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說 莫伊拉雖是奶媽但並不是好姑娘

在剛剛結束的暴雪嘉年華2017上，筆者有幸參與了對《守望先鋒》的首席編劇Michael Chu的採訪，他主要負責本作的劇情、世界觀架構和寫作類任務，這次Chu同玩家們分享了許多關於守望先鋒故事的故事~

Michael Chu

記者：能先告訴我們更多關於新英雄莫伊拉的信息嗎?

Chu：莫伊拉是個基因學家、科學家，有趣的一點是，她是一名純粹的科學家，她想要了解人類基因裡面的秘密，了解人類是如何由基因構成的，如何去改造基因。她了解這些東西不是為了要做什麼事情，就是為了科學研究，就是想了解，然後寫論文，然後做下一個實驗。這和其他成員不同，例如溫斯頓，他就是想要發現東西，然後製造一個武器，比如造個火箭。天使就是想要建造一些東西來幫助那些受傷的人，治癒他們，讓世界更美好等等。而莫伊拉則是，單純地想知道更多，所以她是個純粹的科學家。

她另一個特別之處是，她覺得既然科學那麼重要，那麼就不應該有所限制。像是在現在《OW》的世界中，你在做科學實驗時必須小心，必須一步步來，過程要有可重複性，她則是只想著要向前走，不想受到限制。所以這就是她為什麼會從守望先鋒一邊走向了黑爪，因為後者並不在意規則，她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是她的背景，她來自都柏林島，是個基因學家，現在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記者：一般來說故事是為遊戲服務的，在你們開發OW的過程中，故事有沒有影響到遊戲的設計呢?

Chu：我覺得這是雙向的，故事會影響遊戲，遊戲也會影響故事。莫伊拉就是一個例子，我們覺得從劇情上來講，打造一個非傳統的治療輔助是件有趣的事，你看禪雅塔、天使和安娜，他們都是「讓我來治療你吧」這種類型的，所以我們覺得有一個「治不治你我不感興趣，不過我還是會治你的」這樣的角色會更有趣，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莫伊拉會成為這個形象。

還有一個關於反轉的例子，就是當我來到這個團隊時，他們已經做好了萊因哈特的技能了，他們需要為這個英雄打造一個背景故事，所以我開始看他的技能，他能舉盾，他有那麼大一個鎚子，所以我覺得他的性格應該就是個保護者，就是個甘願犧牲的角色，而他的台詞和對話也展示了這一點。如果你玩萊因哈特，聽見他說話的方式，那麼你會覺得這樣的搭配是正確的。

記者：新地圖「暴雪世界」和OW的故事有關嗎?

Chu：其實和整體的世界觀來說，並沒有太緊密的聯繫，我們製作「暴雪世界」主要就是好玩，而且這個點子在我們腦海里存在很久了，OW的團隊也負責過其他的暴雪遊戲，而暴雪的所有遊戲我們基本上也都玩，我們玩《暗黑3》、《爐石》，所以做這個地圖主要是為了好玩，兩年前的暴雪展上我們就開玩笑說過這個事情，而我們的創意總監當時說，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我們當時就有這麼個創意，在一個遊樂園裡，放入所有暴雪的元素，而這一次我們覺得是時候可以做了。但我們也準備把這個背景和故事聯繫起來，聯繫一些角色在這裡發生的故事，不過基調會更歡快一些，更有趣。

記者：OW現在的故事大都來自過去，有推動劇情發展的打算嗎?

Chu：你們現在已經能看見一些向前推動的劇情了，我們也準備逐步開始這麼做，我們最開始只有21個英雄，只有幾個動畫短片和漫畫，我們準備把這些人物設定做得更細緻一些再向前推進，我們也這麼做了一點點，但是我們想要先講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當我們回顧OW歷史，過去三十年發生的事情，例如最近的兩個短片里，小美和萊因哈特的往事，我們會思考哪些是讓人興奮，裡面會隱藏著一段有趣故事，先弄清過去，然後再看未來。

記者：在《泰坦》計劃中獵空的角色是個男性，但是現在成為了女性，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其中是否和LGBT(同性戀)有關呢?你們設計時為什麼要把她設定為一個LGBT角色呢?

