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不陷入人類可悲的迷惘，如何在日子變暗時不溺於絕望

題圖 / Boy Destroying Piano, Philip Jones Griffiths,

▍答案

那麼答案是什麼？別上了夢的當。

要知道偉大文明曾瓦解於暴力，

它們的暴君到來，一次又一次。

當暴力公然發生，要有尊嚴地避開，或選擇

最不醜陋的派別；這些惡必不可少。

一個人想要保持正直，就要仁慈和不腐敗，

不欲求惡，也不上當，

輕信那些關於普遍正義或幸福的夢。這些夢

不會成真。

要了解這點，要了解不論部分看起來多麼醜陋

整體依然美麗。一隻斷手

是一件丑物，人類與大地和星辰割裂

與歷史割裂……為了沉思，而事實上……

常常難看得令人作嘔。正直是完整，

最宏大的美是

有機完整，生命和事物的完整，宇宙

神聖的美。愛那種美，不要愛人

除此之外，你將陷入人類那種可悲的迷惘，

或在日子變暗時溺於絕望。

作者 / [美國] 羅賓森·傑夫斯

翻譯 / 唐曉麗

THE ANSWER

II. The Severed Hand

Then what is the answer? Not to be deluded by dreams.

To know that great civilisations have broken down into violence,

and their tyrants come, many times before.

When open violence appears, to avoid it with honor or choose

the least ugly faction; these evils are essential.

To keep one's own integrity, be merciful and uncorrupted

and not wish for evil; and not be duped

By dreams of universal justice or happiness. These dreams will not be fulfilled.

To know this, and know that however ugly the parts appear

the whole remains beautiful. A severed hand

Is an ugly thing and man dissevered from the earth and stars

and his history ... for contemplation or in fact ...

Often appears atrociously ugly. Integrity is wholeness,

the greatest beauty is

Organic wholeness, the wholeness of life and things, the divine beauty

of the universe. Love that, not man

Apart from that, or else you will share man's pitiful confusions,

or drown in despair when his days darken.

Robinson Jeffers

我們的學校，以及歷史教材，總是會誇大人類的成就，而低估人類對世界造成的破壞。

這導致很多人在學校畢業之後，要重新地「適應社會」，因為他們不清楚身為一個人類的個體，到底對於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絕大部分人對於世界抱著一種美好的假想，一旦這假想在現實中不予成立，而接受的教育卻從未教導過發生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辦，立刻就變得手足無措了。這不能不說是教育的一種失敗。

在經歷一些諸如三原色這樣的事件之後，別說年輕人了，許多成年人原有的世界觀都要破碎，對這個世界產生一種絕望情緒，「感覺這世界不會再好了。」而事實上，比這更恐怖的事件還非常之多，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特別好過，有一丁點兒可能，現在還比之前更好一些。

但人們已經是不相信的了，虛無主義很快成為了一種顯學。什麼都不值得，什麼都無意義，人開始放棄成為人。

這首《答案》給出了一種答案。「斷手」是醜陋的、恐怖的，但是一個更為整全的世界圖景，依然是美好動人的，值得我們向其走去。而人，這樣一個神魔一身的生物體，絕不是一個可以完全寄託的對象，這樣才是「不陷入人類可悲的迷惘，在日子變暗時不溺於絕望」的可靠辦法。

薦詩 / 照朗

2017/12/03

讀首詩再睡覺：轉發讓人不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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