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如果你沒有耐心，就別去當幼兒園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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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孩子們長大，回憶往事，應該真誠說一聲「感謝老師當年不殺之恩」。

文｜那五

上海攜程親子中心突然曝出虐童風波，監控錄像證實：在這個名為「親子中心」的機構裡面，幼教老師卻毆打孩子、推搡孩子撞到桌角、喂幼兒不明食物。目前，該中心已有三名涉嫌虐待幼兒的工作人員被刑拘，園長被開除。

坦率地說，作為一名在新聞界摸爬滾打了二十年的油膩中年男，看到這樣的消息，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這幾年，類似的新聞曝光了多少回了？只要用「幼兒園+針扎」為關鍵詞，簡單檢索一下，你便可以找到許多觸目驚心的新聞：

2015年12月，吉林四平市紅黃藍幼兒園約有30名幼兒遭老師針扎。

2017年3月，成都一幼兒園多名小孩疑被老師針扎屁股。

2017年4月，河南寶豐縣幼兒園女老師針扎20多名幼童，因為孩子不睡覺、讀書聲音小。

2017年5月，河北文安縣一幼兒園教師涉嫌針扎4幼兒。

僅2014年1月至2015年4月，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媒體公開報道過的幼兒園針扎兒童（含疑似）案例，就有19起，「更加令人震驚的是，一些幼師直接買了醫用注射器，專門拿來扎孩子」。

你吃驚嗎？上海攜程親子中心的幼教老師沒有用針扎孩子，只是給幼兒餵食芥末，算是夠仁慈了。多年以後，孩子們長大，回憶往事，應該真誠說一聲「感謝老師當年不殺之恩」。

但是，作為一個也養育有孩子的父親，每次看到幼兒園虐童的新聞，都有感同身受的痛心與憤怒。

我孩子當年讀幼兒園，情緒很激烈，總是哭鬧著不去上學。我從不覺得一個小孩非得上幼兒園不可，所以往往孩子一哭鬧，就不送幼兒園了，經常抱著她來上班。她在我辦公室玩，卻很開心。只是有時候，因為工作太忙，不方便帶孩子，只能往幼兒園送。十年後，我孩子才告訴我，那個幼兒園的老師恫嚇她，要送她小黑屋。我才明白為什麼孩子每次上幼兒園時情緒會那麼激烈。我聽後，心裡又是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孩子；又是氣憤，真想找出當年的老師揍她一頓。

我也思考過，為什麼幼兒園特別容易發生老師虐待幼兒的事情。

其實我們都知道，幼兒的天性就是愛玩鬧，加上孩子剛剛離開父母來到陌生的環境，肯定會鬧情緒，哭鬧是免不了的，幼教老師成天面對一群玩鬧乃至哭鬧的孩子，而且都不是自己親生的小孩，也難免會不耐煩。而中國多數幼兒園的教育理念，卻是要求孩子們循規蹈矩，乖乖地服從老師指令。要做得這一點，最簡單粗暴且有效的辦法，就是恫嚇、懲罰小孩，讓他們害怕。

另一方面，由於幼兒還缺乏清晰表達的語言能力，往往在幼兒園受了老師的虐待，回到家裡也說不清楚，或者不敢說出來。如此一來，幼教老師對於虐待孩子就更有恃無恐、心存僥倖了。如果孩子大一點，比如到了讀小學三四年級的年齡，老師恐怕就不敢太肆無忌憚地體罰他們。這次出事的上海攜程親子中心，嚴格來說，還不是幼兒園，而是接受未達到進入幼兒園年齡（小於三周歲）之幼兒的託兒所。託兒所的幼兒，年齡更小，受到虐待就更加表達不清楚了。

總而言之，在整個教育體系當中，幼兒階段的教育（包括幼兒園與託兒所）存在著最嚴重的信息不對稱，教師在幼兒園或託兒所內怎麼做，圍牆外面的家長是很難知道的。我覺得這便是幼兒園、幼教中心特別容易發生虐童事件的一大原因。

因此，強化幼兒園教學的透明性是完全有必要的，比如設置足夠的實時監控攝像頭，讓家長能夠隨時通過視頻看到孩子的實時情況——以今天的技術手段，做到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制度技術往往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而且需要支付巨大的成本。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都是人的問題。幼教是一項特別的職業，從業者需要有足夠的愛心與耐性。如果你連對孩子的吵鬧都忍受不了，那麼拜託，請不要去讀幼師專業，請不要去當幼教老師。一個敢對小孩子下手扎針的人，顯然是投錯胎了，她應該去當黑診所之類的護士，而不是幼兒園與託兒所老師。

編輯｜吳鉤

來源｜南都周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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