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生命化蛹為蝶

　　讓生命化蛹為蝶

　　文/何國威

　　每次經過學校附近的藥店，我總會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修鞋人。他雙腿截肢，兩個空空的庫管在風中隨意地飄蕩。據附近的人說，那是他早年在工地上，人五樓摔下來造成的。他的生意一直不錯，到不是因為他殘疾的原因，而是，他臉上總是掛著微笑。

　　每一天，從那個地方經過的時候，總是「故意」的往他工作的地方瞧一瞧。一個午後，我拿著一雙鞋要他修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笑，那笑像清晨里的陽光，淡淡的曖侵襲全身。在跟他聊天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旁邊一隻紙質的蝴蝶和一些還未折完的紙片。我拿起折好的那隻蝴蝶，看了看，靈動，那飛翔的姿勢彷彿就是一隻奮力飛翔的真蝴蝶。

　　「這個，您賣嗎？」我拿著一個製作好的蝴蝶隨口問道。

　　「嘿嘿，不賣。」

　　「噢。那您折這些用來幹嘛。」

　　「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他看了看一臉疑惑的我說，「這也是我的一個愛好，這麼些年了我一直像蝴蝶一樣生活，我也想讓自己的生命化蛹為蝶。不過它救了我的命。呵呵。」

　　天啊，一個修鞋的老人，編輯著一隻只蝴蝶，原來是在編織自己的生命。我不經為老人的樂觀和積極的精神所感染，又對「不過它救了我的命」迷惑不解。我望著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他淡淡的指著那雙空空的腿說，「你知道，我失去這條腿才18歲，我大好的人生將在黯淡的歲月里度過，我曾經偷偷地背著父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每一次都是被人發現，漸漸地我的心死了……」

　　他從口袋拿出煙，點上煙，吸了一口，朦朧的暈圈在我們上空飄蕩。

　　「有一天，和我住同一病房小女孩把她製作好的蝴蝶來到的床前，對我說，媽媽告訴我，每一隻漂亮的蝴蝶，都是自己衝破它的繭之後才變成的。我要做一隻蝴蝶。我也希望哥哥也做一隻漂亮的會飛翔的蝴蝶。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候，心裡一震，彷彿看到了一絲陽光。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慢慢接受無腿的事實，靠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變成那會飛的蝴蝶。」

　　我聽著聽著，淚水從眼角悄悄的滑落，我的心一顫，剎那間明白我所遇到的都不算遭遇，也點醒了我那近乎麻木的神經。

　　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他跟他的妻子幸福的笑，我也笑了。原來，那些所謂的自尊、勇氣、毅力等都是我們自己束縛自己的「繭」。我一直在想，像蝴蝶一樣破繭而出，會是怎樣的幸福，還是平凡如常？

　　以後每次找他修鞋，看著他嫻熟的技藝和那一年四季不變的笑臉，我頓時明白，其實蝴蝶能不能飛並不重要，最讓人欣慰的是那「破繭」的過程，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一顆會飛翔的心。

　　原來，煙火塵世間，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是那般健美與幸福，總會有困頓、殘缺與疾病等，阻撓我們生命前進的腳步。可是，當遇見它們時，千萬不要沮喪，你只需，靜下心，聽歲月的流淌聲，以樂觀和豁達的心態去面對和克服，這樣，生命必然會在新的曙光里，破蛹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