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幾乎癱瘓的日本人,曾是侵華戰爭罪魁禍首,卻不在甲級戰犯之列
軍官團系國內軍事歷史名家、青年學者集群,以普及中國近代史知識為己任。
本文作者俞天任(1963-),筆名"冰冷雨天",騰訊《大家》專欄作家,自稱"老冰"。著有《冰眼看日本》、《有一類戰犯叫參謀》、《浩瀚的大洋是賭場》、《誰在統治著日本》等作品。
1947年4月30日,在各種膚色眾多的攝影記者,文字記者簇擁下,一個年輕人拖著一輛架子車從日本山形縣飽海郡的高瀨村的一片松樹林里的小屋出來,朝停在樹林外的汽車走去。
(石原莞爾費力地走出家門)
膝蓋上蓋著一床毛毯坐在車上的是一位衰弱的老人,除了炯炯有神的眼睛之外,這個人的一切似乎在告訴人們,生命正在離他而去。
(架子車上的石原莞爾)
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其實並不老,才59歲。這位看起來隨時可能倒斃的人是曾任關東軍作戰主任參謀,參謀本部作戰課長,部長,第16師團師團長的石原莞爾退役陸軍中將。
是他策動了「9.18事變」,發動起來了日本帝國的戰爭機器,給亞洲太平洋地區的人民帶來了三千多萬的死亡和無法統計的財產損失。應該說他是開始戰爭的第一個人。
然而,佔領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將軍公布的幾百人的甲級戰爭犯罪嫌疑人名單中卻沒有石原莞爾中將的名字,他現在是到設在酒田市商工會議所的「東京國際軍事法庭出差法庭」去作證。因為他已經到了膀胱癌晚期,無法自行行走,不能去東京出庭。作為一種變通,東京派了檢察官來酒田聽取他的證詞。不誇大地說,這個人的證詞將影響東京國際軍事法庭的走向,所以各國的記者都來了,想記下著歷史的一幕。
其實這不僅是因為石原病重。事實上從1946年初開始東京軍事法庭已經和石原打過幾次交道了,領教了這位軟硬不吃,破罐子破摔的滾刀肉脾氣。
「我們在德川幕府時代沒打過台灣和滿洲的主意,是從你們美國來的佩里上校用大炮打開了日本的國門,把日本趕進了現代世界,是你們自己教會了日本掠奪和侵略。元兇就是那個佩里,怎麼樣?從地獄裡把佩里叫回來怎麼樣?」
石原莞爾就是這種脾氣和性格,真要把石原莞爾弄到東京法庭的主會場去當眾作證,誰也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來。政治力學又一次起作用了,東京國際軍事法庭特別在酒田市組織了一個「出差法庭」來聽取證言,其實這是遠東軍事法庭總檢察長季南和石原莞爾的老部下,第202師團長片倉衷少將達成的一個諒解。
開庭後,法庭檢察團首先問石原有沒有什麼話要說的,石原開口就說:「我想說的話堆積如山,滿洲事變的中心人物就是我石原莞爾,但是這個石原為什麼不是戰犯?這根本不合邏輯。」,檢察團只好趕緊打斷他,提出下一個問題:「聽說你和東條意見對立,是這樣的嗎?」
(石原莞爾在酒井法庭作證)
石原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他不是戰犯——東京國際法庭是以東條劃線,他不在戰犯名單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東條英機的對頭:「東條是沒有自己意見的人,和沒有意見的人怎麼可能發生意見對立?」
法庭的空氣頓時就全由石原控制了,在場的美國記者馬克·蓋恩這樣描寫當時的情景:「石原的眼睛十分嚴峻,幾乎沒眨過,想要把我們射穿一樣」。
檢察官想扭轉這種空氣:「證人請不要說與詢問無關的話,只需回答yes或no」。
接下來的問題是:「滿洲事變給中國方面造成了多大損害?」
石原反唇相譏:「請法官大人教我一下這個問題應該如何用yes或者no來回答」。
在眾多記者的面前,詢問延續了兩天。法庭幾乎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新證詞,反而法庭成了石原莞爾為被逮捕了的原日本陸軍領導人,現戰爭罪犯們辯護和同情的表演場。唯一的例外就是對東條英機。在法庭聽證完畢以後對各國記者發表的談話中石原莞爾是這麼說的:「東條英機實際上應該去當會計軍官,讓他去管十挺機槍可能不會出任何問題,十挺以上就不知道了。他肯定在法庭上會認真地做筆記,但怎樣只用這些筆記就已經超過了他的智力水平了」。
這就是石原莞爾,也算讓檢察官們開了眼了。在他們辦案的過程中,看見過的耍賴,告饒,痛哭流涕甚至跪地哀求的太多了,像石原莞爾這種軟硬不吃哭著喊著要當戰犯的另類還是頭一次看到。
石原莞爾就是一個這樣的另類。
編輯:南京師範大學15級中國近現代史碩士研究生 雷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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