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7個月0工資開發，蘋果反覆推薦！一個獨立團隊的「奇幻漂流」

文 遊戲陀螺 貓與海Hadoken

導語：

4人7個月0工資開發，做出蘋果反覆推薦的遊戲！看似苦逼的獨立團隊狀態，其實有著「學霸」、「公司高管」等標籤與經歷的創始人在做遊戲前已制定驚人的全盤計劃。

4人7個月0工資，2萬成本做出蘋果推薦的《江湖X》

2015年底，CG與他的搭檔辭職來到了深圳。

「當時深圳市政府這邊剛好有個『前海深港青年夢工廠』招創業團隊，有100多個團隊報名，最終選了2個，我們過來帶上之前業餘時間做過的一款小遊戲《金庸群俠傳X》，參加路演，獲得了當期評比的第一名。當時路演的項目就是這款遊戲和『漢家松鼠』這個品牌——而因為這次路演的成功，我們的新曆程就這樣開始了。」

——「後來的第一款正式遊戲《江湖X》做了多久？」

——「從立項到做出來，我們4個人做了7個月。我們基本每天干到晚上兩點，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

而更令筆者感到驚訝的是，這7個月的開發過程當中，他們當時公司的4個人竟然都沒有領一分錢工資——「一開始就說好，大家做著看，做成了再說。當然後來我們盈利了就開工資，剛開始的時候沒有。」

《江湖X》，從開始製作到上線，總共花了2萬塊錢人民幣。「因為我們大家都不拿工資，房租也是免費的，電腦我們直接扛過來，我們幾乎就沒有花什麼錢。當時我們也請不起外包，我們也沒有一個人是會畫畫的，我們遊戲的美術是我們公司里的一哥們來到深圳之後現學開始畫的。」

——「所以你們這兩萬塊錢的成本是主要花在哪裡？」

——「買了編曲鍵盤、印表機、測試機等些硬體，還有就是辦公司跑流程。」

0、100萬、1000萬——一個獨立團隊三款遊戲的「奇幻漂流」

早在2012年，CG與他的搭檔子尹開始做遊戲。

作為每部金庸小說都熟讀四五遍的金庸迷，CG與子尹分居北京、武漢兩地，用了兩三年的業餘時間（當時他們還各自上班），做出了一款並未獲得授權、也並未設置付費的小遊戲《金庸群俠傳X》。2013年發布第一個網頁版，到2015年AppStore上線過程中，這款遊戲的玩家積累達到了200多萬。後來由於版權原因，他們自行將遊戲下架了，「我們沒有從裡面賺一分錢，只是自娛自樂做著玩，沒想到卻培養了不少粉絲……」

2016年6月30日，漢家松鼠（當時只有4人）做出了他們正式的第一款遊戲《江湖X》，急急忙忙上線——「其實這款遊戲當時並沒做完，但是從7月1日開始就要版號，這使得我們不得不改變節奏，提前上線……出人意料的是，遊戲出來後就一直被蘋果推薦，團隊就此開始進入盈利狀態。」《江湖X》月流水最高達一百多萬。

2017年4月28日，他們的第二款正式遊戲《江湖X：漢家江湖》上線AppStore——實際上一開始他們只是把它定位為《江湖X》的資料片，但經過改進最後以一個新遊戲的方式來發行，上線兩天之內就登頂了蘋果App Store的付費榜（當時設置1元下載，而現在遊戲已經轉免費）：「蘋果給了我們一個banner，也給了新游，後面還給了武俠專題的推薦。後來iOS11更新又給了兩次推薦，而且兩次都是LOGO在合集里的第一位。」——簡而言之，《江湖X：漢家江湖》上線了有半年蘋果還是反覆推薦。《江湖X：漢家江湖》上線後第一個月的流水就破千萬。

純程序員開發、「屌絲武俠」——「大概這就是獨立遊戲」

——「你們是怎麼認知獨立遊戲的？」

——「2015年我們決定出來創業，才知道有『獨立遊戲』這個概念，我們也沒有一定要把自己標榜成一家獨立遊戲公司，但後來是蘋果商店推薦把我們的遊戲推到了『獨立遊戲』專題，然後我們才認知：哦，好吧，大概這樣就是獨立遊戲。」

CG講述：「我們現在叫漢家松鼠獨立遊戲工作室，採訪前我剛剛還跟大家說，我們要把『獨立』兩個字去掉。對於玩家來說，我真不覺得玩家會特別關心這個到底是不是獨立遊戲，他只會關心你的遊戲好不好玩。」他告訴筆者，漢家松鼠的命名寓意是以活潑、鮮明的方式來表述一些中國傳統文化歷史相關的東西。

