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體》: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媽媽,我能感受到萬物。」
「寶貝,你在說什麼?」
「空間,空氣,震動,人群,我能感受到重力,地球的旋轉,手間失掉的溫度,血管里流動的血液,我能感受到我的大腦,記憶最深處——我帶牙齒矯正器時的痛苦,在我發燒時你摸在我額前的手掌,我記得那隻柔軟的小貓,你的乳汁在我嘴裡的味道,那間房子,那些液體……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們,我還要感謝你給過我的那些數以萬計的吻。」
大腦開發到20%到30%,這時的Lucy還有人類的情感,在醫院給母親打電話,回憶起過往人生的每一絲細節,重獲記憶的欣慰混雜著與這些溫暖片段漸行漸遠的殘酷現實,巨大的鴻溝撕扯著她的心,釋放在她作為人類的最後幾滴眼淚里。隨著大腦開發程度不斷增加,Lucy所看到的世界越來越接近本質,剝開千萬種形態,她開始感受到分子、能量,最後是震動,宇宙最初的震顫。
呂克·貝松(Luc Besson)曾說,《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是他最後一部片子。定是耐不住躁動的靈感,他又接連拍了好幾部,其中就有《超體》,應該慶幸,他沒有遵守諾言。這部科幻片的製作只花了4000萬美元,從影片本身不難看出,《超體》並沒有複雜宏大的動作場面和難解的人物關係,呂克·貝松用簡單利索的敘事方式,讓影片的節奏感如同層層遞進的鼓點,觀者神經緊繃,跟隨主人公Lucy的大腦開發進程而進入一個又一個愈發接近本質的世界。
低成本並沒有以影片的質量為代價,《超體》的視覺特效仍保持了高水準,許多關於生物世界的畫面明顯是在向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致敬。目前,《超體》的全球票房已達4 .12億美元,這也創下了呂克·貝松個人作品的最高票房紀錄。
《超體》的靈感起源於一次偶然的機會,呂克·貝松和一個研究大腦神經原的教授一起吃了頓飯,他以前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聽了教授的講述後,他感到很吃驚,也覺得很神奇,於是產生了對大腦神經學的興趣。隨後他又陸續見了一些這方面的專家,有了將探究人類大腦奇特功效這件事拍成電影的想法。「剛開始有點不想做,覺得這個題材很容易拍成一部紀錄片,但我要的是故事片,做劇本的時候得把動作和理論結合在一起,並融合哲學的東西,」呂克·貝松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確實,這更像一部探討生命起源、存在意義和時間的哲學片。人類所建立的科學體系,從數學、生物到物理等,無不是以人自身為度量單位,把人的理解作為準則,於是就有了這樣的集體潛意識:那些我們肉眼無法看到、身體無法感知、大腦無法理解的東西因而也就不存在。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根本的問題——肉眼和大腦本身就是局限的,在人體開發度和利用效率如此低下的情況下,想要以有限的人類感官來衡量無限的宇宙與時間,這樣的做法與井底之蛙並無二致。
那麼,什麼是萬物的衡量標準?Lucy說,時間給了我們存在的證明,時間是宇宙間唯一的度量,沒有時間,我們將不復存在。
「上帝無處不在。Lucy這個人物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有些事人類不知道沒關係,但有一種安全感來自於總是有『人』會知道,人類很難控制未知的世界,但如果人類願意正面去面對不明白,就永遠存在未知和探索,」呂克·貝松說。
當Lucy的人類情感漸漸褪去,愛恨情仇消失,變得無情而高度理性的時候,她已不再是人類。導演說,「所以人類是不夠完美的,有點愚蠢,但同時又很有趣,就像Lucy,非常厲害,但就變成非人類了,喪失了感情。」
人類的有趣之處在於,心能感受,卻不能測量。因而我們有了抽象的名詞來指代那些描摹不清的感覺,比如說愛、幸福、悲傷、愧疚等。其實,換到科學的角度,這些感覺都可以用生理激素的指標來測量,對於進化到高級階段的生命(比如Lucy)來說,這些不過都是生理反應,可以被操控,甚至消除。然而,人之為人,在無法免除情緒左右的情況下,我們儘管不能上天入地,卻能以倔強而堅韌的心經歷著人生的跌宕起伏。有情,因而有痛苦,但只要這痛苦能被忍耐、被轉化,人的心,即使羸弱,卻也是戰無不勝的吧。
TAG:堂食電影 |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鬼神論開始被科學家支持!
※牛頓晚年為何研究神學,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嗎?
※錢學森與人體科學:一個科學家的丹道氣功研究
※科學家正追溯耶穌的DNA,科學和神學並非水火不容?
※李淼:佛學與科學的關係
※「視差之見」下《火星救援》:一種偽哲學、偽科學、偽政治學
※占星學不是科學
※中國科學院葛力明:數學的純粹
※科學家證實:佛教是科學的終極歸宿
※從哲學視角看化學——探索科學的新體系
※科學史與人類學
※牛頓沉迷神學,錢學森研究特異功能,盤點大科學家的神秘研究
※大腦美學神經科學的藝術是如何誕生的
※生命科學:有希望「並跑」和「領跑」的學科
※物理學與腦科學裡的「美」與「丑」
※科學、計算科學與數據科學
※曾紅葵:艾倫腦科學研究所的「大科學」
※科學家故意製造的偽科學
※神聖解剖學:以科學與上帝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