?」顧青青一開口,呼呼的冷風就往嘴裡灌,凍得她一連打了好幾個激靈。

她的視線牢牢地鎖住了站在高樓頂端的那個男人,隔得遠了些,只能看個大概。

看著四十多歲的樣子,上半身穿著灰青色的棉襖,下面穿一條黑色的褲子,應該是已經在上面吹了好一陣冷風了,這會兒坐了下來,兩隻腳就懸在半空中。

這種場面顧青青見得多了,沒多想就招呼強哥往樓里跑,這種新聞肯定不會只他們一家媒體到場,現在拼的就是報道角度了。

顧青青腦子轉得飛快,可是她前腳剛踏進樓里,就有一雙手橫插過來擋在了她的跟前。

附加一個帶著冷硬質感的聲音。

「現場不能進。」

顧青青額頭青筋一跳,一抬眼就看到一個穿特警作戰服的男人。

因為光線的緣故,男人的臉隱在帽檐下,以顧青青的身高,也只能看到半張臉。下頦弧度清晰,稜角分明。

顧青青心裡掛著事,來不及細看,從包里扯出一本記者證舉到那人眼前。

「記者採訪。」

「不好意思,記者也不能進。」男人依舊拒絕。

顧青青的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這位警官,我們有新聞報道自由的!你這樣阻撓我們採訪有悖於公民的知情權。」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向旁側了下身子,顧青青還以為他要放行,哪知對方下一句就讓她氣個不行。

「那你可知,你們現在屬於圍觀警察執法,進行採訪就是妨礙公務了。」

男人從剛才開始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會兒側過身,錯開了光影,樣貌就露了出來。

是一副挑不出毛病的好皮囊,往人堆里一站,小姑娘的眼神一準兒往他身上跑的那種。帶著男人的俊朗和警察的英氣,用時下流行的話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荷爾蒙已經爆表。

這個長相,放在平時,顧青青是一定要花痴一番的,但這會兒她才顧不上這些,眼見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面前的男人又是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心一橫,給強哥使了個眼色,向後退了兩步。

到底是老搭檔了,顧青青一個眼神,王強就明白了,扛著攝像機挪到她的跟前,把鏡頭對準了男人。

男人面不改色,也不用手去擋,去往對講機里招呼了一聲,從外頭又跑進來一個特警。

「這兩位記者同志不熟悉現場環境,把他們照顧好,別讓他們去到危險的地方。」

男人交代完,再不看顧青青他們一眼,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面前的人形障礙物換了一個,顧青青可謂是氣得不輕,沖著逐漸走遠的那個背影喊道:「你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投訴你!」

吼完,遠處那個身影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跟前這個看著還挺年輕的特警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瞪著她的眼神裡帶上了幾分兇狠。

顧青青絲毫不懷疑只要她再多說一句那個男人的不好,這個小特警就會「非常禮貌」地把自己「請」出去。

現在也不是逞強過嘴癮的時候,顧青青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在心裡飛快地排演了一遍,下一秒,她低頭飛快地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發給了王強。

「調虎離山。」

王強會意,不多久就捂著肚子一副面帶愁容的樣子,「唉,不行,我得去趟衛生間。」說著,提著攝像機就往樓梯旁的安全通道走去。

小特警眉頭一皺,身子馬上跟上,攔在了王強跟前。

「警察同志,我總還有上廁所的人身自由吧。」王強露出一張苦瓜臉,看著挺像再多撐一會兒就要憋不住的樣子。

小特警還是一副不信任的樣子,眼睛瞟向他手中的攝像機。

「干我們這行的,機在人在,機不離身的,你要是真不放心,可以在廁所門口守著嘛。」王強再不管他,咬牙朝廁所方向沖了過去。

小特警鎖著眉看看王強,又看看還在原地一副霜打茄子樣的顧青青,一抿嘴,還是朝前者的方向跟了去。

一,二,三……

顧青青盯著他們遠去的方向默數了十秒,旋即一個轉身,沖向了反方向的電梯口。

幸虧電梯還能使用,顧青青閃進電梯間,飛快地按下了最高層,看著指數一層一層往上跳,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慶幸的是,門開的時候,並沒有警察守著,估計是都在樓頂那塊兒等著了。