遊戲《江湖X》的設定是一個歷史的群俠傳，先把一些歷史上有名的人物帶入進來，後面會慢慢有更多的原創角色與劇情。CG指出，遊戲的劇情由合伙人子尹子尹主筆，「我們雖然是理科生，但都熱愛文學……我們的畫風比較老，是故意做成這個效果的。因為簡單，勾線為主，所以產量特別快，成本也特別便宜。」

對於自己團隊的特點，CG表示：「一是我們對於中國文化有一些思考。二是我覺得我們是一個非常高度工程化的團隊，我們可能跟其它的遊戲公司策劃驅動模式不一樣的，我們就是純程序員的開發風格——我們應該算是很工程化的團隊，純程序員團隊，所有人都是程序員。」

「我從9歲開始學編程，到現在已經編了20多年，我們會更加深度地思考，怎麼樣讓發動機開起來還不翻車、效率怎樣能夠更高，我們也形成了大量的內部的一些開發工具，包括開發流程。並且在此之前，我們也有多年的研發管理經驗。」

為什麼玩家會喜歡《江湖X》，CG認為：「核心點我覺得還是與眾不同的體驗吧，體驗創新很重要，不管是從數值、體驗上，還是遊戲劇情上——我們總結自己，我們做的是『屌絲武俠』遊戲——風格有些屌絲無厘頭，雖然我們沒有錢去做比較炫酷的效果展現，遊戲風格整體輕鬆愉快和中二，但該嚴肅的時候，我們都會讓主角的形象瞬間偉岸——既闖蕩江湖又能承載民族大義，在屌絲和嚴肅之間徘徊。」

從100萬到1000萬：獨立團隊對數值系統的思考

CG表示：「截止到今天，我們團隊的幾個核心成員，都基本不玩氪金手游。我們一開始挺反對做氪金遊戲的，所以我們付費做得很淺，第一款遊戲《江湖X》我們出來月峰值有100萬收入。第二款遊戲《江湖X：漢家江湖》擴大了十倍的收入。 不過這兩款遊戲的付費深度設定都還是比較淺的。」

對《江湖X》付費設置的反思，CG表示：「我們的數值系統是沒有經過驗證的，特別是付費，它的成長曲線設置得不合理，滿級之後沒有追求，所以滿級之後流失很大——導致《江湖X》遊戲前期付費很高，但是到後面就會跌得很厲害。本來我們遊戲應該比較好做長線留存的，但是我們沒有設置足夠多的數值成長坑，這個地方我們之前把數值成長坑和坑錢混為一談，其實兩碼事。」

「接下來開發遊戲會把一些長線體驗、數值體系拉得更合理一些，肯定要把這種0和1的變化數值體系，要把它的比重降低，然後連續成長，以及把它碎片化，連續成長比重提高，把投放要分散。」

對於遊戲《江湖X：漢家江湖》付費的思考與總結，CG表示：「首先我們的數值系統是原創的，我們也在反思我們自己設置的數值坑、吸引玩家的點在什麼地方；其次是玩家的量更大，有了《江湖X》的背書，《江湖X：漢家江湖》上線有了更大的影響力，包括蘋果推薦、滿分登頂TapTap預約榜等，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傳播。」

對人才的思考，貫穿團隊的風格、運營與發展

筆者感到依然非常之震驚的是，怎麼能感召員工，一直在一線城市七個月不拿工資工作七個月？——「除了兩位創始人，另外兩位同事原來是我們之前遊戲《金庸群俠傳X》的玩家，從《金庸群俠傳X》第一款遊戲就認識了我們。大家都沒做過遊戲，也都很想做遊戲。差不多是同樣的年齡，有的比我還大。所以比較成熟，其實也想得比較清楚，對於這些小錢其實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想要做的事做成。」

——「好像是都比較淡定的心態？」

——「我們其實挺著急的，壓力非常大，遊戲不早一天出來，失敗的風險就越來越大，假如拖到後面，大家都干疲了，那就完蛋了——對於我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時間的成本是最大的。」

是怎麼篩選到這樣的玩家，然後讓他們加入進來的？——「我們原來做《金庸群俠傳X》的時候，就做了一個mod編輯器，然後我們在mod的作品裡面，篩選優秀的開發者。絕大多數都是在貼吧里粉絲篩選的，或者是一些玩家主動要求要加入我們的。我們不會在貼吧里發招聘信息，但是玩家知道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創業了，所以他們主動會過來。其實我們絕大多數成員都是我們的玩家，就我們全都從我們玩家裡招的，我們沒有從行業內去招小夥伴。」

