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妹為救父打工,誤入高級會所被抓嫖
C市豪華別墅區
白色的純歐式建築屹立在半山腰上,雄偉恢弘如城堡一般,透著無盡的莊嚴與神秘。
安若溪神色緊張的坐在柔軟舒適的貴妃椅上,雙腿緊緊並在一起,這過於奢華富麗的環境,使她格外的局促不安。
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令她萬分恐懼,卻也別無選擇……
「安若溪,21歲,身高162,C大本科畢業……」
氣質幹練的中年女管家拿著一疊檔案,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純秀氣的女孩兒,眼底帶著幾分鄙夷,又有幾分可惜。
嘖嘖,現在這些年輕女孩子,什麼不好乾,偏偏要出賣自己身體,為了錢財名利,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既然是安娜介紹的,想必規矩都知道吧?」女管家口吻冷淡的問道。
安若溪緊繃的身體微微有些戰慄,精緻的小臉一片慘白,她將頭埋得低低的,死死咬了咬嘴唇,小聲道:「知……知道!」
早在來之前,安娜就已經再三提醒過她,對方是一個很危險,很神秘的男人。
傳聞,那個男人富可敵國,但面目醜陋,極度仇恨女人,並且以踐踏女人為樂,所以有些禁忌,是絕對不能觸碰的。
絕對不能開燈!
絕對不能說話!
絕對不能反抗!
這三條禁忌,若溪一直牢牢記在心裡,一刻也不敢忘記。
「行,簽下這份生死契,先去把衣服換了吧!」
女管家說著,遞給安若溪一份文件。
若溪接過來,並沒有過多猶豫,一咬牙便簽了。
畢竟,她太需要錢了!
比起錢,她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橫豎不過是一夜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女管家見若溪還算老實順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記住,不要反抗,不然我不能保證你有命活!」
若溪纖瘦的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渾身的寒毛彷彿都倒立起來,緋色的小臉滿是楚楚可憐。
那個男人,當真有那麼可怕么?
緊接著,兩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女傭,二話不說的將若溪拉到一個掛滿各種奇怪衣服的房間。
「你,把這條裙子換上!」
一個女傭兇巴巴的塞給若溪一條裙子。
若溪一看這裙子,小臉立刻漲得通紅,連連往後退,「不不不,這裙子實在太暴露了……能,能不能換一件?」
那是一件酒紅色的緊身短裙,裙擺極短,前胸的設計更是突破尺度,直接是鏤空的,若真是穿上它,無異於全裸。
「切,都來賣了,還立什麼牌坊,我家先生看不看得上你還不一定呢,少磨蹭了,趕緊換上!」
另一個女傭不耐煩的催促道。
若溪臉上火辣辣的,嫣紅的小嘴緊抿著,死命絞弄著自己的手指,一句話也沒說。
她知道這些女傭瞧不起她,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最終,她還是換上了那件惹火的短裙,像塊木頭一樣,任由那兩個女傭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
鏡子里的女人,烈焰紅唇,性感嫵媚,緊身紅裙包裹著她誘人的身體,活脫一個讓男人發狂的尤物,與之前清純保守的樣子截然不同……
安若溪無比厭惡的扭過頭,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這副樣子讓她十分噁心!
緩緩閉上眼睛,默默在心裡道:加油,安若溪,你可以得,只要挺過今晚,一切都會好的……
裝扮完畢之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兩個女傭將安若溪帶到一扇造型華麗,雕著青銅龍紋的鎏金大門前。
還沒待安若溪多問什麼,便被粗暴的推了進去,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若溪的心砰砰直跳,身體緊緊貼在門上,不敢亂動,柔弱的眸子在黑暗中四處游移著。
漆黑的房間,什麼也看不見,靜得出奇,莫名而來的壓迫感,快要讓她窒息。
不知道為什麼,若溪總覺得,某個角落裡,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注視著她……
呼,真是不可思議!
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她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雙眼睛強大可怕的力量,如同蟄伏的猛獸,正肆意的欣賞著它的獵物,說不清在什麼時候,就會將她撕得粉碎!
