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元老，兩朝丞相，最終卻因為一堵牆，氣得吐血而死

古代戰爭，真刀實槍，需要勇猛大力之士。劉邦能夠戰勝項羽，除了運用智謀、詭計和戰術，手下還有一大批勇武之人。申屠嘉便是其中一個。

申屠，複姓，一說出自上古舜帝後裔，屬於以音訛改姓為氏；一說源於東周申侯幼子封地，屬於以封邑名稱為氏。祖上的光環很耀眼，但到了秦朝末年，申屠氏已淪落為平民百姓。楚漢之爭，再次給了申屠氏一個機會。

申屠嘉的機會，來自劉邦，也來自其本人。《史記》《漢書》均載，申屠嘉「以材官蹶張從高帝」，說他力氣很大，能手腳並用拉開強弩，被劉邦納入麾下。打項羽，擊黥布，因屢立戰功，申屠嘉從普通士兵升為都尉，後擔任淮陽郡守。漢文帝時，申屠嘉被封為關內侯，並得到了「食邑五百戶」的優待。

文帝前元四年（前176年），張蒼當了丞相，申屠嘉升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這個官很大，與丞相、太尉並為三公，負責監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在這個崗位上，申屠嘉一干就是十四年，廉潔奉公，忠正耿直。文帝後元二年（前162年）八月，張蒼因故被免職，丞相之位空缺，文帝一時犯了難。

有私心，是人之常情，皇帝也不例外。文帝有個小舅子名叫竇廣國（字少君），此人有賢名，有德行，有學問，且年富力強，是繼任丞相的第一人選。文帝有意讓小舅子當丞相，又怕別人說閑話，搞什麼任人唯親，故不得不放棄。這樣一來，申屠嘉有了機會。當時，劉邦的舊臣活著的不多了，其中也沒幾個能獨當一面的，申屠嘉便撿了個漏，從御史大夫升為丞相，封故安侯。

軍人出身的申屠嘉，在當了丞相後依然保持著遵規守紀的作風，「為人廉直，門不受私謁」。除此之外，沒見他有什麼作為，即使有，也被「文景之治」的光環蓋住了。文帝時，申屠嘉幹了五年；景帝時，幹了二年。江山社稷需要申屠嘉這類廉直之人，但不懂折腰，早晚會自討苦吃。最終，這位歷經高祖、惠帝、呂后、文帝、景帝的五朝元老，於景帝前元二年（前155年）被活活氣死。

在皇帝眼裡，申屠嘉不過是個過渡型丞相，讓他這個粗人在這個位子上，完全是因為他的老資格。然而，申屠嘉並沒有臨時思想，他認為，身為丞相，不能白吃白喝，總要干點事，大事幹不了，整頓一下紀律，維護一下規矩，總該是可以的。規矩，是申屠嘉一生的追求和奉行，為此，他不惜跟皇帝的寵臣較真。

鄧通是文帝的寵臣，也是閨蜜，有皇帝罩著，難免心高氣傲，言行出格。一次，申屠嘉上朝，看到鄧通居然坐在文帝身旁，對他這個丞相「有怠慢之禮」。申屠嘉火了，隨即勸諫文帝，「陛下愛幸臣，則富貴之；至於朝廷之禮，不可以不肅」，文帝見他多管閑事，沒搭理他。事後，申屠嘉把鄧通傳到丞相府，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還要殺他，多虧文帝派出的使者及時趕到，鄧通才脫險。

景帝初年，最得寵的當屬晁錯。晁錯是文學家，也是法學家，早年任太子舍人，跟景帝處得很好。景帝即位，晁錯如魚得水，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諸法令多所請變更」，風頭蓋過了申屠嘉。申屠嘉講規矩，晁錯偏要改規矩，二人產生矛盾。後來，晁錯為了方便出行，太上皇廟的牆上挖了個洞，開了個門。申屠嘉「因此以法錯擅穿宗廟垣為門，奏請誅錯」，不料景帝護著晁錯，說門是他讓開的，晁錯奉旨行事，這有什麼錯？申屠嘉氣得回到家，隨即吐血而死。

自古以來，打狗要看主人。鄧通、晁錯，都是皇帝的紅人，他們做錯事，皇帝都能原諒，甚至積極打圓場，別人何苦多事呢？因為一堵牆，申屠嘉受到了景帝和晁錯的雙重嘲弄，死得極其悲憤，但毫無價值，毫無意義，誰讓他不懂世故，不近人情，跟皇帝的寵臣過不去，又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鄧通、晁錯固然有錯，他們一個侍寵無禮，一個急功冒進，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後來的結果不就一一驗證了嗎？剛毅守節，成為申屠嘉人生悲劇的根源。（劉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