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戲劇和百年咖啡店，都是想去這座葡萄牙最年輕城市的理由

四年之後，當我再一次登上布拉加仁慈耶穌教堂（Bom Jesues）宏偉的階梯之時，感覺一切都未曾改變。與當年走馬觀花的公路旅行不同，此番有機會出入一些很難被發現的城中寶地， 才能感受到布拉加作為一座小城所散發的活力。難怪布拉加被認為是葡萄牙最年輕的城市，成群出沒在街頭巷尾的年輕人證明了這座城市的活力。

布拉加（Braga）作為一座在伊比利亞政治、宗教歷史上都具有重要意義的城市，新與舊的衝擊在布拉加並不像波爾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強烈，卻也在城市眾多標誌性的當代建築和設計品商店中展現出來，其中便包括葡萄牙最傑出的建築師之一、普利茲克獎得主索托?莫拉（SoutoMoura）設計的布拉加市政球場。

從 「新城門」開始

布拉加是葡萄牙第三大城市，距離波爾圖驅車分鐘的路程。從盤旋的公路駛進老城中心，視線所及範圍內遍布著古老的教堂，廣場與華麗的巴洛克風格建築群。無數的咖啡館擠在老城蜿蜒的石階路邊，其中不乏百年歷史的Brasileira和新貴Lusitana，在這裡總是坐滿了當地的居民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每年5月的最後一個周末，布拉加教堂邊的小廣場上都會舉辦布拉卡拉奧古斯塔（Bracara Augusta）活動，當地的演員會穿上羅馬時代的服裝，為遊客上演一出出悲喜交加的露天戲劇。

通往「新城門」道路兩側廢棄的車庫

參觀布拉加最當先從城市西南角的「新城門」（Arco da Porta Nova）進入。這座專門為大主教所興建的巴洛克式「勝利之門」 始建於1773年，仔細觀看門廊上的雕刻，會發現它的不對稱之美。在拱門的高處，有一個女性的形象，象徵著布拉加市。從這裡開始，一條連接著老城中心和城東側共和廣場的大道好似布拉加的主動脈，從此處將城市的活力輸送到布拉加的每一個角落。雖說是一條街道，但按照葡萄牙的傳統，這條大道卻擁有五個不同的名字。

年復一年，貌不驚人的新門前總時不時有前來拍照留念的訪客。大門左邊是布拉加攝影博物館（Museu da Imagem），這座建築本身曾兼具塔樓和民用住宅之用，如今則全年展示來自本地檔案館以及世界各地攝影師的作品。每年的9月，在布拉加舉行的影像會攝影節（Encontros da imagem）已成為國際範圍內領先的視覺藝術盛會。每年都有葡萄牙和外國藝術家的共同參與，展覽作品涵蓋各個領域，包括歷史圖片、紀實攝影以及觀念攝影等等。此項攝影界在影像博物館的協調下，在全市不同場館舉辦。

布拉加街頭的小報亭

在長長石板路的兩側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商鋪，而在這條街道上最為知名的，當數一家叫做Brasileira的百年咖啡店。咖啡在葡萄牙人的生活中比什麼都重要，我曾在葡萄牙城市埃武拉看著一對耄耋老人互相攙扶著走進一家咖啡館，點上一杯濃縮咖啡，喝完後再慢悠悠地走出店鋪。據說1907年便開始營業的Brasileira咖啡館是當地人生活最佳的觀察點。每日清晨，老人們會坐在這裡邊吃早餐邊喝咖啡，邊享受著擦鞋者的服務。而在下午和晚上，這裡則是年輕人和情侶的勝地。在手沖咖啡浪潮席捲世界各地之後，Brasileira依舊保留了傳統的咖啡工藝，三種該店特色的咖啡分別是「mazagran」、「cevada」以及「café de saco」。

城中秘境

在綿延一公里的道路到達終點之時，巨大的「共和國廣場」出現在眼前，好像把遊人從中世紀的老城帶向了新的世紀。坐落在廣場北側的Nogueira de Silva之家博物館（MuseuNogueira da Silva）是一座隱藏在城市中的伊甸園。這裡曾是慈善家的私人住宅，之後捐獻給當地的米尼奧大學。博物館內現坐落著一座小圖書館和數個展廳，而隱藏在博物館內的雕塑花園則由20世紀初葡萄牙第一代當代藝術家喬治?巴拉達斯（Jorge Barradas）所設計，他在1920至1930年代之間的繪畫活動十分活躍，製作出不計其數的陶瓷作品，並且在國際範圍內表現著葡萄牙藝術的獨特風格。

