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為什麼《縫紉機》徹底輸給了《鐵拳》？
文 | 何豆豆
隨著《羞羞的鐵拳》破13億，《縫紉機樂隊》破了2億。賽程進入了後半段，勝負已成定局。但相差十億，這是國慶檔前最強勁的兩股喜劇勢力以及觀察者都完全沒有料到的，個中的緣由，實在值得一說。
一
佳節過了大半，很多人遊山玩水不一樂乎，但《縫紉機樂隊》的導演大鵬卻過得很不痛快，甚至有點睡不著。
沒能在這個最牛逼的檔期拿下一個最牛逼的票房，這對一個拚命路演的導演來說著實有種憤恨又無奈的遺憾。
但沒辦法，跑再多的路演也改變不了現狀了，《縫紉機樂隊》難過5億，本就不高的勢頭恐怕就要隨著假期的結束而偃旗息鼓了。
前期宣傳攻勢猛烈，影片質量也不能說差，口碑也是正負各半，但到現在，《縫紉機樂隊》整體大盤還是被《羞羞的鐵拳》壓制，敗局已定。怎麼說呢，真的有種「只想靠雙手，向理想揮手」的羞澀。
票子不如人意之時，我們好像總善於給自己找一個體面的借口。導演也一樣，但誰要說導演拍這片子純粹是為了情懷，那是扯淡。
一個切身的感受是，在老家這種說不上幾線的城市，晚上去看《縫紉機樂隊》是沒有排片的，只有有《羞羞的鐵拳》。當時正值國慶當天，要說院線按照口碑排片有點不可能，這背後的宣發死角折射出了電影的輸贏。
二
市面上已經有太多分析二者差距原因的文章了。無論是出於工作需要還是有心評價，大多數人都找了N多「你死我活、雲泥之別」的原因。
確實，目前票房就是雲泥之別。2億，只是一個普通國產電影的普通成績，還有點檔期紅利。12億，是兩個導演邁入10億俱樂部的順風車，吹著十月的小風就推門而入了。
回想2015年暑期檔，大鵬和處女座《煎餅俠》帶給觀眾不小驚喜。從電影意義上不能說有多好，但對於當時同質化嚴重的電影市場，大鵬的煎餅俠似乎是把笑料、情懷、驚喜、夢想、全明星結合得最完整的。
轉眼十月的國慶檔，《夏洛特煩惱》也以14億的票房成績橫掃電影市場，更是取得了豆瓣7.4的評分。但就在口碑一欄上，彼時的《煎餅俠》就遠低於《夏洛特煩惱》。沒有拉開的票房差距讓大鵬堅信自己是個吃透市場的天才，十億讓人狂放，也讓人膨脹。
至此，在大家心中，大鵬和開心麻花都是玩喜劇的一把好手。
那個時候被黑到體無完膚的袁姍姍一躍成為十億票房女主。如今大鵬同樣選了爭議巨大的女演員古力娜扎，但似乎運氣有點不好。娜扎的美貌得到了認可，連平時毒舌的影評人都要贊一句她的顏值，但回落到電影里，娜扎沒能逆襲。
兩部電影我分別刷了兩遍，就是希望在日後不得不對他們作出評價之時能夠客觀一點，再客觀一點。但每刷一次，我內心關於如今情勢又多了一分認同。
總是拿夢想和情懷堆，觀眾也會被阻礙在城牆之外。
三
大鵬到底輸在了哪裡？原因很多。
先從電影本身出發，堆砌爛梗真的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做法。看過電影的都知道，如果最後不是靠黃貫中、葉世榮挽尊，這部電影真的讓有有種塞滿段子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籌備三年之久，大鵬忘了更新自己的素材庫，有些已經過時的梗如今放在大銀幕上實在難以下咽。