「不,不可能有人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若溪輕撫著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記得女管家說過,那個男人要晚上才會來,所以現在房間里,應該只有她一個人。
若溪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順著牆壁胡亂摸索著,下意識的想要將燈打開。
好不容易摸到了開關,正準備按下時,只聽得「咔」一聲脆響,是類似於某種銀質打火機的聲音。
黑暗中,燃起一束火光,跳躍的火焰之上,是一個男人冰冷至極的臉。
「誰給你膽子開燈的!」
男人的聲音陰森冷硬,沒有一絲溫度,如同來自地獄,凍得空氣都凝結了。
只那一瞬間,火光熄滅了,房間又回復到先前的黑暗,只剩下煙蒂的亮光忽明忽滅,獨屬於尼古丁的氣味瀰漫開來。
「啊!」
安若溪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雙腿頓時發軟,直接嚇得癱坐在地。
原來,並不是她胡思亂想,房間里真的有個男人從頭到尾一直注視著她,冷冷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是多麼毛骨悚然的事情啊!
「你,你是……」
若溪太過害怕,聲音止不住顫抖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將嘴巴死死捂住,一句話也不敢說。
絕對不能說話!!
這是那個古怪男人的禁忌之一。
她還想活著出去,所以她是萬萬不敢觸犯的。
其實,就著剛剛那束火光,她並沒有看清男人長什麼樣子,可單單那樣大致的五官輪廓,刀削斧刻般鋒銳冷厲,依舊讓她恐懼萬分!
她不明白男人為什麼不開燈,難道真的是因為太過面目醜陋?
又或者,他是鬼,所以不敢見光?
就在若溪胡亂猜測的時候,那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又森然響起,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意味。
「過來!」
帝宸訣深吸了一口煙,幽冷的視線饒有興味的掃視著安若溪性感曼妙的身體,眸底帶著濃濃的佔有慾。
他有一雙能在黑暗中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很喜歡看這些女人慌張失措,小臉慘白的樣子,這是他永遠也玩不膩的遊戲。
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明明柔弱不堪,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卻帶著視死如歸的堅定,實在是有趣!
聽到男人霸道強勢的命令,若溪更加害怕,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向男人靠近……
帝宸訣皺著眉,不耐煩道:「我不喜歡勉強人,你要不願意,可以離開。」
離開?!
「不,不可以!我不會離開的!」
若溪一時心急,失聲喊了出來。
她一定不能離開,離開了,就拿不到那筆錢,她不能沒有那筆錢!
可是,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一想到他還醜陋無比,她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
就在若溪猶猶豫豫,不敢上前的時候,煙蒂突然熄滅了。
下一秒,她瘦小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拖拽而去,天旋地轉間,她被男人重重的拋到了床上。
黑暗中,她的手腕被牢牢的扣在頭頂,男人沉重的身軀欺壓而上,曖昧的熱氣在頸向處撲騰著,耳畔的聲音邪魅而又低沉,「女人,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後悔!」
帝宸訣捏著安若溪小巧精緻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去……
「不要!」
這個時候,若溪才感受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以及被一個陌生男人佔有的噁心。
她原以為她能忍過去的,但其實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有嚴重的潔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她都無法坦然的獻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不,放開我……我,我不做了,放開……」
若溪流著眼淚,極力在男人身下掙扎著。
她不要了,不要那筆錢了,她寧願賣腎賣血,她也不願將自己守了二十一年的清白身體出賣給一個陰森恐怖如魔鬼一般的醜陋男人!
可是,無論她怎樣反抗,對男人都是不痛不癢,反而加重了他的汲取,情急之下,若溪死死咬住了男人的嘴唇,血腥之氣在兩人的口中漫開。
「嘶!」
帝宸訣濃眉一擰,吃痛的離開女人美好的唇。
他一向最討厭反抗自己的女人,怒火急劇燃燒著,猛的拽住若溪的頭髮,目光寒冷的瞪著著她蒼白的小臉,聲音狠絕道:「敢連連觸碰我的禁忌,你還是第一個,你果真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是這樣的,先生,求求你……我,後悔了,求你放了我吧!」
若溪顫抖著,在黑暗中苦苦向男人哀求著,無助又絕望。
若她早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可怕的一個魔鬼,她就不該招惹上他!