另外，CG還提到：「我自己的技術博客，我已經從2009年開始寫了八年了，其它的簡書寫了幾十篇文章了。我們寫了很多行業的分享的文章，在知乎、簡書相關的一些地方，為什麼一定要做這樣的分享？其實這是對我來說除了自我總結和提高，還是一個降低招聘成本的最好的方式，因為你能讓大家看到你在認真地做遊戲，在認真地思考，在認真地給大家分享，他也會願意加入你們。」

——「你們最大的困難和問題是什麼？」

——「生產力不夠，比如即使我自己雖然有能力深鑽遊戲引擎，但是也沒有這個時間、也不應該花時間在這上面。所以矛盾點就在於，我們最後項目的生產力制約於我們自己，包括員工的人數、素質，需要慢慢地通過項目成長起來。說白了我們需要更進一步成長，用更好的平台去吸引更優秀的人才。」

並且據了解，漢家松鼠已經正在投資更多有創意與想法的獨立團隊。

粉絲運營為導向，為200萬的「小眾受眾」服務

「我們開發效率其實挺高的，《江湖X:漢家江湖》研發周期7個月，其實我們3個月就做完了，後面測了4個月，就在自己的玩家群，我們不會去其他渠道去測試，上線之前我們從來沒測過數據。我們貼吧將近有8萬的關注。基本每一次測試都有兩千人以上參與，而且得到的反饋是巨量的反饋，玩家們都非常熱情，甚至還有一些玩家是來自遊戲行業的，他們會給我們提很多很寶貴的意見，一篇測試報告可能都會寫幾十頁。」

CG指出：「我們一開始就確定了，我們要運營一個社區，遊戲是一個工具，主要是要把粉絲和社區這一塊做起來，我們一開始就確定了我們不是一家遊戲公司，我們是一家粉絲運營公司。讓他們覺得漢家松鼠也在做好玩的東西，然後讓他們更加關注我們的品牌。」

CG回顧：「過去三年，我每天都會去貼吧，我每天都會上去跟每一個玩家溝通。我有時候上網直播寫代碼，讓大家看看我們是怎麼樣開發遊戲，一起互動。」

「如果一下子做主流遊戲，賽道也不一樣了，我們開始要做的是小眾市場。」

——「你覺得你的小眾受眾是誰？」

——「之前支持我們的玩家，他們喜歡，我們就做。」

CG提到，他們一直都是走自研自運，「與發行的合作，其實之前也聊過，發現發行理念不盡一致，我們自己覺得玩家社區這塊很有用，更想直接與玩家深度溝通。大家本身想法不一樣，再加上我們也沒有非得急於獲得資金，所以我們就一直沒有怎麼合作——而且我們也希望通過一兩款產品來趟一下發行的坑，你如果不趟這個坑，你永遠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麼，對於你來說，永遠是黑暗，永遠是霧裡看花。」

深度調研、重拾夢想，學霸高管做遊戲前已制定驚人的全盤計劃

漢家松鼠的兩位兩位創始人CG和子尹原來從上一代開始就是好朋友，「我們媽媽就是閨蜜，我們從幼兒園就認識，從小一起遊戲。我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編程，還一起參加計算機競賽，後來他上了清華，我上了北理工，學的專業都是計算機。」

CG講述：「後來他出國留學學金融，回國之後做IT投資；我畢業後則去了一家軟體公司，後來出來創業任一家公司CTO，從0開始把這家公司做到了上市。這時候我們覺得，總得撿起小時候的一些夢想。」——於是便有了他們第一款用業餘時間做的《金庸群俠傳X》，他們最終雙雙辭去原來的高管職位，來到了深圳創業做遊戲。

CG還提到，在創業之前，因為也不太了解當時國內的遊戲行業是什麼樣的，他們還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去調研國內的遊戲行業，「我們以投資人的身份，當時見了一些小團隊，了解了當時的一些創業環境。而我自己當時也去了一家遊戲大廠做數值策劃做了一段時間，學習到了一些遊戲的製作流程。」

「並且，我們真正做遊戲是做了三年才出來的，而且這三年我們是持續在積累自己的口碑和粉絲……在創業之前，我們就把所有的發行資質給拿齊了才開始做的。」

——所以是什麼支撐你們，讓你們的眼光那麼長遠清晰？不怕中間的某個環節發生偏差？

——「雖然我們的產品研發行為是自下而上的，但是我們思考公司層面上的事情我們是自上而下的思考。我們之前也[經歷過]經歷過幾家公司，所以我們對一些公司的運營比較清楚。」

——「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事情？」

——「因為喜歡遊戲啊。有很多很多想表達的東西。」

筆者最後想起了《越獄》的男主角，並感嘆：牛逼的理科生，總在不經意間改變世界。祝願這個還在路上的團隊，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我要找遊戲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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