果然,她順著樓梯爬了最後一層,在樓梯口,就望見了錯開站著的,正跟欲跳樓男子遠遠對峙的幾個警察。

這其中,就有剛剛在樓下遇到的那個男人。

「陳家財,你先下來,你有什麼問題政府會幫你解決的。」負責對話的談判專家站在距離跳樓男子五米開外的地方,再不能靠近。

「去年也說要幫忙解決,結果呢?!我現在就要他們把工資結下來!」跳樓男子聲音有些激動,這會兒又從欄杆外站了起來,整個人晃晃悠悠的,好一會兒才側靠著欄杆慢慢站穩。

他這一晃悠,後面的那幾個警察心都吊到嗓子眼了,拳頭攥得死緊。

男人也上前了一步,從顧青青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個側影,整個身體線條都崩得死緊,隨時都準備朝前撲出去。

「別過來!」欄杆外的男子聲音又大了幾分,看上去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他已經在上面站了一個多小時了,他知道,警察肯定一早就聯繫了包工頭了,可是包工頭沒有露面,就意味著他的錢是要不到了。

眼瞅著再過幾天又要過年了啊,家裡老娘還在等著自己蓋房子的錢……

這樣想著,他的人又猛烈搖晃了一下,朝後虛虛地看了一眼,轉過身去,深呼吸了幾口氣——

這是準備要跳了啊!

「你今年帶你女兒去過遊樂園了嗎?」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顧青青衝進了天台。

現場的民警如臨大敵,有人已經向她圍了過來,顧青青全不在意,只望著那個轉過頭來的中年男子。

「她今年在成章小學上小學二年級了吧,還是學校里合唱隊的小主力嗎?」顧青青已經被一個民警攔下了,但她還是繼續說道:「陳大哥,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小顧記者啊。」

中年男子絞著眉頭回憶了一陣,表情有些鬆動,顧青青看到了希望,想掙脫開民警上前,無奈被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讓她過去吧。」旁邊又插進一道聲音,是她在樓下碰到的那個男人,這會兒表情依然嚴峻,落在顧青青臉上的視線帶著一絲探尋。

「趙隊?」一旁的民警似乎有些遲疑,那個被稱呼為趙隊的男人點點頭,又跟一側的談判專家快速地交換了一個視線,隨即從民警手裡接過了對顧青青的控制權。

男人帶著顧青青一步步地朝陳家財的位置靠近,男人走得不快,步伐沉穩,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堅實有力,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暖意。

顧青青忍不住側頭朝他看了一眼,在晨曦的微光中,男人的側臉堅毅,不知怎麼的,她的腦海中就浮出一句煽情的「有如神祗」,心底那些忐忑也就這麼順勢消散了去。

「注意安全。」男人將她帶到談判專家的身側,站定,小聲說道。

顧青青不自覺地點頭,隨即將視線放在陳家財身上。後者已經認出了她,又被她勾起了情緒,眼淚順著眼眶就落了下來,「小顧記者……」

是的,顧青青不是第一次見到陳家財,這也不是後者第一次爬上屋頂。

上一次陳家財這麼做還是在兩年前,也是年末時分,農民工扎堆返鄉,陳家財所在的工地包工頭工期做到一半捲款跑了,一年的血汗錢沒了著落。

這個男人用了最傻的辦法討薪,爬上了市區一家商貿樓的樓頂,那一次也是顧青青去到現場。

幸運的是,那一次陳家財本來就是想造造聲勢,並不是真要去死,派出所民警到了現場後,跟他交涉了幾句,他的情緒就有些鬆動了。

顧青青和那個轄區的民警挺熟的,也跟著上了屋頂,攝像機往屋頂一架,陳家財就好似得了救命稻草,一股腦兒把對包工頭的控訴都說了出來,說完了,心裡也痛快了些。

派出所民警又跟他保證會幫他想辦法把工資討回來,他也就乖乖地下了樓。

後來,顧青青因為做報道追蹤,又去見了幾次陳家財,也順帶認識了他的媳婦和孩子。

陳家財有一個女兒,當年正在本市一家公立學校讀小學一年級,長得很是乖巧可愛,甜甜的嗓音叫小顧姐姐,特別討人喜歡。

顧青青知道她在學校的合唱隊里,還給她買了一條白色的公主裙,約定了下次登台的時候,自己會在台下給她鼓掌。

那一年故事的結局,是轄區民警幫他們買到了回鄉的車票,又給他們添置了些回鄉的年貨。

顧青青還記得自己去送站的時候,陳家財抱著女兒笑得憨厚靦腆,一點都不是今天這副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樣子。

