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締造世界盃、歐洲杯、歐冠和金球獎的國度

剛剛過去的周中，歐洲冠軍聯賽的多場精彩對決讓人回味無窮。C羅率領葡萄牙在去年歐洲杯上一黑到底的餘溫仍未散盡，2018年世界盃的抽籤儀式在不到一個月後又將舉行，人們都期待著絕代雙驕在最高舞台上的巔峰對決。但你知道嗎，儘管是英國人定義和推廣了現代足球，但這些讓我們熬夜不止的世界足壇最重量級賽事，他們的創建者都來自一個共同的國度——法國。

要是沒有了19~20世紀的法國人，整個世界體壇無疑都要大大失色。也許法國人比德國人多了一分浪漫，使他們能夠設想出創建一項又一項體育組織和賽事這樣當時很烏托邦的念頭；也許法國人比英國人多了一分包容，使他們創建的組織和賽事能團結起體育界原本一盤散沙的國家和成員，並不斷擴張壯大。1894年，顧拜旦創立了國際奧委會，兩年後首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的成功舉辦。1904年5月21日，在法國人羅伯特-蓋蘭的領導下，國際足聯正式成立，發起成員除了法國之外，還有荷蘭、比利時、丹麥、瑞典、瑞士，和皇馬俱樂部（西班牙足協要到1913年才成立）。

蓋蘭的頭銜遠不止國際足聯的創始人之一和首任主席，同時他還是法國國家隊的領隊，甚至還身兼著法國《晨報》記者的身份。原本英國人在當時的世界足壇占著統治地位，是他們發明了現代足球並把足球推廣到歐洲大陸。但傲慢的英國人看不上還處於業餘階段的歐陸小夥伴，只願意島上四家一起玩。蓋蘭在FIFA創立之初就在條款里有意設置了「國際足聯是唯一有權舉辦世界性賽事的機構」的條款，從而堵住了英國協會另起爐灶的風險。直到英國人伍爾福爾接替蓋蘭成為FIFA主席，英國各協會才陸續歸於國際足聯旗下。

蓋蘭「有權舉辦世界性賽事」的條款並沒能很快兌現。國際足聯的第三任主席——儒勒-雷米特最終將它變成了現實。在雷米特任內，國際足聯的會員急速增加，一項促進各大洲國家隊交流且不排斥職業球員的大賽呼之欲出。1927年，雷米特和他在國際足聯、法國足協的老搭檔亨利-德勞內共同提交了世界盃舉辦計劃。1929年，當時的頭號足球強國、兩屆奧運會足球冠軍，又恰逢獨立100周年的烏拉圭獲得了首屆世界盃的主辦權。

為了說服歐洲球隊跨洋過海去南美洲，使得首屆世界盃有「世界」的樣子而不是淪為「美洲杯」，雷米特可謂給歐洲各個成員國做足了思想工作。最終比利時、羅馬尼亞和南斯拉夫隊在本國國王的大力支持下得以前往烏拉圭參賽。而法國隊則沒有那麼幸運，雷米特的重要工作之一是給國腳們請假——讓這些業餘球員平日的老闆不要因為未來兩個月他們要飄洋過海去踢球而開除他們。開往烏拉圭的郵輪在海上開了10天，法國隊員在甲板上進行訓練，最終來到了足球盛宴的舞台。為了紀念雷米特為世界盃的創立做出的不朽貢獻，起初的世界盃獎盃——勝利女神金杯也被命名為「雷米特杯」。

在世界盃即將創立的日子裡，「歐洲國家杯」的計劃早已浮現在亨利-德勞內的腦海中。但當時他的全部精力都注入了世界盃的舉辦和推廣，他的歐洲杯之夢到了三十年後才得以實現。1954年，在亨利-德勞內等人的倡導下，歐洲足聯正式成立。但在歐足聯內部，是否要創辦一項歐洲國家隊賽事的意見針鋒相對，反對派的首領又是英國人——未來的國際足聯主席斯坦利-勞斯，他的名言是「歐足聯不是用來舉行賽事的」。亨利-德勞內在1956年去世，沒能親眼看到歐洲杯的呱呱落地。他的兒子——後來的歐足聯秘書長皮埃爾-德勞內繼承了父親的遺志，在他的不懈斡旋和努力下，首屆歐洲杯的報名球隊終於超過了歐足聯當時的半數成員，首場預選賽得以在1958年開戰。為了感謝法國足協和德勞內父子的貢獻，歐洲杯的獎盃也最終被命名為「亨利-德勞內」杯。

在法國，能創辦大型足球賽事的可不止足壇大佬和官員。當今公認競技水平最高的足球賽事——歐洲冠軍聯賽，就是由法國的著名媒體《隊報》發起的。《隊報》可謂「不僅僅是一份報紙」，在上世紀50年代，它的采編總部時常成為法國足球圈內人聚會和討論足球的據點。早在多年前，為了解決7月淡季沒有賽事可報道、報紙銷量下降的問題，《隊報》就組織創辦了後來大名鼎鼎的環法自行車賽。這次，既為了建立一項歐洲俱樂部的最高水平賽事、打破各俱樂部為了多打比賽增加收入只能安排大量友誼賽的舊有格局，也為了有個持續的好選題以提高報紙在周中的銷量，《隊報》在1955年邀請歐洲16家頂級俱樂部來到編輯部開會，共商建立歐洲冠軍杯的計劃，首屆歐冠也在1956年順利舉辦。曾經拒絕組織歐洲俱樂部杯賽的歐足聯很快意識到了這項杯賽的價值，他們亡羊補牢地收回了歐冠的主辦權。幾經改革，歐洲冠軍聯賽已成為了歐足聯最豐厚、最穩定的收入來源。

法國人創建的不光是足球的組織機構和國家隊、俱樂部的榮譽體系，他們的創造還包括了球員個人的最高榮譽——金球獎。1956年，《隊報》旗下的《法國足球》雜誌發起了首屆金球獎的評選，隨後，它成為了足球界公認的最權威、最重要的個人獎項。在評選對象陸續向非歐洲國籍球員和不在歐洲俱樂部效力球員全部放開後，由專業記者評出的金球獎，權威性被認為大大超過了由國際足聯組織各國家隊主教練和隊長評選的世界足球先生，儘管在2010年，金球獎曾被FIFA「收編」了五年……

在法國人創建的這些賽事和榮譽框架下，60多年來球迷們已經習慣了世界盃、歐洲杯、歐冠的輪流運轉。直到最近，當代的球迷才擁有了見證一項全新賽事——歐洲國家聯賽誕生的可能性。我們也有機會回到上世紀風起雲湧的20年代和50年代，見證一項擁有無限可能性的賽事的誕生和發展。法國人也許不是球踢得最好的、榮譽最多的，但他們對我們今天繽紛多彩的足球世界的貢獻，將永遠記載在一屆屆大賽和足球的歷史中。

作者：仰卧撐喻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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