「哼,我看你是嫌我太溫柔了吧……」
帝宸訣眸光一沉,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來點粗暴的!」
語畢,男人大掌一揮,「嘶拉」一聲便將若溪身上的緊身短裙撕成了碎片……
「啊!」
猝不及防的不適感席捲了安若溪的全身,她疼得叫出了聲,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怎麼止也止不住,甚至打濕了枕頭。
若溪知道,今天晚上她是逃不掉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她已經失去了她身為女孩兒最寶貴的東西……
黑暗中,帝宸訣陰冷的眸子猶如獵豹一般,冷冷瞪視著身下瑟瑟發抖的嬌小女孩兒。
該死的,她的眼淚莫名讓他有些心疼,他竟不由自主的放緩了他的動作,只為讓她慢慢的適應他。
呵,真是奇了怪了,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憐香惜玉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他用大掌鉗住女孩兒的下巴,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沉聲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安若溪的手指緊緊抓住床單,疼得牙齒打顫,她露出無比厭惡的表情,自輕自賤道:「知道名字又如何,反正你也不會記住我,你只要一分不少的把錢打我卡上就行了。」
帝宸訣的眸光驟然一冷,迸射出嗜血的光,眼底儘是鄙夷之色。
這女孩兒果然跟那些女人一樣,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出賣,他們之間不過是錢與肉的交易,他的心疼著實有些可笑。
「說得對,我不會記得你,但我要你記住我,記住今晚的痛!」
男人猛的咬住安若溪的耳垂,狠狠掠奪著,再也沒有半點溫柔。
夜,還很漫長,茫茫無邊的黑暗,充滿著殘忍與罪惡,對安若溪來說,猶如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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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微風輕拂著白色紗幔,金色陽光徐徐灑進房間,落在一張潔白如雪的精緻小臉上。
若溪長長的睫毛猶如蝴蝶羽翼一般,微微顫動著,她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瀲灧水眸四處打量著……
許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強烈的光線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房間里只剩她一個人,身上穿著自己那條藍色連衣裙,臉上的大濃妝也不知是誰幫她卸掉的,呈現出蒼白虛弱的樣子。
眼前這純白陌生的環境,如同是一場虛幻的夢,然而渾身上下撕裂的酸痛,又讓一切變得格外真實。
女孩兒細膩如絲絨的雪白肌膚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青青紫紫,無聲的控訴著昨晚那個魔鬼男人的殘酷暴行。
「謝天謝地,我竟然還活著!」
若溪揉著沉痛的腦袋,心有餘悸的感嘆道。
她根本不敢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個古怪變態的男人,真的就好像猛獸一樣,瘋狂的對著她撕扯啃咬,無休無止的掠奪著她的身體。
一想到自己的清白竟然給了一個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變態魔鬼,若溪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女管家毫不避諱的推門而入,一個穿著黑白制服,推著銀質餐車的女傭緊隨其後。
「既然醒了,就把葯喝了,先生不喜歡留下麻煩。」
女管家目光平視前方,至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看也沒看若溪一眼。
對於像安若溪這類唯利是圖的女人,她是最看不起的,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麻煩……是指孩子么?
安若溪盯著餐車上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黃色液體,不待女傭端過來,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床,仰頭一口就喝光了。
如果單憑一碗苦澀的葯就能徹底斷了她和那個變態男人的關係,那讓她喝一百碗,一千碗也沒有問題!
女管家有些詫異的看著若溪,通常那些女人,都求著鬧著不願喝這打胎葯的,巴不得日後能憑著先生的血脈登堂入室,享盡榮華富。
這個女孩兒,如此爽快的就喝光了,倒是挺自覺。
若溪用手背揩去嘴角的黃色葯汁,努力忍住嗆人的苦澀,冷冷問道:「我喝完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離開了吧?」
女管家點點頭,「你梳洗下,我安排司機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若溪挺直了背脊,僵硬著身體,徑直往外走。
這個噩夢一般帶給她無盡痛苦與屈辱的地方,她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女管家也沒多說什麼,眼神冷淡的看著安若溪離開。
「還有,那個……那個錢……」
走到門口的時候,若溪手指緊緊攥住門把,漲紅了臉,輕聲問道。
「放心吧,已經打你賬上了,先生說你表現還行,以後還可以用用看。」
女管家冷笑著,聲音帶著無盡的鄙夷。
呵呵,她還當這女孩兒有多清高呢,一下床就急著要錢,吃相也太難看!
若溪艱澀的吞了吞口水,瘦小單薄的身體微微戰慄著,怯懦的埋著頭,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此時此刻,所有尊嚴與驕傲都輕而易舉的被人的踩在腳下,她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態跑了出去……
別墅位於南郊的半山腰上,是C市有名的富豪區,距離市中心很遠。
安若溪喘著粗氣,快步的走著,額頭冒起一層細密的汗水,嘴唇和臉色都極其蒼白,虛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
昨晚被那個變態男人折磨了整整一夜,若溪只剩下半條命了,渾身酸痛不已,尤其是兩條腿,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都刀絞般劇痛,幾乎要支撐不下去!