「陳大哥,有什麼事還是可以商量的,你想想你老婆,想想你女兒,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是我沒能力給他們過好日子……」陳家財還在流眼淚,顧青青大著膽子又朝前走了一步。

「你不能這樣想,你在你女兒眼中是個好爸爸,她……」

「我不是!」陳家財的情緒再一次激動了起來,「我連給她報聲樂班的錢都沒有!」

顧青青眉頭一皺,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你覺得沒錢給她富足的生活條件就是失敗,那那些你有能力做到卻沒有做到的呢?」

「她想讓你下工後多待在家裡陪她和媽媽,而不是跟工友出去打牌喝酒。

「她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爸爸媽媽能夠帶她去一次遊樂園,你每次都說下次下次,你真的知道孩子要什麼嗎?」

「錢一定可以要回來,但是你這一跳,你老婆孩子的人生可就毀了,你知道嗎?」

顧青青越說越激動,直至陳家財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沉痛和自責的神情,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朝陳家財的方向又行進了幾步,顧青青伸出手。

「下來吧,陳大哥,快過年了,孩子還在家裡等你呢。」

陳家財的身子一震,半晌,終於將身子完整地轉向了他們。顧青青顧不得其他,趕忙上前去拽他的手,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或許是因為久站的緣故,陳家財綳著的神經一旦放鬆下來,腿根子也跟著軟了下來,剛要抬腳跨進欄杆,身子一晃,整個人都像是要向下翻去。

顧青青只感覺一股子巨大的拉力把自己帶著往前沖,下一秒,一股比之更大的力量又把自己生生地拽住,因為慣性的緣故,顧青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一個身影半掛在欄杆上,欄杆外,陳家財驚恐萬分的臉煞白一片。

千鈞一髮之際,那些警察圍了上來,將男人連同陳家財一起拉了上來,一場危機就此終結。

陳家財很快被民警帶下了天台,除了兩個片區民警還在現場拍照取證,天台上就剩下了顧青青和那個男人。

那人皺眉轉動著腕處,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顧青青捕捉到了,忍不住靠近問道:「你沒事吧?」

男人像是被她突然的靠近嚇了一跳,身子微微一僵,投注過來的視線依然毫無波瀾。

「恭喜你,拿到了你要的獨家。」

「我不是……」他在生氣,顧青青敏銳地感覺到了,沒由來地竟也感覺到一絲心虛,後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剛剛那樣的情境下,她一早就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這樣的大獨家,她確實是沒有辦法放過的。

男人不再看她,跟同事招呼了聲,轉身下了樓。顧青青站在原地有些悵然,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再解釋幾句。

至少,得去找他說清楚,自己當時確實是真心實意想要把人救下來的。

一個小時之後,顧青青確實站在了市局的辦案大廳里,不過,她是被請來協助完成筆錄的。

替她做筆錄的是一個圓圓臉的年輕女警,顧青青跟她因為之前的採訪打過幾次交道,彼此也算是老相識了。

筆錄做得很快,臨了,顧青青沒忍住,還是問道:「今天出現場的那個特警是誰啊?應該有點職務的,就是後來把人拉上來的那個。」

「哦,你說趙隊啊,」女警見她還是一臉茫然,恍然,隨即指指窗戶對面那棟樓,「也難怪你不認識,趙隊才來我們這兒兩個多月吧,原先的嚴隊去了二隊,他現在是一隊長。」

從女警口中,顧青青才知道,男人叫趙孖京,三十一歲,入職時的人事檔案里婚姻狀態一欄寫的是「未婚」。

「青青,你也有機會哦!」女警還在打趣,顧青青笑笑,顧不上反駁。她剛剛發現了特別有意思的一點。

孖京,青青。青青子衿啊。

筆錄結束得很快,一些相熟的民警還輪番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順帶調侃了下她早前的英勇行徑,顧青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一個人影經過的時候,冒出一句「惹禍精」,顧青青詫異抬頭,見是上午那個小特警,面上帶著憤憤,瞪了她一眼,又轉身走了出去。

顧青青有些尷尬,女警還道她為之不快,安撫道:「你別怪他,那孩子還小,早上那事,因為你差點出事,局長他們都很生氣,把趙隊叫過去罵了一頓。

「那孩子就是自責,他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你,結果他們隊長把所有責任都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了。」

女警說得輕巧,但顧青青越聽越難過。所以,自己是真的給他添麻煩了么?

