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溯源|古希臘是如何成為哲學之都的

原標題：文明溯源|古希臘是如何成為哲學之都的

編者按：

人說古希臘民族是哲學的民族，的確，在黑暗時代結束後的數個世紀里，從泰勒斯、蘇格拉底到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人類的群星閃耀，思想的光芒照亮萬古長夜。世界的本源是為何物，人類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宇宙的起源和目的是什麼，一系列的天問打開哲學世界的大門，締造了文明最初的榮光。

但，為什麼是希臘，文明的天選之子怎麼就降生在了這片並不遼闊的群島之上，哲學的火焰又怎樣在古希臘戰火紛飛的數個世紀中得以保存並逐漸發展成燎原之勢？當細數哲學發展背後的脈絡，整個西方文明的畫卷亦得以徐徐展開。

//編輯：韓添//

解釋一門哲學，便是造一部哲學史，對希臘哲學的源起一向有一詩意的解答：希臘民族背靠希臘半島，四面環海，山脈阻隔、丘陵密布、出了希臘半島便是廣闊的愛琴海。

貧瘠的自然環境無法自給，

廣袤的海洋星空卻提供了發展與遐想的可能，

一葉扁舟飄蕩於碧海藍天間，

眼見繁星如許，天海一線，

自然容易滋長哲思學意。

但詩意的解答不能概括歷史的全貌，希臘成為哲學之都的原因，絕不止於地理環境的輔助和浩瀚的海洋予人的遐想，更多還是源於希臘特殊的社會組織和希臘獨特的民族構成。

//循環於摧毀與重建之中的希臘民族//

公元前15世紀，游牧民族憑藉馬和鐵制武器，掀起了大舉入侵文明中心的浪潮，彼時的希臘同樣難以倖免。偉大的米諾斯文明為邁錫尼人推翻，一連串的劫掠殖民連同一陣毀滅性的地震徹底摧毀了早期地中海的偉大文明，但戰爭並未從此畫上休止符，多利安人像自己的野蠻前輩邁錫尼人一般，攻陷固有的文明，用戰車與鐵器，一個個摧毀邁錫尼的城堡與城市 。

於是，希臘的行政制度瓦解、農業人口消散、對外貿易蕭條，希臘又回到以農業和畜牧業為基礎的經濟之中，漫長的黑暗時代降臨，部落制和貴族政治重新啟用，希臘民族的活動範圍被局限在狹窄的愛琴海區域。

而公元前8世紀，城邦開始崛起，發展至公元前6世紀，文明的曙光終於重現，部落組織讓位於城邦；其他社會等級開始向貴族挑戰；工商業開始發揮重大作用；希臘殖民地逐漸遍布地中海沿岸。

所有的發展為古典時代哲學的發源奠定了基礎，文明的摧毀與重建的循環又無形中鑄就了追求智慧、自由、文明的希臘民族性格。

哲學的起源有兩個原因，一是驚異，二是閑暇。

——亞里士多德

大量的船隻來來往往，將以穀物為主的各種原料運到人口過剩的希臘本土，希臘的酒、橄欖油、步、陶器又源源不斷的運往外地，商業貿易的興起使希臘本土的經濟迅速發展，並使得大量人群從枯燥的勞動中得以解放。急速發展的貿易創造出強有力的中產階級，又促進政治自由化的進程。民主政治在希臘大大小小的城邦里不斷繁榮，雅典便是個中典範。

當社會環境寬鬆而經濟相對富足，往往便會迎來文化的高峰。希臘人在長期的對外貿易中培育了好奇多思、虛心、渴求學習、富有常識的習慣，而這些習慣最終將希臘文明推至頂峰。

富足的希臘人不再操心現世的紛擾，而將視線投入星河宇宙，人類與世界，人類第一次追問並試圖回答，世界的本源是為何物？——哲學的萌芽終於在希臘滋長了。

//城邦文明與希臘文化繁榮//

儘管希臘地區山巒重疊，缺乏建立地區性大帝國的地緣政治基礎，但恰恰是這種局限鑄就了希臘獨特的城邦文明，大大小小的城邦星羅棋布，直通大海的便利使它們不僅在智力上受到外來促進，更能維持和發展自己的經濟。

雖然希臘人也為各自為政的城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城邦之間征戰不休，最終為外部世界強行統一——先是馬其頓，後是羅馬。但希臘人也在各自的城邦內享受了數個世紀的自由，而這種自由，正是希臘迸發巨大創造力的先決條件。

城邦的繁榮不僅給予希臘人自由，城邦的普遍立法及普遍規則意識更培育了希臘人獨特的抽象思維。無論僭主政治還是民主政治，希臘人始終注重普遍立法原則這一立國之本，也慣於從日常生活的具象存在中捕捉出抽象的一般原則。當人類不僅僅滿足於總結日常生產生活的規律，而開始追尋萬事萬物的本源的時候，哲學便產生了。

哲學是一門離經驗生活最遠、最缺乏實用性、最具有抽象特點的學問。

——亞里士多德

歷史的長河漫延，輝煌的建築成為古迹，往昔的風光融入土石，而古希臘的繁星耀亮千古，先哲們的思維懸如參商，智慧的榮光穿透千年的歲月依然照亮了愛琴海。

整個西方文明上溯千年，落地於地中海附近大大小小的城邦之中。古希臘的人文風貌，幾乎為『自由』、『 智慧』、『 藝術』等人類文明成就的一切美好辭彙做出了最基礎的註解。從早期穆斯林哲學到文藝復興，再到啟蒙運動與現代的普通科學，古希臘哲學對後世產生的影響從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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