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玉環，來自《長恨歌》

文/簡書作者：王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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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羽衣舞

01

天寶四年，楊玉環嫁給了長她34歲的老臘肉李隆基為妻。

這年，楊玉環27歲。

早在五年前，李隆基就已經在開始打楊玉環的主意，只是彼時的楊玉環還是他的兒媳婦，作為公公的李隆基不好直接對兒媳婦下手，於是他便下詔讓楊玉環去太真寺做女道士。五年後，李隆基才如願以償的將兒媳婦楊玉環攬入懷抱。

對於前夫李瑁來說，這無疑是他人生中最為黑暗的一頁，因為一件亘古罕有的奇葩事發生在了他身上，他的父親竟然搶了他的妻子做老婆。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公道何在？正義何在？悲痛欲絕的李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慶幸的是妻子楊玉環入宮之後並未給父親李隆基生下一男半女，不然他真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稱呼楊玉環的孩子。

城市套路深，我要去農村。倘若當時有記者去採訪李瑁的話，我想他八成會這麼說：我積了幾輩子的陰德，好不容易娶了楊玉環這麼個漂亮媳婦，可到頭來竟然被我老爸挖了牆角。唉！說多了都是淚水，誰也別拉我，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會。

半個時辰後，李瑁哭暈在廁所。

02

楊玉環被唐玄宗李隆基冊立為貴妃後，楊貴妃這個稱號自此便成了她的專有名詞，反而比真名更鮮為人知了。

楊玉環入宮以後，遵循宮廷體制，不過問朝廷政治，不插手權力之爭，她以自已的嫵媚溫順及過人的音樂才華，受到唐玄宗的百般寵愛。唐玄宗親自譜寫了《霓裳羽衣曲》，在召見楊貴妃時，令樂工演奏這首曲子，並賜給楊貴妃金釵鈿合，還親自插在了楊貴妃的髻發上，他對後宮的人說：「朕得楊貴妃，如得至寶也！」

唐玄宗和「兒媳婦」楊玉環在朋友圈裡這般赤裸裸的秀恩愛，不知道兒子李瑁看見了該作何感想！

玉環，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李瑁哥哥嗎？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原也不假。

只說這楊貴妃自得寵之後，那是：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楊貴妃有三位姐姐，都是網紅一般的美女，唐玄宗出於楊貴妃的面子，將三人召進宮裡，冊封為韓國夫人、秦國夫人、虢國夫人。這橋段好熟悉啊！記得唐高宗李治，也就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爺爺也曾這麼玩過，想當初李治將武媚娘的姐姐妹妹們召進宮裡，也曾封了她們這個夫人，那個夫人的一些頭銜，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治臨了竟然把武媚娘的這些姐妹們，也就是自己大姨子、小姨子，一股腦的全給睡了。但唐玄宗這老頭還是很不錯的，他絲毫沒打自己這三位大姨子的主意，反而給了她們三人每個月十萬錢的化妝品費。

虢國夫人排行第三，天生的女神臉，都不帶化妝的。

杜甫大概也曾像屌絲垂涎女神一樣愛慕過虢國夫人的美色吧，他在詩中曾寫道：

虢國夫人承主思，平明上馬入金門。

卻嫌脂粉宛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03

唐玄宗對楊貴妃的寵愛可謂是寵愛過了頭，他除了封賞楊貴妃的三個姐姐，還愛屋及烏的分封了楊貴妃的遠房兄弟楊國忠。

楊國忠原名楊釗，本是個市井無賴，因善計籌，唐玄宗與楊氏諸姐妹賭博，令楊釗計算賭賬，賜名國忠。楊國忠一人身兼支部郎中等十餘個職位，操縱朝政。後來楊國忠取代李林甫做了大唐宰相。

唐玄宗過度的寵幸楊氏一族，也為自己日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因為此時的唐玄宗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他幾乎已經忘記了他是大唐帝國的皇帝，他是臣民們的主心骨。一個作為國家元首的領導，你不解決國民就業問題，不考慮國民生計，卻一門心思竟想著在朋友圈裡秀恩愛。對於這樣的國家領導，他的最終結局，我們可想而知。