一望無際的柏油馬路上,時而有豪車呼嘯而過,卻幾乎看不到計程車,這意味著若溪很可能要硬生生走回去。
「早知道……就不要逞強了,這下該怎麼辦啊!」
若溪走在路邊,氣若遊絲道。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搖搖欲墜,有些後悔沒讓司機送。
很多時候,她就好像一個自虐狂一樣,總是把自己搞得狼狽又可憐,偌大的世界裡,沒有一個人會心疼她,也許就算她今天死在路邊,也不會有人在意吧!
一輛銀灰色法拉利超跑賓士而來,若溪本能的往路邊退讓,卻不料「吱」的一個急剎車,跑車竟強勢霸道的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若溪,你怎麼會在這裡?」
歐陽漠摘下酷酷的墨鏡,看著安若溪,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裡可是C市最高檔的富豪區,往來的人非富即貴,但若溪卻是大學裡出了名的貧困生,她出現在這裡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歐陽哥哥,你……我,我……」
望著眼前這個突然而至的英俊男人,若溪頓時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畢竟是自己暗戀了整整四年的男人,在所有女生眼中,他就是白馬王子一般的人物,偏偏卻在她如此不堪的狀況下相遇,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呵呵,真巧啊,我……我來看個朋友!」
若溪咬了咬嘴唇,不自然的擠出一個笑容,漲紅了臉隨便編了個謊話。
歐陽漠沒說話,只是皺著兩道好看的濃眉,一臉嚴肅的凝著她,柔軟的陽光順著他迷人的五官,勾畫出讓人怦然心動的完美輪廓。
他的確是個白馬王子,優雅英俊,風度翩翩,這越發襯得若溪平凡卑微,加上昨晚那些噁心的事情,若溪哪裡還有臉再面對歐陽漠,她只想快點離開。
「歐陽哥哥,我家裡還有點事,就,就先走了!」
「等等!」
若溪剛一轉身,便被歐陽漠拽住單薄的手腕。
男人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若溪那張慌張無措的小臉,彷彿一眼就能識穿她的謊話:「告訴我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還有……你脖子上……」
「不用你管!」
若溪更加慌亂了,生怕歐陽漠發現什麼,趕緊掙脫開自己的手,迅速拉了拉衣領子,試圖遮擋住脖子上那些被那個變態男人留下青青紫紫。
女孩兒的過激反應,更加激起了歐陽漠的好奇,他心疼的握住若溪的肩膀,聲音急切道:「若溪,你老實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男人的大掌,剛好碰到她肩膀那塊淤青凝血的地方,頓時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沒……沒事的,歐陽哥哥,我……」
她努力的想掙脫開,身體卻越來越虛弱,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直直的往下墜,眼前突然一黑……
———
醒來的時候,安若溪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淡藍色的液體通過細長的軟管正一滴一滴輸進她的身體。
「真丟人,我居然暈倒了!」
若溪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身體明顯比之前輕鬆了許多,稍微有點力氣了。
從裝潢來看,這是一間很高級的病房,廚房衛生間客廳一應俱全,家居陳列也十分的考究,百葉窗前的實木小餐桌上擺放著一盆白色馬蹄蓮,掩蓋住了消毒水的刺鼻,散發著陣陣馨香。
呼,活著真好啊!
若溪閉上眼睛,努力汲取著花的香味,一直緊繃的神經,到現在才算真的放鬆下來。
「醫生,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
隔壁客廳里,傳來歐陽漠不可置信的聲音,若溪猛的睜開眼睛,整個人又呈現出緊張戒備的狀態。
她輕輕掀開被子,忍痛拔掉手腕上的針頭,躡手躡腳的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客廳里,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的對歐陽漠說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玩兒得都挺開的,但你也得考慮下對方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這女孩兒身體本來就差,有輕微的營養不良,你們還進行得那麼激烈,這不要人命嘛!」
「醫生,你能說得直接些么,我不太懂你意思!」
歐陽漠聲音冷硬的追問道,兩道迫人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吃掉一般。
醫生冷冷一笑,「呵呵,不懂?說白了,就是男女之事上,你盡量溫柔些,別那麼粗暴,太粗暴了這女孩兒承受不住,會出問題的,還有……」
「夠了,閉嘴!!」
歐陽漠俊臉綳得緊緊的,胸腔劇烈起伏著,重重的喘著粗氣,情緒激動的吼道。
醫生的話,就好像驚天巨雷一般,帶給他強烈的震撼。
他不是聽不懂,只是不願相信,純潔如若溪,天使一般,乾淨得就好像一張白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若溪悄無聲息的站在門邊,瘦弱的身子止不住顫抖著,手指緊緊的摳住門檻,指甲都斷裂了。
醫生說的話,她全部都聽見了,歐陽哥哥……一定覺得她臟死了吧?