Chu：我並沒有參與過《泰坦》計劃，所以我不太清楚這些事情，而當我來到這個團隊時，我第一次見到獵空時，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而在開發劇情的過程中，當我們創造一個OW的角色，我們都決定把他們打造得獨特一點，所有英雄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擁有不同的背景故事，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定的道理，我們只是會忽然想到，你們覺得這個怎麼樣?然後就這樣做了，過程中沒有誰來領導我們。而我們也一直對《OW》的未來保持樂觀，背景、解謎什麼的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正因為這樣的感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所以這就是開發的一部分。

記者：已經製作了許多短片和漫畫了，有製作動畫長片或者電影的打算嗎?

Chu：目前還沒有具體可以透露的，但是我們一直都想要找到新的方式為大家帶來OW的故事，例如我們公布毀滅之拳時，就是用的2D動畫，還有源氏、溫斯頓、天使等等，2D和3D都有，所以我們肯定會尋求其他不同方式的。

記者：你們怎麼設計角色台詞的呢?

Chu：我們設計這些對話時，會考慮他們的能力，他們的設計風格，然後會考慮到背景。我們在設計這些東西時，想要為大家一下子就能理解這個角色。例如獵空，大家知道她跑得快，很活潑，很好。而另一個例子就是美，她一直都是很陽光，很高興的科學家，而玩家們知道了美是一個充滿樂觀精神的人物，但我們做了動畫短片之後，玩家知道了背後發生的故事，知道了她團隊里成員們的悲劇，而且她也休眠了接近10年，所以加之她出生的地方，你能感受到她究竟是多麼樂觀。所以我們在設計時會將這些東西加到台詞里。

而我們現在有太多角色了，所以我們想要為他們帶來不同的感覺，其中一點就是不同的口音，從軍人到更隨意的語調，有非常軍事化的台詞，例如76，法拉，他們就是「我們上，完成這個任務，一起干吧」這種類型，其他的例如狂鼠和DVA，狂鼠就是「這太好玩啦」，DVA是「GG」。所以這裡的每個角色，有從嚴肅到搞笑，例如黑影就非常搞笑，她就很喜歡諷刺別人，其他的角色就更嚴肅和耿直一些。

記者：除了對話之外，還用什麼方式來展現不同地區的文化?

Chu：這是非常讓我激動的，團隊很多元化，我們有時會直接向成員問問他們的文化，而更幸運的是，暴雪是家非常大的公司，我們在全球各地都有工作室，所以這就是很有趣的一點，暴雪有這麼多的資源，一般大家說到全球化就是，如何為全球市場提供商品。所以我們會問來自中國，來自韓國的團隊：「你們能不能幫我們把這個做得更真實，更準確呢?」所以這麼做其實很有趣。例如我講不了所有角色的語言，所以我會問他們問題，或者做一些調查，比如問他們這麼做對嗎?他們會說這是錯的，那麼做才好。一個例子就是在渣客鎮這張圖上，有一個地方寫著「外送」，然後有網友說我們澳洲這邊不叫「外送」，叫「外賣」。所以我們就修正了這個問題，把它弄準確了，所以這其實就是我們製作的方法。

記者：你們如何決定動畫短片的主角，會考慮到他們的受歡迎程度嗎?

Chu：通常的做法是，每個角色都有著獨立的故事，我們在縱覽所有的動畫和漫畫時，我們想要做一個能夠完全發揮這個媒介作用的故事。例如美，能在動畫里進行準確還原，例如她的表現和情感，你沒辦法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傳達，又例如萊因哈特和裡面的大場面，有的東西不只是人物層面的。我們想要找的就是既能發揮這個媒介作用，又能激動人心的故事。通常我們會有3、4個這樣的故事候選，但我們最後總會選擇最讓人激動的一個，因為最讓人激動的一般都是最好的產品。

記者：遊戲中隱藏了有很多關於動畫短片的彩蛋，也引起了玩家們的討論，但現在好像變少了，這是你們特意這麼做的嗎?

Chu：我不認為彩蛋變少了。在一個麥克雷的漫畫中，莫伊拉實際上是在裡面的，她當時站在鎮會議桌旁邊，當時有人注意到了，然後問這誰啊，我不認識。我們當時的反應就是，我們也不知道啊。其實我們並不把這些當做是彩蛋，如果你想要純粹的彩蛋，那麼就是暴雪世界那張地圖，裡面就全是彩蛋，我們製作的時候也樂在其中。而實際上我們就是為了讓《OW》的世界變得更大一些，因為時不時都會有人問這個房子里住的是誰，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我們不是要向大家隱藏什麼東西，其實這也幫助我們來塑造整個世界的故事。

所以每當我們有什麼創意時，我們都會把它們加到遊戲裡面去。例如渣客鎮，我們一直就在談論有關渣客，路霸和狂鼠的故事，大概有2-3年了，我都記不清了，但有人問到我，說你講講渣客的事情吧，我說好啊，他們就住在這個渣客鎮里。他們問那誰是這裡的老大呢?然後我就說這裡有個渣客鎮女王，他們就會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所以當我們做好地圖之後，我們覺得應該把她的海報放進去，用她的聲音來公布這個短片。所以我們不是為了加東西進去而加，因為這些都只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記者：你設計了這麼多英雄，那麼哪個是你最喜歡的，又是為什麼呢?

