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葬船」，千年前職業海盜搶灘登陸的衝鋒舟

如果說地中海拉開了世界海盜史的序幕，那麼，波羅的海與大西洋則見證了世界海盜史的高潮。如果說地中海的海盜都是「散戶」的話，那麼北歐海盜則是這個行當第一個「品牌」。

我依次考察的丹麥、挪威、瑞典和芬蘭，在中世紀時還都不是民族國家，甚至連個大公國都沒有。那時，斯堪的那維亞半島人被外界稱為「維京人Viking」或「諾曼人（Norsemen）」。英語的「維京人」，意為「來自海灣的人」，而「諾曼人」指的是「北方人」。

沒文化的維京人，和其他北方戰鬥民族一樣，沒有自己的文字，僅有一種咒文，盧恩字母，亦稱如尼字母，武士會把這種字母文在身上。所以，維京人「創業期」的歷史記載，一是殘留於英格蘭的史書中。9世紀，統一英格蘭七國的阿爾弗雷德國王組織編撰了英格蘭的第一部史書《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或許是受到丹麥維京人打擊最多，英格蘭人記載的最早海盜襲擊，即是公元793年丹麥維京人襲擊英格蘭林第斯法恩島。二是出土的古船，北歐國家幾乎都有一個古船博物館，似乎這些國家的歷史不是從青銅時代開始，上來就進入了風帆時代。先民們從森林裡進化到大海上，其領袖也是由酋長變為船長，甚至，連國王都是船長或船主，他們接受陸地的恩賜，更樂于海淘金。

在北歐眾多的維京船展覽中，最大兩艘船都出自丹麥。1962年從丹麥羅斯基勒灣打撈起的「格蘭德拉夫海洋牧馬」號，船長30米，是當時發現的最長的海盜船。這個紀錄後來被1996年打撈的海盜船所打破，這個僅剩25％的船板的古船殘骸，專家推算它完好時的長度大約37米，寬4米，大約建造於10世紀。2013年這艘迄今發現最大的維京古船在丹麥國家博物館正式對公眾展出。

挪威奧斯陸維京船博物館展出的古船雖然沒有丹麥的長，但它們都不是海底打撈的沉船，而是埋在墓地里的葬船，人船俱在，像一段看得見摸得著的維京傳奇，更加引人入勝……

三條船分別以出土地點Oseberg、Gokstad、Tune來命名。

「奧斯堡」（Oseberg）號葬船與別的葬船不同，它不是一個使用過的海盜船，而是為下葬阿薩女王專門定製的葬船，此船長22米，最寬處5米，需要30位划槳手。船首長頸挺立是典形的維京式造形，優美又霸氣外露，似乎堅定了來世還做海盜的強者姿態。

「科克斯塔德」（Gokstad）號葬船，1880年在桑德菲尤爾市同名的農場出土，船長23.3米，寬 5.2米，有15坐板(每坐板2人)。此船大約建造於公元890年，據推測是一位男性酋長和船主的葬船。這是一艘曾經使用過的海盜戰船，儘管裝飾不如阿薩女王葬船華麗，但船身堅固，並且載有兩艘長度7~10公尺的小船，小船主要用來運送船員上岸或捕魚。

「杜內號」（Tune）葬船，1867年在東弗爾德郡羅夫瑟地區出土，出土時僅存其船底部份。雖然，此船是一些碎片拼起來的，但船的結構基礎依然顯現原有的姿態，船長 15 米，寬 4.35 米，12 槳。

這個博物館還展示了維京葬船的許多隨葬品，這些獨特展品讓人似乎看到千年前的 「海盜生活」：展櫃里有海盜們出海時隨身帶著一個小箱子，裡面裝著衣物和武器，划槳的時候就坐在上面；諸藏室存放著黃油，乳酪，啤酒，淡水，肉食和蘋果；還有炊具和帳篷——這裡是海盜們生前死後的漂泊之家。

參觀維京海盜船博物館的女性觀眾，總是浪漫地以「天鵝頸項一樣挺立」來讚美維京海盜船最為搶眼的船頭。其實，維京人選擇船頭造型時，不是選擇優美，相反是選擇凶與惡。維京船頭雕像不是蛇頭，就是龍頭。這種雕像在北歐信仰中都是有殺氣的，它們能夠戰勝海上的妖怪。如果做成天鵝，勢必成為海妖的美食。另外，高啟的船頭還是船員登高遠望的好地方，在11世紀描繪維京戰船的古畫中可以看到相關形象。

維京人細長的戰船主要取自斯堪的納維亞特有高大筆直的橡樹，細長船身不是為了優雅而是加大它的速度感，另外，狹長的造型也適合在深窄的峽灣區域活動。至於維京船為什麼兩頭都是尖的，船尾沒有舵。據說，兩端都是船頭，可以在峽灣攻擊中，不用調頭即可自如進退，實在是那個時代的衝鋒舟。

維京時代的船都是單桅獨帆，船帆的兩側掛上麻繩編製的網，防止船帆在強風中被撕裂。槳也是船的重要動力之一，參觀時留心會看到最上層的蒙板開鑿了若干小孔，五米長的木槳將從孔中伸出，根據這些槳孔可以算出這船當年配有多少槳位。維京船沒有舵，船後部有巨大的櫓。中國古代有「一櫓三槳」的說法，說櫓的效率是槳的三倍。櫓是一種連續性的推進工具，而且具有操縱船舶迴轉的功能。

當年的海盜到底搶了多少財富，歷史上沒有明確的記載。2007年7月20日的英國《每日郵報》報道：一對英國父子在農田裡發現1000多年前的海盜寶藏，有金手飾、銀器具、銀塊，還有600多枚各式古錢幣，最具文化價值的是這些寶貝來自斯堪的納維亞、愛爾蘭、法國、俄羅斯、阿富漢……可見當時維京人財寶之豐富，活動半徑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