愛一個人有錯嗎？沒錯，但是愛過了頭就是一種錯。

過則不及，要把握住事物的度，這是一個最基本的理論概念。

愛情也是一樣，倘若唐玄宗能稍微收斂一下自己對楊貴妃的寵愛，那麼他和楊貴妃的結局有可能就不是「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的悲劇。可是唐玄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芙蓉帳暖度春宵的神仙日子已經讓他喪失了作為一名成功的政治家的嗅覺，他終日活在開元盛世的夢幻里自我欣賞，自我陶醉。

殊不知，事物是處於運動發展狀態的。正所謂：山無常形，水無常勢。過去的成績只能代表過去的光輝，與現在或者說未來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可唐玄宗貌似並沒有看透這一層意思，他是一個形而上學主義者，在他看來往日的光環定然會經久不衰，一直延續到將來。他或許以為自己開創了開元盛世，那麼終其一生必然都將會生活在開元盛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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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麗質難自棄

04

對於楊貴妃命運的悲劇式結局，很多人都說是安史之亂和馬嵬坡的兵士嘩變造成的，還有人說是受了楊國忠這個奸臣的連帶之罪。可我不這麼認為，我到覺得唐玄宗才是導致楊貴妃悲劇人生的幕後黑手，原因有三：

其一，唐玄宗身為人父，卻為老不尊。霸王硬上弓的搶了自己兒媳婦做老婆。不知道他在芙蓉帳暖度春宵時候可有曾想過，那原本騎在楊玉環的身上男人應該是自己的兒子李瑁才對。你自己都是一個61歲的糟老頭子了，身體還能比你那個20幾歲的兒子棒嗎？你真能滿足楊玉環的生理需求嗎？須知對於一個成人來說，性生活也是維持婚姻和愛情的一個重要基素。倘若你李隆基不是大唐皇帝，你不能給她楊玉環外在的無上光榮，你覺得她一個22歲的年輕姑娘會願意陪著你這個61歲的糟老頭子在芙蓉帳里度春宵嗎？

其二，既然你愛她，那你就應該為她的以後著想。你年長她34歲，就算安史之亂不爆發，可是等到你七老八十掛掉的時候，她不過才40幾歲而已，你可知道那時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一個上半生受盡帝王寵幸的貴妃，又沒有子嗣可以依靠，那麼下半生一旦失寵，後果可想而知。對於楊貴妃這樣一個受盡皇帝寵幸，擁有龐大外戚勢力集團的女人來說，倘若沒有安史之亂的爆發，等唐玄宗死後，她的出路在我看來也無非三條：

第一、效仿武則天稱帝，掌天下之柄。可顯然這條路對楊貴妃來說不現實，因為她不具備政治頭腦，說白了她的謀略見識還不如被李隆基搞掉的韋皇后和太平公主呢。

第二、還是效仿武則天，趁自己貌美得勢之時，傍個太子做靠山。可是此路對楊玉環來說還是行不通。因為她在嫁給李隆基之後，顯然矜持了很多，她並不是一個淫蕩的女人，相反她很在乎自己的名聲，不然也不會在被安祿山調戲之後，還隱忍不言。想來太子李亨大概對她也不感冒吧，兩人之間但凡有一點的不清不白，眉來眼去，馬嵬坡兵變之時，李亨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第三、像後來的花蕊夫人一樣，自縊陪葬，或者被強行陪葬。我覺的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唐玄宗百年之後，楊貴妃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即便是新皇帝不想難為她，但唐玄宗時代失寵的那些個妃嬪們能放過她？能在新皇帝面前不搞事情？不給她穿小鞋？完全不可能，楊貴妃是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她的家族一定會像漢時的呂氏、竇氏，以及本朝的武氏、韋氏家族一樣，被新的皇位繼承者斬殺殆盡。

