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西遊最霸氣的一隻妖精？神力完爆孫悟空！龍王恨不得宰了他！

文/柳侍墨（白馬晉一原創團隊成員）

中國人自遠古時期就非常崇拜龍，並以龍為圖騰，所以才會自稱「龍的傳人」。但是在《西遊記》中，龍，這個神話物種卻處於「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尷尬位置：它既是獸中之「神」——可稱之為獸類中佼佼者；卻又是神中之「獸」——混得好些的，可以管一方水域，負責司雨；混得稍差些的，就得給上仙們當苦力，譬如拉車或者被乘騎；當然還有混得最不濟的——直接在天庭聚餐的時候被盛盤上桌了。

但是龍這個物種卻有個特性，那就是——忒能生。所謂「龍生九種，九種各別」。《西遊記》里的西海龍王在介紹妹婿涇河龍王的九個龍子時就曾對孫悟空說道：「第一個小黃龍，見居淮瀆；第二個小驪龍，見住濟瀆；第三個青背龍，佔了江瀆；第四個赤髯龍，鎮守河瀆；第五個徒勞龍，與佛祖司鍾；第六個穩獸龍，與神官鎮脊；第七個敬仲龍，與玉帝守擎天華表；第八個蜃龍，在大家兄處砥據太岳。此乃第九個鼉龍，因年幼無甚執事，自舊年才著他居黑水河養性，待成名，別遷調用，誰知他不遵吾旨，衝撞大聖也。」

此一段原著，也透露出來兩條信息：

1、 涇河老龍家裡的「九個龍子」之中，鼉龍最小；

2、 鼉龍沒有官職，未入官方編製。

這就引出來今天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其他八個龍子都入了官方編製，只有這個鼉龍不在官方任職？

那位說，這還用問？西海龍王不都說了嘛，鼉龍「因年幼無甚執事」——他年齡小，他爹死的早，所以就沒給他安排工作嘛！

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咱們先來看一段原著中，對於鼉龍外觀的描寫：

方面圜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紅。幾根鐵線稀髯擺，兩鬢硃砂亂髮蓬。

形似顯靈真太歲，貌如發怒狠雷公。身披鐵甲團花燦，頭戴金盔嵌寶濃。

竹節鋼鞭提手內，行時滾滾拽狂風。生來本是波中物，脫去原流變化凶。

要問妖邪真姓字，前身喚做小鼉龍。

從這一段小鼉龍「身披鐵甲」的樣貌描寫中不難看出，這個小鼉龍——涇河龍宮裡最小的龍子，它——居——然——是……帶蓋兒的！

那位又說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傳說中的「龍生九子」，哪有一個長得像龍，莫說是「帶蓋的」了，就算是不長龍鱗不生龍角又有什麼稀奇，在民間傳說的各種版本里，還有帶翅膀的和長得跟大貓似的呢！

但這只是傳說。既然是「傳說」，那就難免以訛傳訛。對照《西遊記》原著咱們不難發現，無論是西海龍宮大太子魔昂和三太子小白龍，還是碧波潭裡被鈀殺的萬聖宮主（以及被殺絕的萬聖老龍及其子孫）和被穿骨看塔的萬聖老龍婆，在現出原形後都是純種的龍。可是，唯獨黑水河這隻沒有進入官方編製的小鼉龍，是「帶蓋的」新品種。

藉此，涇河龍王為什麼不給小鼉龍安排工作，就很好解釋了——家庭聚餐&家族會議之際，涇河龍王的九個龍子坐在一塊，唯有這一位是「帶蓋的」……任是誰一眼望過去，也明白涇河龍王的頭頂上被孕育了一片草原。而彼時的涇河龍王，心中亦會有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罷？

