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讓記憶說話</h1>
樂倚萍《萬物守護者:記憶的歷史》,(美)邁克爾·S·馬龍/著,重慶出版社
電影里經常有這樣的場景:瀕死之際,人生中值得回味的一幕幕走馬燈似地在眼前閃過。一瞬,一生,倘若真的存在這樣的瀕死過程,無意識閃過的記憶跟我們自認為重要的記憶之間會有多少交集呢?
美國作家邁克爾·S·馬龍創作《萬物守護者:記憶的歷史》一書,有與之相似的契機。他的父親臨終前幾乎失去了意識,卻仍以手指懸空,做著敲擊動作——那是半個世紀前他有限的飛行員記憶。氧氣面罩喚醒深刻的記憶,也讓馬龍埋首記憶的歷史。
書名雖為「萬物守護者」,但如同我們身不由己地記住了某些偶得的際遇、忘了某些深刻的觸動,記憶對我們的守護更像無心插柳。我們藉助外界載體擴充記憶的過程鋪就一部文明史,而點點滴滴的共同記憶又確乎是人類立身之本。羅馬帝國的衰亡就是最好的例子。為什麼後世對其衰亡如此在意?為什麼歷史學家普遍將公元476年視為衰亡的節點,而非此前、此後接連不斷的打擊?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羅馬人的共同記憶在此斷了線。蠻族拋開舊有傳統,代之以新秩序。
人類仰賴著記憶而生,不斷擴容的記憶本身卻像是歷史發展的副產品。交流的需求產生了語言,隨之而來的是聽覺的記憶;思想的深度需要文字,那可稱之為符號的記憶;用黏土、蘆葦、動物皮記錄並傳播,媒介擴充了記憶的時間和空間。雖然彼此間的想法有了差異,也有了衝突,但從長遠來看,記憶給予了人類解決問題的鑰匙,可以深度思考、可以突破階層、可以實現更宏大的目標,持續不斷地創新、創造。
我們為人類早期藝術品驚嘆,為博聞強識的百科全書編纂者折服,為探索隱秘挑戰成規的勇氣喝彩,作為隱喻的記憶、作為分類的記憶、作為參考的記憶,都彷彿是有生命的。不止於此,機械、聲音與影像的記錄、體積更小容量更大的存儲器,乃至未來人機合一的暢想,為記憶提供了無限可能。
當大部分的知識都能在網上搜索到,我們還有必要像古時的博學之士般,將之裝在腦中嗎?電子設備作為記憶的載體真的比紙張、磁帶來得可靠嗎?倘若「運用記憶做事而非僅僅記住」曾經是我們有別於動物以及我們遠古祖先的優勢,將之越來越多地交付給媒介,確乎是一種不安全感的來源。相比個體生命終結時無力掌控的記憶,人類共同記憶的超載不是幸運反而像是威脅。難怪馬龍說:「記憶是萬物的守護者,然而我們人類最終才是記憶的守護者。」
不是我們選擇了記憶、利用了記憶,應當讓記憶本身說話。就像那些自動浮現在腦海的記憶,它們的存在讓更多、更大、更有效率的記憶媒介有了用武之地。沒有各執一詞的「羅生門」,沒有對遺忘的恐慌,也沒有植入記憶會被篡改的焦慮,我們守護記憶的本能和純粹,記憶才會繼續守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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