喬杉、大鵬、岳雲鵬的組合，真的太油膩了。這三個名字組合在一起，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好笑但不高級的感覺。這能怪誰？在過去兩年，喬杉和岳雲鵬電影作品不在少數，幾乎透支了觀眾的審美。作品數量過多，加上低質量雪上加霜，這幾張本不是靠顏值圈粉的臉就顯得非常過剩。
大鵬呢？反而很隱匿。在如今都靠綜藝節目博出位的年代，他在忙些什麼真的無從得知。是在忙電影嗎？如今成品出來似乎並不能讓人信服，沒能維持熱度以及觀眾緣是大鵬的失誤。
按照目前，我們可以總結出來的是，大鵬的模式已經很固定了：夢想梗+眾星客串+師兄弟幫忙+港台藝人大驚喜。這個套路大概就是大鵬電影的節奏，每半小時出一個，不信可以數數。
也難怪有人調侃說，下一部，大鵬會不會搞來曼玉青霞。這絕不是誇讚，甚至有點諷刺。
四
《羞羞的鐵拳》基本確定是今年國慶檔票房冠軍了。甩開同檔期電影一大截，目前走勢也是劈頭蓋臉的。這部宋陽與張吃魚共同執導的電影，和開心麻花出品的《夏洛特煩惱》《驢得水》一樣，也有著成功的話劇作品「打底」。
2014年我正好去看過《羞羞的鐵拳》舞台劇，如今電影投射在大銀幕，有點恍惚。
故事很老套，男女換身的橋段國內也早玩多了。但因為是話劇改編電影，內核還是沒動。
導演宋陽曾對媒體說，他和張吃魚導演是在一個沙縣小吃店裡商量出這個故事。「真正的劇本是2014年5月份，為開心麻花的年底賀歲話劇準備時，我們倆就琢磨說做男女（換身）吧。」張吃魚則記得，開心麻花2013年底萌生公司第一部電影的想法，兩人提出的創意是：「三人換身的故事，分別是拳擊手、化妝師還有一個上班族。」雖然故事都寫到分場了，但後來認為三個人換身，增加觀眾理解難度，才放棄。
於是在那個沙縣小吃店舉行的創意碰頭會上，兩人一致決定把人物精簡到兩個人，「改成男女換身，不僅觀眾看得明白，喜感也更強。拳擊手角色保留下來，是因為我覺得他是換身之後反差最大的人物。」
為了不讓人感覺踩一捧一，我們也需要客觀說《羞羞的鐵拳》笑料是有點糙的。但好在，都很新，讓人還是想笑。開心麻花在琢磨笑點方面還是很精細，但這次設置得有點糙，甚至不乏無聊。
但沒辦法，如果說喜劇是靠笑點賺錢，那紮實的劇本及笑料是必須也是必要的。單從劇本節奏上，《縫紉機》已經差了一步。
五
《縫紉機樂隊》是最早定檔國慶檔的電影之一，也是最開始有組織的宣傳的電影之一。物料和設計都很有心，包括後來在北京三里屯搞快閃，也讓人覺得很特別很熱血。
大鵬是好的產品經理，也是好的宣發者，他的整個布局都是有規劃且有思路的。所以如今成績欠佳，我們相信大鵬絕不會敗在「宣傳發行」這一環節。沒有短板，也就更容易讓人找到原因：電影本身不夠好。
說不夠好可能有點難聽，那就再委婉一點：共鳴太少。
音樂夢想這東西，不是人人都有，但似乎確實是一個很難實現的國民夢想。大鵬年輕時候有，於他來說有遺憾有情懷，於觀眾來說未必。
2015年《煎餅俠》收穫了大批量的放暑假的「小鎮青年」的粉絲，也在當時眾多電影公司發現了這樣一塊觀影群體。分散，但強有力，後勁十足。如今的小鎮青年在電影中得不到這樣的共鳴，他們無法理解片中大吉他被拆的痛與恨。
於是，低共鳴帶來低票房，沒有理想的人真的不傷心。
最後，我想說：市場當然並不都是對的，但它自有自己的邏輯。大鵬是有天分、懂市場也很努力的喜劇人才，但他該換套路了：他的作品需要更新換代。
因為：這世界變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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