那一天的最後,她還是沒有找到機會跟趙孖京說一句對不起。

城南發生了另一起突發事件,趙孖京帶隊去了現場,顧青青則是回到台里開始寫陳家財的稿子。

她看了好幾遍手機拍下的畫面,那個男人一直站在自己身側一拳的距離,只在最後關頭從自己身後躍出,將自己推開的同時撲上去拉住了陳家財,動作迅捷,卻也驚險萬分。

節目製作完成後,顧青青特意找後期部門幫她把這則新聞刻錄了下來,還是得當面跟他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吧。

於是,在年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提早收工的顧青青敲開了市局特警隊一大隊隊長辦公室的門。

趙孖京沒料到來人是她,連頭都沒抬,顧青青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穿著常服的帥氣的特警隊長微微絞著眉,翻閱著手中的文件,嘴角的香煙冒著火星,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

「趙隊長。」顧青青輕輕喚了一聲。

趙孖京瞬間抬眼,對上了來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

「特警大隊的辦公樓你也可以自由出入?」他是真的好奇,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顧青青沒料到趙孖京在見到她後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有點尷尬又有些著惱,心急地解釋道:「我有在樓下登記啦。」

只不過那些門房大爺跟她都很熟罷了,整個市局她都很熟啊,就這個空降兵,總覺得她是個外來入侵者,領地保護意識這麼強。

「吶,這個給你,是上次陳家財那個報道。」顧青青沒好氣地從包里掏出光碟,放到了趙孖京的桌上。

來之前還想著要對他好言好語,可面前這個人就是有本事讓她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卻有一個略帶揶揄的聲音傳來。

「這就走了?就為了來給我送這個?」

顧青青回了半個身子,瞪了桌前那個正玩味看她的男人一眼,「是啦是啦!你們警隊是聖地,普通人不能來,我得趕在你定我什麼妨礙公務罪之前趕緊離開!」

趙孖京聞言發出了悶笑,顧青青幾乎懷疑自己的眼鏡,但那個男人真真切切地單手支額在笑。

「顧大記者怎麼會是普通人呢。」趙孖京的笑意還掛在眼睛裡,本來就好看的五官因為一個淺淺的笑突然就顯出幾分溫柔來,連帶著,連聲音聽上去都像是沾上了好心情,倒像是老友之間的交談了。

顧青青還發怔於他那個轉瞬即逝的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眼中的揶揄更盛,心頭惱羞起,甩下一句話就開門走了出去。

屋內,趙孖京把玩著那張光碟,又想起顧青青離開時的那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對不起,謝謝你」,終於再一次笑開。

拉開辦公桌抽屜,那裡靜靜躺著一沓光碟,趙孖京重新把煙放進嘴裡,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這一張盤算是重複了,早知道就不找信息技術部門的兄弟幫忙了。

趙孖京自然不會讓顧青青知道這事,所以,一整個春節假期,顧青青每次想到這個人,都認定他是一個一板一眼冥頑不靈又帶點壞心眼的男人。

當然,她也不想承認,她每天想到這個壞男人的次數,似乎是多了那麼一點點……

是假期太無聊了,忙起來就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所謂求仁得仁。假期很快結束,一返工,她又投身到永無止境的新聞主義理想中去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個局辦都會搞些頗有聲勢的行動,定下一年工作的基調,再邀請些媒體幫忙造勢宣傳。

每年都是這個套路,顧青青也是熟門熟路了,她沒有想到,這次卻差點栽了跟頭。

那天夜裡八點多,她正跟著法院執法局的人去市郊的一個村子裡抓老賴。

對方是個癮君子又嗜賭成性,之前跟人合開了一家麻將館,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欠了一屁股債,債主把他告到了法院,判決下來他要賠付一筆兩百多萬的欠款,但他卻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執行。

法院對於這樣的人,每年都會搞上兩次集中強制抓捕行動,開年的一次一般都比較好抓。

因為過年的關係,很多出逃在外的老賴都會回到家裡享受幾天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日子,這個癮君子也是如此。