Chu：其實原則上我是不能有自己最喜歡的英雄的，而且對我來說並不固定。有的英雄很容易設計，例如溫斯頓，美和黑影，我就覺得這些內容太簡單了，怎麼寫都不會累，例如我會為美寫一些蠢蠢的台詞，之類的。而我在玩遊戲時，我更喜歡萊因哈特，因為玩起來很有趣，而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會換堡壘，我就只是想殺殺人。所以我真的所有英雄都很喜歡。而作為編劇，當我需要為遊戲和短片創作內容的時候，那個角色就會成為我喜歡的角色。雖然這聽起來像是搪塞的說法，但是我是真的所有的英雄都很喜歡，因為每個角色都有我的影子，他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

記者：毀滅之拳的動畫是狼煙工作室做的，也是OW的第一個2D動畫短片，你們當時是如何決定找到他們製作的呢?

Chu：我們當時覺得2D也能很好地展現OW的內容，所以如果你們還記得黑影的動畫的話，裡面其實有很多2D的風格，那個時候我們就是在做實驗，這樣做到底好不好呢，但總體來講，我們的意見都是正面的，所以我們能不能做更多這樣的東西呢?而毀滅之拳又正好是這麼個適合這種風格的角色，而我們又是狼煙的粉絲，所以我們才做了這麼個短片。

記者：狼煙方面說是在一個慶典上獲得的機會，你們是如何聯繫到他們的呢?

Chu：因為我們也有一個故事情報部門，他們知道很多有關動畫的東西，而他們說「嘿，我們認識一群很出色的人，你們要不要試試看?」我們當時就覺得，好啊，然後毀滅之拳之後我們就覺得這實在是太棒了，簡直就像是夢想成真了一樣，因為我們一直都想要看到2D的動畫，而最終我們看到了。

記者：有沒有考慮過把OW世界盃的故事加進去呢?

Chu：傳統體育和電子競技共同的一點，就是選手們的故事，他們的比賽，例如美國對陣韓國，這樣的就是最純粹的故事。他們本身就是小說和電影裡面的那種故事，只不過這是真實的。有時候這些事情相當有感情，所以OW比賽是一回事情，遊戲則是更遠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記者：你們如何看待動畫短片為遊戲帶來的影響?

Chu：我覺得不只是動畫短片，所有的事情都有影響。我的希望是，因為有一些只為關心故事的玩家，我們給他們這麼個故事時，他們會非常的激動，他們也同樣熱愛這款遊戲，但是有一些玩家不是太確定自己想不想玩《OW》，所以在看完這個短片之後，希望他們能夠試試這款遊戲。同時我們試圖為角色之間加入更多台詞的互動，所以有人會覺得「剛才禪雅塔和源氏之間的對話太有趣了，我還能去哪裡找更多的東西呢」所以他們之後可能會深入進去。但我覺得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回事，都是《OW》里的世界觀，不管是動畫短片、漫畫還是什麼，我都想利用來打造這個世界。

記者：我們很少看見黑爪的普通士兵，會有這方面的展現嗎?

Chu：在溫斯頓的回憶那幕里有不少士兵出現，而他們其實非常有趣，內部分為了很多的派別，都有各自的組織，就像OW一樣，他們的英雄人物就更加卓越一些，而他們有黑客，有毀滅之拳這樣的大個子，也有死神和科學家。

記者：你們在設計人物的時候有借鑒配音演員的形象嗎?

Chu：我們在配音開始前就已經設計好人物了，配音一般都是最後的。因為你要先把形象做好，把技能做好，所有事情都完成了，尤其是考慮到像溫斯頓這樣的角色，況且配音演員可以演繹一個長得不像他們的角色，我們所有的動畫短片都是手動製作的，所以他們也會參考配音演員的表情。例如他們參考了萊因哈特的配音演員，因為他的表情太豐富了，有時候他們需要從中獲取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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