「龍生九子」的另一層隱晦的含義，就是「龍性最淫」，於是才會有「九子」這一說。而這「龍性最淫」一說，並沒有明確指出就是量身訂做給龍「公」的，當然也可以指代龍「母」。所以，西海龍王所說的「因年幼」，亦不過是託詞罷了。難不成您非得讓他這個親舅舅，對著悟空這個外人道出實情——自己妹妹家最小的孩子……其實不是妹夫的種子？

小鼉龍「身披鐵甲」的樣貌，不但深深地刺痛著涇河龍王這位「龍爹」的心，也引起了侍墨姑娘八卦小鼉龍身世秘密的興趣。這就引出來今天的第二個問題——既然涇河龍王不是小鼉龍的親爹，那他的生父又是誰呢？

按照遺傳學理論簡單粗暴的分析，孩子的外貌一般都會帶著父母的影子。所以如果小鼉龍是「帶蓋的」，那麼他的親生父母極有可能也會「帶蓋」。從西海龍王的口述中咱們不難得知，小鼉龍的娘親是正牌龍宮裡的「龍母」，她擁有純正的龍族血統。所以，小鼉龍的娘親（姑且稱之為涇河龍母），肯定不會「帶蓋」——於是，第一條線索就直接指向了小鼉龍的生父。

這位「帶蓋的」生父，因著涇河龍母的關係，必然是會和涇河龍王水火不相容。所以，尋找小鼉龍生父的另一個線索就是——「帶蓋的」生父與涇河龍王有「奪妻之恨」。這位鳩佔鵲巢的「帶蓋的」生父（隔壁老王），肯定是恨不得涇河龍王死了才好。

事實上，涇河龍王也的確是因為與袁守誠打賭而送命。那枚半空中掉落的龍頭，還被用來恐嚇唐王李世民，用以引出水陸大會，給唐僧取經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現在，又到了將證據串聯，見證侍墨姑娘腦洞的神奇時刻了……

唐僧取經，最大的受益者是佛派。所以，涇河龍王之死，雖然表面上是天庭所為，其實讀者們並不難猜出，始作俑者卻是佛派的高層。那麼，參與取經任務的佛派高層之中，有誰的下屬是符合「帶蓋的」這個條件呢？

且看原著第四十二回，「觀音慈善縛紅孩」的橋段：菩薩聽說（紅孩兒變作她的模樣），心中大怒……將手中寶珠凈瓶往海心裡撲的一摜——此時，出現了一個比悟空力氣大出許多的馱瓶龜。那「惡烏龜」長年潛於落伽山的深海之中，悟空還調侃人家「原來是個養家看瓶的夯貨」，殊不知此龜有「生前好勇龍王幸，死後還馱佛祖碑」的本領。

所以您看，這個觀音家的馱瓶龜，之前曾經在龍王手下工作過，並且因為「好勇」而深得（龍王）的欣賞和器重。那麼，據此而言——如果這位馱瓶龜的前任領導是涇河龍王，那麼恃寵而驕撩撥主母，或是因「好勇」而被涇河龍母勾搭，成就好事亦在情理之中；如果這位馱瓶龜的上任領導是其他龍王，他也可以因著領導的倚重，而間接和主公的妹子相好……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不過，無論是哪種可能，在涇河龍身懷六甲生下小鼉龍之後，馱瓶龜即東窗事發矣——哪裡的龍宮它都也呆不下去了……於是他只得遁水而逃，至落伽山處，憑藉「展足能行」和「興風作浪」的本事，留在菩薩身邊做了緘口不言的隱形打手。

海上菩薩洞若觀火——涇河龍王之死，既可以給佛祖策劃的取經大業一個合理的借口，又能夠讓天庭對羽翼漸豐的龍族勢力殺雞儆猴，震懾水族龍宮；同時，涇河龍王一死，自己下屬的花花事兒也就一併被蓋住。可惜，小鼉龍那副「帶蓋的」尊容，卻在不經意間，將整個秘密和盤托出，以供看官們品讀。

這正是：

黑水河裡隱情深，鼉龍並非純龍身。

惡龜生恨涇河喪，老龍空戴綠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