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名門千金，號稱江南第一美人，13歲淪為青樓女，20歲後揚名海內外！

書畫 10-09

上個世紀30年代，上海有一位知名青樓女，號稱「江南第一美人」。她長袖善舞，是當時很多二等流氓爭相「霸佔」的花魁頭牌。

張大千誇她：神韻高古，直逼唐人；而曾任《蘋果日報》社長的學者董橋這樣描述她：亭亭然玉立在一瓶寒梅旁邊，長長的黑旗袍和長長的耳墜子，襯出溫柔的民國風韻……

她的「藝名」潘妃，原名潘白琴，字慧素，後因畫作落款「潘素」，以及為民國四公子之一張伯駒的夫人，為後人熟知。

潘素出身很好，但命運不濟。1915年出生的她，原是蘇州名門——前清狀元宰相潘世恩的後代，但她父親潘智合學壞，漸漸將家產揮霍殆盡。好在她的母親沈桂香請了名師教她音樂和繪畫，期望能她有個好前途。

不料母親過早病逝，潘家的光景越來越差，潘素13歲時，被繼母賣到上海妓院，淪落風塵。

出身於書香門第的潘素，體態豐盈，面孔白晰，雙眸烏黑，開闊而優雅的額頭，腮邊的笑靨，生出許多嫵媚；她能寫能畫，又彈得一手好琵琶，開口就把人酥到骨子裡。

1935年，已有妻室的張伯駒，南下上海處理銀行業務時，在風月場與潘素一見鍾情。張伯駒為潘素寫下了如此詩句：潘步掌中輕，十步香塵生羅襪；妃彈塞上曲，千秋胡語入琵琶。他用掌中作舞的飛燕、千里和親的明君、步步蓮花的潘妃、羅襪香塵的洛神四大佳人來讚譽潘素。

這一年，張伯駒37歲，潘素20歲。

張伯駒是一位奇人，能把一部《古文觀止》倒背如流，三千多卷的《二十四史》，他20多歲時便已讀完了兩遍；354卷的《資治通鑒》，他可以從頭講到尾，如數家珍；唐詩宋詞，脫口而出的就有2000多首。

他與溥儀的族兄溥侗、袁世凱的次子袁克文、少帥張學良，被稱為「民國四公子」。與其父張鎮芳是袁世凱的表弟、北洋軍閥元老、中國鹽業銀行創辦人。

而他更出名於他的愛好——集收藏鑒賞家、書畫家、詩詞學家、京劇藝術研究家於一身的文化奇人。

雖是官宦家庭，張伯駒卻不拘一格。他與潘素熱戀，激怒了已與潘素有婚約的國民黨中將臧卓，臧卓把潘素軟禁在西藏路與漢口路交口的一品香酒店。哪裡料到，情痴張伯駒居然托朋友買通臧卓的衛兵，趁臧卓不在，與一朋友，劫走眼睛哭腫了的潘素。

當時風塵女子為一般人所不齒，唯有真君子、真「土匪」敢於迎娶。1937年，張伯駒按照當時人們的做法，在外買一所房子，與潘素正式結婚。此後，張伯駒陸陸續續遣散安置另外兩位女子，只與潘素琴瑟和鳴。

所以，後人對「民國四公子」有如下定論：選老公選張伯駒，找情人找袁克文，覓知己選張學良，做朋友溥侗當仁不讓！

婚後，張伯駒發現了潘素的繪畫天分，自比明末四公子之一「冒辟疆」，於是著力栽培，請當時名流朱德甫、汪孟舒、陶心如、祁景西、張孟嘉等教授潘素古文和山水畫。而張家收藏的大量名家真跡，成了她學習的範本。

在張伯駒的提供的偏離條件下，潘素的繪畫技藝日益精進。張大千誇她的畫，「神韻高古，直逼唐人，謂為楊升可也，非五代以後所能望其項背」。1940年代，潘素已成為我國著名的青綠山水畫家。

青綠山水畫是中國山水畫的一種，始於唐代，用礦物質石青、石綠作為主色，有大青綠、小青綠之分。前者多鉤廓，少皴筆，著色濃重，裝飾性強；後者是在水墨淡彩的基礎上薄罩青綠。而青綠山水技法，經數代畫家發展傳承早已形成系統程序化的表現方法，學會容易學精極難。但天資聰慧的潘素做到了，尤擅長工筆重彩山水畫，承繼了細密嚴謹，金碧緋映的一派。

潘素《疊嶂秋色》

據說，潘素曾臨摹古畫《雪峰圖》，連造假高手張大千火眼金睛，看了也認定是一張古畫，並為之題識曰：「神韻高古，直逼唐人，謂為楊升可也，非五代以後所能望其項背。」

在氣節上，潘素跟丈夫張伯駒一般傲骨清流。「一代民國美女，更兼才華性情，內外精緻也。」解放初期，潘素與何香凝共同作畫，三次為抗美援朝義賣作畫。潘素的畫藝之精，折服了多位大師，與齊白石、何香凝、胡佩衡等書畫名家均有筆墨往來。1952年，潘素與國畫大師張大千相會，欣然作畫兩幅，畫壇為之震動。同年，潘素還同陳半丁、胡佩衡、吳鏡汀等老畫家合作一本畫冊，敬送毛主席祝賀生日，毛主席復函並特派秘書回禮答謝。

潘素、劉海粟、張伯駒等人合作《四君子圖》

潘素、田世光、黃胄合作《三清圖》

新中國成立後，潘素的作品在國內外多次展出，國家領導人出訪時，也曾以她的畫為禮品，贈送外國元首或政府首腦。其《臨吳歷雪山圖》被贈送給了撒切爾夫人，《臨游春圖》被贈予日本天皇。

1955年，周恩來總理在參觀全國美術展覽時，對潘素所畫《灕江春晴》評曰：「此畫頗有新氣象。」

……

潘素金碧山水

潘素青山紅松圖

潘素《溪橋煙靄》

潘素《迎春圖》

潘素《松岩初雪》

張伯駒與潘素，一輩子，如影隨形。二人夫唱婦和，令人羨慕！當然，二人的合作作品，更是當時收藏界的最愛。二人合作的作品很多，但潘素最愛的是張伯駒為她的畫作《素心蘭》填的詞：「予懷渺渺或清芬，獨抱幽香世不聞。作佩勿忘當路戒，素心花對素心人。」

潘素張伯駒合作作品

潘素、張伯駒合作的《四君子圖》

潘素與張伯駒合作作品

潘素對張伯駒，正如章詒和所說，那是百分之一百二的好，什麼都依從他，特別是在收藏方面。解放後張先生看上了一幅古畫，出手人要價不菲……張伯駒見妻子沒答應，先說了兩句。接著索性躺倒在地。任潘素怎麼拉，怎麼哄，也不起來。最後，潘素不得不允諾：拿出一件首飾換錢買畫。有了這句，張伯駒才翻身爬起，用手拍拍沾在身上的泥土。自己回屋睡覺去了。

正因為如此，陸機的《平復帖》、展子虔的《游春圖》、杜牧的《張好好詩》、范仲淹的《道服贊》、黃庭堅的《草書卷》、李白的《上陽台帖》等古代書畫極品，都聚集到他們夫婦二人手中，最後捐獻給了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