羞恥好像無孔不入的蟲子,爬滿了全身,若溪感到特別的無地自容,她真想就此人間蒸發,永遠不要和歐陽漠再見,因為她已經沒有臉再見他!
白馬王子註定是公主的,又怎麼會是她這樣平凡甚至骯髒的女人敢奢望的?
趁著歐陽漠還在和醫生說話,安若溪像個逃犯一樣,偷偷的從醫院跑了出來。
女孩兒站在車水馬龍的路口,仰頭凝望著灰濛濛的天空,一如自己灰濛濛的人生。
身上的傷尚且可以好,但心裡的傷,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痊癒了……
女孩兒深吸一口氣,努力甩甩頭,不想讓自己再消沉下去,「安若溪,振作點,現在還沒到哀悼你愛情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做!」
這樣想著,若溪快步的穿過人行道,找到最近的一家自動提款機,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銀行卡插了進去。
頁面跳轉到卡上餘額的界面,若溪微眯著眼睛,集中了所有注意力,仔細數著1後面有多少個0,「一,二,三,四……」
6個0,整整一百萬,一分錢沒多,一分錢沒少。
若溪揪緊了的一顆心頓時放鬆下來,不禁高呼道,「太好了,這下子爹地的手術費終於有著落了!」
雖然,那個魔鬼一樣恐怖的男人變態得不行,不過倒還挺講信用的。
自己的初夜,換回爹地的命,她無怨無悔!
眼看天色已晚,若溪將小心翼翼的將銀行卡牢牢攥在手裡,摸黑往家裡趕回去。
因為家境貧困,她還住在破落的老式小區,小區常年垃圾滿地,散發著惡臭,路燈也年久失修,基本形同虛設,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特別嚇人。
若溪家在七樓,窗戶亮著燈,門卻緊閉著,敲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
她不禁皺了皺眉,加重了敲門的力道,有些著急的喊道:「有人嗎?梁姨,若琪,你們在家嗎,麻煩開下門吧!」
門突然被拉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迎面朝若溪扇了過去。
「要死了!敲敲敲,敲魂啊!!」
梁飛鳳穿著酒紅色的睡衣,雙手叉著腰,惡狠狠的瞪著安若溪,口氣刻薄道:「一晚上不回來,死哪去了,你是想餓死我跟若琪娘兒倆吧!」
「對不起梁姨,昨天晚上我有點私事,耽誤了下,我馬上去做飯!」
安若溪撫著自己被扇得浮腫的臉頰,側身繞過梁飛鳳進了屋,低聲說道。
「私事?」
梁飛鳳眉毛一瞪,兇巴巴的追問道:「什麼私事?」
「哈哈,媽你真搞笑,大晚上的不就陪男人睡覺唄,還能有什麼私事!"
安若琪翹著二郎腿躺在沙發上,悠閑得塗著指甲油,陰陽怪氣的說道,眼皮都沒抬。
安若溪咬著嘴唇,沒有做聲,只瞄了一眼茶几上的蘭蔻指甲油,便默默的往廚房走了。
那瓶指甲油,專櫃標價2888,足足是家裡三個月的生活費,若琪的大手大腳真的很讓她苦惱,卻也沒辦法多說什麼。
若溪母親死得早,梁飛鳳是她後媽,安若琪則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惜,若琪一點也沒遺傳到父親的溫潤大氣,自私刻薄的個性和梁飛鳳如出一轍。
本來安家早年還算書香門第,至少衣食無憂,無奈近幾年安父突發重病,家裡一日不如一日,生活事務,大小開支,全落在若溪一人頭上,可想而知她這幾年過得有多辛苦!
