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南的筆墨里,滲透著紹興水土的精神與氣質
他把故鄉裝進了胸膛,再吐出一個故鄉。
每次李世南還鄉,似乎都有雨伴隨。「李世南大寫意藝術研究中心」揭牌,是大雨將傾;三月作品展(第三季),是春雨滴答;今次作品展(第四季)是秋雨欲來。
李世南先生於研究中心院內徐渭像前
他自己說:「我素來是見雨就喜三分的,雨天里畫興更濃。只見點點雨腳不見雨絲的小雨更讓人不覺有禪意。」於是,思如疾風驟雨,忽如行雲流水,忽勾,忽潑,忽戳,忽掃,忽焦如鐵,忽淡若雲。千變萬化,貴乎天成。
《玄奘之路》 2015年
你看《玄奘之路》一畫,在一展廳進門處,玄奘襤褸一身、經篋一副、孤燈一盞、手杖一枝,踽踽獨行於沙丘之上。如戲劇老藝人說的:「戲的布景都穿在演員身上。」而李世南塑造的玄奘,正是將十萬八千里的坎坷,匯於此幀畫面,集於肉身之上。筆墨恣肆,率性用紅,將大漠烈日焦灼渲染在身,明明晃晃,以至於落款題字也索性用了紅色,將一切外相升華為一片求法的赤誠。
好友陳德洪連連叫好:「畫得爽、過癮,就是我們紹興人說的『凶』!」
《蕺山煙雨》 2017年
他當然畫紹興。二展廳里,滿滿當當多是先生今年春上在越廬小住時的即興之作。正當門面的是一幅《蕺山煙雨》,漫漶迷離。此展廳所在的位置,正是蕺山腳下的書聖故里。置身畫前,畫面景象恰是屋外場景的提煉概括之意象,又加以創造融匯詩歌一般的迷離,共同構成文學情愫與筆墨內韻的交響樂章。
《蕺山煙雨》畫面的鏡框倒著影兒,映著展廳門上的花格,門內門外雅士知音相來往,人影幢幢,彷彿俱已投入畫中。先生說得好,一幅好畫是由作者與觀眾一起完成的。此刻,即是人在畫中,而畫又在書聖故里的景中。景中有畫,畫中有景,人們一會兒穿梭於畫中,一會兒游居於景中,體會著人文勝跡與筆墨意境雙重之美,好不快意。
《魯迅筆下》2017年
這時候再看這幅《魯迅筆下》,便就又有了新意。烏氈帽的老人立在紹興隨處可見的老街巷前,漿洗復又褶皺的衣裳,溝壑縱橫的皺紋,已然與斑斑駁駁的粉牆融為一體,佝僂的背上不知負載了多少滄桑。烏氈帽如一頂瓦背,稜角分明呈倔強的黑黛色。袖筒里藏著河流,懷抱里握緊了歷史心事。
《荷殤》《俯仰天地之間》《角落》……家鄉不知名的邊邊角角,亦入畫中。詩人車前子有篇文章叫「吐出一根線」,我看恰恰適合李世南。他用筆線於逸筆草草之間,勾勒出了一個心目中的紹興。在此之前,這位遊子已經把整個紹興裝入了胸膛。而後春蠶吐絲一般,再吐出一個紹興。
《荷殤》 2016年
如李世南夫子自道:「我意欲表現的已不再是題材的意義,而是藝術本身的生命。我希望做到,無論畫什麼,筆墨里都能滲透著一種紹興這方水土骨子裡特有的精神與氣質,那比貼上一張地域的標籤更為重要。」如紹興市美協副主席路健群所說:「先生這一批畫,已經超過了表象,是對文化故土的性質的概括。抒發著性靈與情感。是多年閱歷積累的爆發,將對萬事萬物、人生天地的感悟提煉入畫,打破形狀,直達心靈。」
李世南與茅斌輝、施華鋒等畫家交流
也許讀懂一個人,最好的途徑就是與他一起回到家鄉。展廳中庭的明心堂里,李世南與前來觀展的紹興中青年畫家們交談。畫桌前的他,爆發恣肆,飄逸癲狂。而生活交遊中的他,溫潤如玉,聲線柔和。其話語隨機生髮,屢有機鋒,說到激動處,眼中閃爍著動人的光,每每令後生拍手撫額,有所感悟。
路健群接受採訪
「他超越而孤獨,心裡豐滿、博大、寂寞;他關照著自己的內心,那是他的源泉。也關注著這片家鄉土地,與這片土地上書畫家的成長。」路健群談到李世南先生,滿腔的感情猶如散文詩一般娓娓道來。
家鄉秋雨落下來了,興許又能為李世南帶來新的靈感:「我不過是從春走到夏,從夏走到秋,永遠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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