Nogueira de Silva之家博物館前廳

在博物館的正對面坐落著公認的布拉加最迷人的書店，這座名為Centésima Página的書店名為「一百零一頁」。它曾經是印刷工廠，七年前搬到此地，主要經營葡萄牙語的文學、旅行、哲學、童書以及當地藝術家和手工藝人的設計品、復古傢具等等，院內還經營著一家咖啡廳。書店會定期舉行小型的音樂演出和讀書會，吸引著城市眾多的學生群體。

位於共和國廣場上的「一百零一頁」書店，被公認為布拉加最迷人的書店

「希望之家」改建的展覽空間，一樓攝影書集活動

在2016年影像會攝影節籌備期間，主辦方在城中發現了一座關閉已久的名為Casa Esperan?a的工廠，中文意為「希望之家」，它原先是一家捲煙廠，其中錯綜複雜的構造，剝落的牆紙和密室可以把人瞬間帶回20世紀中葉的葡萄牙。在攝影節期間啟動，之後則被當作文化和演出場地，四層樓的隱蔽建築足以安放躁動的靈魂。而另一個臨時被用作展場的B-Concept Store本是一家買手店，售賣包括當地藝術家自出版的書籍和畫冊、設計師服裝以及古董傢具等等，是了解當地藝術和青年文化的不二之選。

布拉加周邊

布拉加（Braga）教區是葡萄牙（Portugal）最古老的教區，它在歷史上的地位甚至比聖城聖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還要高。這也是布拉加及周邊遍布著無數教堂建築的原因。除了老城內的大教堂之外，讓人慕名而來的當數距離市中心5公里遠的仁慈耶穌教堂。

與葡萄牙各地的教堂建築相比，仁慈耶穌教堂無疑是將自然和人類智慧融合得最好的宗教建築之一。該宗教建築複合體由葡萄牙工程師卡洛斯?阿瑪蘭特（Carlos Amarante）設計，採用的設計風格則是受到了義大利影響的新古典主義風格。通向山頂之路由17個階地構成，每個階地都擁有象徵意義的泉眼、諷喻性的雕像和其他涉及幾個主題的巴洛克式裝飾。遊客可以選擇步行，也可搭乘一側的升降梯，它於1882年安裝，藉助了水力系統戰勝了300米的坡度。在攀登完之後，平台上的寓言噴泉、禮拜堂和圖書館都值得一看。如果是傍晚拜訪，不妨在露天咖啡廳前點上一杯當地的葡萄酒，體驗從山頂俯瞰整個布拉加的迷人夜晚。

位於布拉加郊區的蒂邦伊斯修道院內金壁輝煌的小禮拜堂

而另一座值得一去的蒂邦伊斯修道院（Mosteiro de Tib?es）距離市中心公里遠。該修道院是葡萄牙規模最大（它有四個迴廊）、裝飾最華麗的教堂之一，由曼努埃爾?阿爾瓦勒斯（Manuel álvares）擔任設計。在近些年來的改建中，政府完好地保護了巴洛克式的主體建築和四周的瓷磚畫，以及匠人們精心雕琢的小禮拜堂，據說，它的工藝影響了葡萄牙17世紀和18世紀的藝術發展趨向。

另外，布拉加周圍最值得拜訪的小鎮非吉馬良斯（Guimar?es）莫屬。在吉馬良斯（Guimar?es）市中心廣場附近的老城牆上，寫著這麼一句：「AqutNasceu Portugal」——葡萄牙誕生的地方。吉馬良斯是葡萄牙第一位國王阿方索?利的家鄉，亦是葡萄牙第一個首都。2012年，歐盟文化部長理事會將歐洲文化之都的目的地定在吉馬良斯，則重新將這座葡萄牙北部的歷史小城拉回到了大眾的視線當中。

小鎮吉馬良斯的杜卡爾宮內部保留了羅馬式的半圓形拱柱，並以厚實的石牆和窄小的窗口為特徵

從舊王宮中的青年藝術家聯展到街頭的千變萬化的城市雕像，從精緻的店鋪展陳到書店裡的限量版手工書，布拉加斯作為歐洲文化之都的新目的地，散發著屬於歷史名城的年輕活力，讓人嚮往，也讓人流連。

撰文：何伊寧

攝影：何伊寧

部分圖片：來源於網路

（何伊寧，攝影史學者，獨立策展人，2010年開始從事攝影及人文類專題、專欄寫作，策展，攝影類圖書編寫及翻譯工作）

點擊播放 GIF/64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