廚房裡,堆滿了臟碗臟碟,燃氣灶上一片油膩。
若溪皺了皺眉頭,她把銀行卡放進包里,戴上塑料手套準備大肆清洗一番。
梁飛鳳不知什麼時候站她身後,一把將卡奪過去,惡聲惡氣的問道:"你哪來的卡,裡面有多少錢!」
若溪一驚,摔掉了手裡的碗,慌亂的去搶,「梁姨,這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
梁飛鳳自然是不可能還回去的,她往後一退,狐疑道:「看你這麼緊張,裡面肯定有不少錢!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整天嚷嚷著沒錢,敢情全拿去藏私房錢了!」
「不是這樣的梁姨,你,你還給我吧,這筆錢真的不能亂動!」
「廢話少說,這裡面到底有多少錢!」
梁飛鳳盛氣凌人的逼問道。
安若琪聞聲跑了過來,直接將安若溪拽到一邊,朝梁飛鳳道:「媽,你就問她密碼多少,她要不肯說,你直接拿她身份證去銀行掛失!」
「不要這樣,這是爹地的救命錢,拿去給他做手術用的,你們還給我!」
若溪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她又如何搶得過這對兇悍的母女。
「手術費?」
梁飛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了。
要知道那死老頭子的手術費可是好幾十萬吶,這死丫頭突然從哪兒弄來這麼多錢的?
不過,管她從哪兒弄來的錢,反正這錢肯定是她跟若琪的了。
梁費鳳眼珠子一轉,突然擺出笑眯眯的樣子,親昵的對安若溪道:「若溪啊,你把密碼告訴梁姨,梁姨明天就去給你爸交手術費!」
若溪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在眼眶裡打滾兒。
她太了解梁飛鳳了,如果她真說了密碼,那這筆錢就飛了,爹地的手術費估計也泡湯了。
梁飛鳳見安若溪半天不說話,耐著性子道:「好姑娘,你就老實告訴我吧,你爸也是安琪的爸,更是我老公,我總不能讓自己當寡婦,讓安琪沒父親吧?」
「媽,別跟她啰嗦,要我看就把這卡燒了,誰也別想要,到時候爸爸死了,那就是她害死的!」
安若琪冷冷一笑,狠狠道。
若溪突然覺得好累,她放棄了抵抗,雙手無力的垂下去,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密碼是爹地的生日。」
真的好累啊,她現在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什麼也不要想。
她只希望,梁費鳳還有點良心,不至於把錢全部敗光。
本來,除去爹地八十萬的手術費,她還留了二十萬給自己開花店用的,一是給這個家多掙點收入,二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現在,花店是開不成了,只希望爹地能成功進行手術吧,其他的她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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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夜幕降臨,霓虹燈閃爍,白天繁華時尚的都市呈現出另一種瘋狂神秘的樣子。
「藍色酒吧」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嘩,四處都是畫著大濃妝的性感女人和弔兒郎當的花心男人,節奏強烈的電子樂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振得人的耳朵都快聾了。
「嘔!」
洗手間里,安若溪雙手撐在盥洗池邊緣,面色蒼白的朝里嘔吐著,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最近不知是腸胃不好還是吃錯東西了,她老是動不動就乾嘔發吐,加上酒吧里煙霧繚繞,各種酒精混合著各種體味,讓她胃裡難受得不行。
「若溪,你好了沒,趕緊去8號包廂送兩打啤酒!」
門外,同在酒吧工作的同事催促道。
「哦,來了!」
若溪趕緊答應道。
她雖然很難受,但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酒吧服務員對她這樣一個本科畢業生來說的確有些屈才,不過好在工資頗為豐厚,運氣好推銷點酒水還有回扣,除了維持家用外還能有點存余,所以若溪很珍惜這份工作。
她擰開水龍頭,接了點水撲在臉上,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鏡子里的她臉蛋細膩白皙,皮膚好得出奇,渾身散發著一種從前未曾有過的風韻。
也許,這就是女孩兒與女人的區別吧!