其三，老年唐玄宗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不光對國家不負責任，也對家人不負責任。他似乎都忘了自己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了，一個十幾歲時就英明果斷到讓太平公主那樣的政治老手都十分忌憚的政治家，到了晚年他竟然會把國家三分之一的兵權交到一個身兼三鎮節度使的邊將手中，他犯的竟然是這樣的低級錯誤，還自以為是自己對臣子的恩德。大哥，你清醒好嗎？你這是在教安祿山造反呢？須知在權利面前，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加可靠。你竟然會放心到把兵權交給安祿山這樣一個胡人的手中，莫忘了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名言。再說了，安祿山只是你媳婦的乾兒子而已，又不是親兒子，你竟然會那麼信的過他？須知你李隆基曾經可是一個為了防範兒子造反，就狠下心一次性殺掉了自己三個親生兒子的皇帝。

05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安史之亂是唐玄宗一手造成的，楊貴妃只是出於世俗的替她背上了「紅顏禍水，妖姬誤國」的罪名。

楊貴妃是可憐的，也是可悲的。

可憐之處就在於即使是開明的唐朝，她作為一個女人還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自己要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都做不了主。在她還未滿十八周歲就嫁入壽王李瑁府中做王妃的那一刻起，她可能也會有一入侯門深似海的感慨：老娘這輩子只怕跟這大唐皇室是脫不了干係了。

可悲之處還是在於她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也許在嫁入壽王李瑁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是拒絕的，在嫁入皇宮做貴妃的那一刻她的內心還是拒絕的，在馬嵬坡被賜死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更是拒絕的，可是她拒絕又能怎麼樣呢？命運能給她一個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機會嗎？

不能。

原因很簡單，你楊玉環長的太美麗了。

美麗無罪，美麗也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出門不帶蕾絲面紗，讓男人瞄上了，那就是你的錯了。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個女孩不想傾國傾城（勿多想，我這裡的說的傾國傾城可不是「不良人」里傾國傾城）？可是你長的傾國傾城那就是你的錯，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一個看臉的世界，自古如此。

只是古代的美女妹紙們太過憋屈了，那一張國民女神臉孔帶給她們的辛酸恐怕只有她們自己清楚，別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如果楊貴妃在死前還想說句什麼話來作為自己的人生總結的話，我想她大概會這麼說：只願生生世世莫再嫁入帝王家。

回眸一笑百媚生

06

楊貴妃死後的第八十七個年頭，詩王白居易任盩厔縣尉。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白居易約了友人陳鴻、王質夫兩人到馬嵬驛附近的仙游寺遊覽觀光，三人觸地生情，談起了唐玄宗與楊貴妃的事迹。

王質夫認為，像唐玄宗與楊貴妃這樣突出的事情，如無大手筆加工潤色，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沒。他鼓勵白居易說：「老白，你是最擅長寫詩，也是我們三人中最有情調的一個男人，要不你就為唐玄宗和楊貴妃寫首歌曲來祭奠一下他們死去的愛情的可好？」

白居易聽王質夫這麼一說，好像還蠻有道理的，於是乎，他便寫下了這首名流千古的《長恨歌》。

白居易在當時可是個很火、很時髦的流行歌曲作詞家，比現在的黃霑、林夕這些人可牛逼多了。他的作品因平易近人，乃至於有「老嫗能解」的說法。

在這《長恨歌》一詩里，白居易以精鍊的語言，優美的形象，敘事和抒情結合的手法，敘述了唐玄宗、楊貴妃在安史之亂中的愛情悲劇。由於詩中的故事、人物都是藝術化的，是現實中人的複雜真實的再現，所以能夠在歷代讀者的心中漾起陣陣漣漪。

也正是老白這首《長恨歌》讓我們了解到了一個別樣的楊貴妃，而並不是世俗所認為的那種紅顏禍水。

如果楊玉環一生要感謝兩個人男人的話，那麼其中一個必然是白居易。如果讓她在真實歷史和《長恨歌》兩者之間為自己選擇一個出處的話，我想她大概還是會選擇《長恨歌》。

王焱之：簡書原創作者。酷愛文字、武俠小說、詩歌、音樂。新浪微博｜微信公眾號：在下王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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