線人爆料稱他已經在家待了十多天了,這會兒去肯定有人。

於是,顧青青和王強,以及法院執行局的工作人員一行十五六個人驅車來到了這個村子。

線人就等在那戶人家拐角處的路燈下,交流了現場的基本情況,執行局的工作人員就開始敲門。

早春的夜裡八點多天色已經暗透了,這是一個帶小庭院的農村三層小洋房,透過外頭不高的院門,還是可以看到裡頭亮著燈的房間里人影憧憧。

有人在窗口張望了一眼,下一秒,整棟房子的燈都暗了。

顧青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以為閉門不出他們就拿他沒轍了,真是天真。

跟強哥暗示了下保持攝像機狀態全開,果然下一刻,執行局的工作人員就借力翻進了院牆,既然敲院門得不到回應,那麼就只能直接敲大門了。

工作人員一邊喊話一邊敲門,屋裡的人也捱得住,雙方愣是對峙了快半個小時。

「不妙啊。」強哥跟顧青青嘀咕,確實,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像這種鄉下的村子,整村人都是沾親帶故也說不定,他們哪管你是在執法還是別的,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是很不容易的。

顧青青注意到,已經有幾個村人模樣的人在院門口徘徊了好一陣了,還有人就站在不遠處打電話。

沒那麼衰吧,開年就那麼不順。

十分鐘後,顧青青決定要授予自己最佳烏鴉嘴的稱號——

基本上整個村子的人都出現在了院門外,毫不誇張地說,他們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有村民開始用身體衝撞院門,被衝破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有了這麼多村民的聲援,小洋房裡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一個兩頰都深陷進去的男人從二樓的窗戶口探頭出來,聲音粗啞,沖著院子里的執法人員就是一頓罵:「說了我沒錢,連個年都不讓人過舒坦,你們再逼我我就只能死給你們看了!」

男人罵罵咧咧,撞門聲也還在繼續,顧青青只覺得耳朵連帶著太陽穴都往一處抽得疼,跟強哥交換了個眼神,職業守則,機在人在,人不在,機還得在。

帶隊的郭法官還在好言相勸:「你先下來,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先跟我們回去。現在這樣的場面太難看了。」

「我不去,你們滾!」

男子表情很難看,幾乎已經是在吼了,他的身影從窗戶後隱去,過了一會兒,大門被人打開,男子提著一把菜刀從屋內走了出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們拿去!」伴隨著他的嘯叫,屋內又走出一個抱小孩的女人,哭聲震天。

聽見院內的喊叫聲,院外撞門的人更起勁了,不一會兒,門就被他們撞了開來,呼啦啦一下子湧進來二三十個人。

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反應奇快,十幾個人也組成了一個人牆和包圍圈,顧青青和王強在最裡層,現場的情勢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郭法官當機立斷,掏出手機給當地公安打了電話,請求增派援手維持秩序,他還特地提了一句「被執行人身上有刀,情緒激動」。

男子的眼睛已經脹得血紅,一把刀在虛空中揮來揮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經處在亢奮階段了。

「應該是毒癮犯了。」王強小聲說道,顧青青點頭,這個時候的癮君子是極具危險性,六親不認的。

男子還在步步逼近,執法局的工作人員慢慢地後退,本來就不大的院子,前有執刀的男人,後有群情激動的村民,顧青青他們幾乎是舉步維艱。

推搡間,男子似乎是趔趄了一步,往一旁側倒的時候磕到了自家院子里的水缸,刀順勢一划,就在胳膊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砍人啦!警察砍人啦!」一旁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喊了起來,一聽這話,後面那些不明真相的村民更加激動了,直接梗著腦袋往裡沖。

到底是人數差距太大,沒過多久,人牆就被衝垮。

顧青青就感覺頭皮一痛,轉眼就一個踉蹌,也不知道是誰在推搡間抓住了她的頭髮,手勁很大,她痛得差點飆出眼淚。

因為頭被制住,顧青青根本沒辦法轉頭,只能憑著本能反手去碰自己的頭髮,這一推拉,後方的人用了更大的力,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感覺整張頭皮都要被扯下來的當口,痛感突然消失了,她被人箍進了懷裡,三步並作兩步地帶到了包圍圈外。

擋在她胸前的手臂箍得很緊,顧青青甚至能感覺到那人衣服下肌肉的顫動。像是印證自己心裡的猜測一樣,她抬頭,果然看到了自己猜測中的那張臉。(原題:《你是我的罪有應得,我認罪》作者:胳肢窩的窩。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好友為救我背部身亡,幾年後結婚,在妻子後背看見同一傷疤
帶男友在飯店見家人,母親堅決反對我不聽,結婚生娃後我後悔不已
二婚嫁高富帥感覺像中彩票,回娘家時我媽說句話讓我看穿他心思
瞞著17歲女兒我二胎生個兒子,被她發現10年後兒子突然死亡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