這樣一想,再聯想起那個黑暗瘋狂的夜晚,想起那個奪去她初夜的變態男人,若溪臉刷的紅了,背脊陣陣涼意襲來……
儘管過去了整整三個月,但那個男人給她留下的陰影,卻一點也沒有淡化,反而是越來越深刻的樣子。
她還記得,那個男人在她耳邊說的話,他說,他會讓她記住他。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她真的沒有辦法忘記他,至少沒有辦法忘記他帶給她的疼痛。
呵呵,可笑吧,她竟然無法忘記一個她根本就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男人,這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調整好心情之後,若溪換上一臉甜甜的微笑,提著兩打啤酒,推開了8號包廂的門。
8號包廂是酒吧最昂貴的一個包廂,能包下這間包廂的人,非富即貴,所以若溪必須小心謹慎的對待。
包廂里,酒氣熏天,煙霧繚繞,衣服褲子散落一地,幾個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場面非常的混亂頹靡。
若溪微微的皺了皺眉,低頭走了進來,輕聲道:「您好,你們要的啤酒到了。」
「放桌上吧!」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興緻勃勃的揉捏著懷裡的大胸女人,不耐煩的沖若溪說道。
「好的,那就給您放桌上了。」
若溪照例將兩打啤酒放到桌上,再蹲下身一一將瓶蓋打開。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可屋子裡煙味實在太重,酒味也特別的刺鼻,尤其是地面上,似乎還散落著幾隻用過的安全套,若溪頓時覺得無比噁心,一個忍不住「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這一吐不要緊,屋子裡男男女女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被弄髒的兩打啤酒,若溪整個人都懵了,小臉瞬間嚇得慘白。
她怯怯的看了一眼離她最近的那個肥胖男人,聲音顫抖道:「對,對不起,我馬上給大家再上兩打,算我請大家的!」
「小姑娘,你什麼意思啊,是被我們噁心吐了?」
「不是的,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若溪著急的想解釋,那肥胖男人卻突然站起來,一把摟住她的腰,油膩的嘴唇直直的往她脖子上湊。
「不,先生……不要這樣!」
若溪掙扎著,頭皮一陣發麻,噁心的感覺更甚,禁不住又是一陣乾嘔。
幾個男男女女頓時笑得四仰八叉,指著肥胖男人嘲笑。
「哈哈哈,胖子,你看看你,都把人噁心吐了!」
「連個酒吧服務員都嫌棄你,丟不丟人啊你!」
那肥胖男人被眾人笑得很沒面子,頓時惱羞成怒了,揚起手掌狠狠扇了若溪一耳光,罵道:「臭女人,在這種聲色場所裝他媽的什麼清純,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辦得服服帖帖的!」
說完,肥胖男人猛的揪住若溪的頭髮,直接將若溪摔到沙發上,彎曲著一條肥腿,死死抵在女孩兒的小腹上,讓她動彈不得,那雙油膩的肥瘦在若溪的身上四處游移著。
「哼,我看你有多純,再純的妞兒,不消五分鐘,我也能讓她盪起來!」
肥胖男人一面色眯眯的說著,一面解開褲子的紐扣,將皮帶抽出來,準備綁住若溪胡亂揮舞的雙手。
旁邊的幾個男女,通通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戲碼,就等著看好戲,一個試圖勸解的人都沒有。
見狀,若溪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裡滿是絕望:完了,這下她真的完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企圖能從肥胖男人身下逃走,聲嘶力竭的哀求道:「不要!先生,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嘿嘿嘿,叫啊,叫得再慘烈些,沒準兒還能拍個小電影什麼的,大家都喜歡看這樣的劇情!」
肥胖男人淫笑著,咽了咽口水,準備好好享受這道可口的「美味」。
「於華,適可而止,你們太鬧了。」
一道冷硬低沉的男聲自包廂最裡面的屏風之後傳出來,如同是西伯利亞吹來的萬年寒風,凍得空氣都凝結了。
原本還嬉笑起鬨的男男女女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大氣都不敢出,肥胖男人更是身體一僵,嚇得直接從若溪的身上滾落在地,聲音顫抖道:「是,是的,老大,您好好休息!」
屏風之後的男人雖然沒有露面,但單憑眾人戰戰兢兢的樣子便可以知道,他一定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安若溪迅速從沙發上爬起來,手指發抖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剛剛真的好險,那感覺不亞於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多虧了屏風之後的那個男人出言阻止,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只是,那道聲音真的好冷好冷啊,足足要把人的骨頭凍碎掉一般,即使都看不到,也足以想像屏風之後是多麼冰冷至極的一張臉。
而且,隱約還有點熟悉的感覺,倒像是那天晚上那個變態男人的聲音……
這樣一想,若溪的心臟猛地一陣抽搐,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雙腿止不住發軟。
這種恐懼不似剛剛差點被侵犯的絕望,而是發自心底的一種害怕!
她壯著膽子朝屏風的方向看過去,透過屏風的幕布,她能大致的看到那個男人的五官輪廓,有著高高挺挺的鼻樑,瘦削有型的下巴......
鬼使神差的,若溪下意識的往屏風的方向走去,她想要看清楚屏風之後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奪去她清白之身的男人?
「亂看什麼,找死啊!」
肥胖男人粗暴的將若溪揪過去,惡狠狠的咒罵道。
「啊,對不起,我......」
若溪這才回過神,一臉慌亂,暗罵自己是真的不要命了。
這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急沖沖的走了進來,一把拽住若溪的手腕,罵罵咧咧道:「找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裡偷懶,趕緊跟我出去,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做呢!」
於是乎,若溪便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那妖嬈女子拉出了包廂。
一走出包廂,徐安娜便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猛喘氣。
「哎呀,死丫頭,你真的嚇死我了,好好的,誰讓你去這個包廂了,你知道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嗎,你是去找死啊!」
若溪同樣也是心有餘悸,心臟還「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我以為就是送個啤酒,所以沒想那麼多,謝謝你安娜姐,你不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出來......」
「傻姑娘,下次小心點,那群人都是道上的,勢力大得很,政府都得顧忌他們三分,你要得罪了他們,那真的就死定了,他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徐安娜一點也不誇張的提醒道。
她是這間酒吧的老闆娘,看若溪身世可憐,一直都挺照顧她的。
之前那一百萬,也是安娜幫忙牽線搭橋才爭取來的。
只是,安娜真的不知道,她的一番好心,竟然會讓若溪背負了一輩子的陰影!
若溪還沉浸在對那個屏風之後的男人的好奇中,不禁朝安娜問道:「安娜姐,我想問下你,包廂里有個聲音很冷很冷的男人,他是不是那個......那個我陪了一夜的變態男人?」
安娜眼神微微有些閃躲,逃避著若溪的目光,故意輕鬆的笑了笑,「怎麼可能,你想多了,那個男人身份很神秘的,怎麼可能隨便出現在這種地方!」
「可是,他的聲音……」
「哎呀,可是什麼呀,別胡思亂想了,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老記在心裡念念不忘的,又不是什麼好事兒,能忘掉就忘掉吧!」
安娜知道對方是多麼恐怖的人物,她希望若溪能將那段不好的記憶徹底忘掉。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可以下班了,多去醫院陪陪你爸爸,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那......那好吧,我先去醫院了。」
若溪強行咽下心中的那些疑問,不再過多追問什麼。
安娜姐說得對,又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她沒必要刨根問底,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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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恩醫院
安東海閉著眼睛躺在三樓的加護病房裡,渾身插滿了各種醫療儀器,困難的呼吸著,整個人呈現出極度痛苦的模樣。
安若溪輕輕推開病房的門,一眼看到安東海這副痛不欲生的樣子,眼眶禁不住就紅了。
父親患的是食道癌,這幾年撐得很辛苦,從一開始還能勉強吃點流食,到現在喝一口水都痛苦,沒完沒了的化療,使得他原本濃密漂亮的頭髮全部掉光了,一百五十多斤的大高個子,現在瘦成了皮包骨,看著真的很讓人心酸。
「爹地,我下班了,來看你啦!」
若溪別過頭擦了擦眼淚,換上暖暖的笑容,她不想讓氣氛變得哀傷。
安東海一聽到寶貝女兒的聲音,馬上睜開眼睛,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若溪來啦,快,快過來坐!」
男人努力的想撐起上身,無奈一點力氣也沒有,不禁懊惱的捶打著床沿,「唉,我這不中用的身子,乾脆死了算了!」
若溪連忙跑過去,調整著病床的靠背,費力的把安東海給扶起來。
「爹地你別亂說話,你這不生病了嗎,當然沒有力氣了,等你病好了就好了!」
安東海搖搖頭,有些消沉道:「好起來是不可能了,只是想到我這要死不死的,真的拖累了你們啊!」
「別這樣說,爹地,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咱們不是才做了手術么,你感覺怎麼樣,聽王醫生說你的癌細胞已經抑制住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啦!」
王醫生說了,爹地的情況正一天天好起來,一想到這些,若溪的聲音里就是抑制不住的高興。
說起來,梁飛鳳還不算良心壞透,那一百萬她真拿出來給爹地動手術了,這是若溪最始料未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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