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題材：外孫「中舉」
外孫「中舉」
吳宏連
我記得小時候只要肯進民辦小學，還有可以早讀一年的優惠。今年奇了怪了，一所民辦小學至少有3-4千人報名。號稱千萬人過獨木橋的高考，其錄取率還達到7:1；而這次小學民校考試，錄取率竟達到30:1。其競爭的激烈程度可見一斑。外孫也卷進今年的民校趕考大潮.....
擇校
80後的女兒是個「網控」。先前，懷孕注意事項-查網，育兒知識-查網，兒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她又全身心投入電腦查小學。很快感染上了網上「民校熱」的疾病。她說：「查過小學中考錄取數據，民校考進好中學的人數是公立小學無法比擬的。因此，兒子進民校應作為首選。」其實，我和她爸是反對外孫進民校的，因為我們居住的地區正好對口建襄小學。而建襄小學、向陽小學、高安路一小、徐匯區一中心，名列徐匯區公立名校前四。放在身旁這麼好的學校不讀，捨近求遠幹什麼呢？而且民校學費價格也不菲。可是孩子是她的，我們的意見不作數，僅供參考的資格都沒有。一次家庭聚會更堅定了女兒要送兒子進民校的信心。弟弟的女兒憑藉上海市小學生橋牌比賽「第二名」的成績，作為特長生保送「西南模範」。侄女說：「她們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是來自民校，這些人都是班上的學習「尖子」。重點中學好多東西要求大家回家自學。而這些知識，民校小學就教過，我們卻沒有學過。作為普通中學進學校的人，和他們比覺得學習很累。
送外孫進民校成為女兒義無反顧的抉擇。還指派我負責抓外孫的語文，她爸負責抓外孫的數學，自己負責抓兒子的外語。一場「趕鴨子上架」的好戲上演了……
面試
5月10日是民校面試的日子，一清早廣播里，就報道民校面試消息。先是說報名人數出人意料的多，試場附近的馬路成了擁擠不堪的停車場。然後又說這次民校面試的形式，不講A、B、C,不考a、o、e考系鞋帶，考猜謎語，考講故事……
外孫回家我們才知道，他的第二志願「逸夫小學」的語文面試題，數學面試題基本沒問題。洋相出在「系鞋帶」，露出他動手能力差的破綻。況且我們知道「逸夫小學」是不收二志願的，上午的面試權當練兵了。
下午，外孫一出「盛大花園小學」面試現場的大門，就眉飛色舞地說自己肯定能進「盛大」：
動手能力考，用５根火柴棍擺２個三角形、再加2根擺3個三角形，外孫完成了。給你一個幾何圖形（三角形），在此基礎上畫畫，外孫用三角做房頂，用長方形做房，用正方形的「田」字做窗，用圓柱體做煙囪，還在天空加幾朵雲。平凡的創意掩蓋了他繪圖不行的短處。
數學題是２０以內的加減法，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扣分。據說報答案反應不快，要想一想。這也許是大人教他想清楚了再回答，產生了負面影響。
語文考試，他成了撿漏的專家。猜謎語，先讓你把謎面念一遍，再回答謎底。從來不猜謎語的人，「雪」和「彩虹」兩個謎語，竟然給他蒙對了。抽題回答階段，他抽到朗讀故事，這對識字「自學成才」的外孫完全不是問題。我知道一年級小學課本的字他全認識。好運的還在老師給大家一個故事讓小朋友自己閱讀，然後舉手上去脫稿講故事，這個故事他回家給我講了一遍，我給他的評價是很好。
看來，在幼兒階段不識幾百個字是不行的。他得意地告訴我語文老師與數學老師都說他：「很聰明」。我看是識字多幫了他大忙。
運動方面測試的是跟著老師跳舞，外孫以前一直喜歡看著電視跳「丫丫舞」，瞎比劃。不說跳的好壞，至少不會怯場。外孫說老師也說他跳舞跳得好。
我們都期待外孫的第一次考試能旗開得勝，如願以償地進入他夢寐以求的—「盛大花園小學」
「中舉」
發榜的日子被告知是一周內，沒有接到電話通知的，就準備就近入學吧。一周時間不算長，可我們才等待幾天，就覺得這等待的日子是那麼漫長。
面試第二天（５月１１日）的晚上，外孫班上的同學已經收到「愛菊小學」的錄取通知了，當我們從微信得知把這一消息並告訴外孫的時候，原本和我們一起看《中國成語大會》的他，悄悄回到自己房裡獨自悶聲不響看電視了。
５月１２日的晚上，外孫班上同學「逸夫小學」的錄取通知也到了，外孫的臉色不好看了，變得沉默寡言了，第二天幼兒園也找理由不想去了。外孫的胃口明顯變壞，吃得沒有平常那麼香了。我安慰他「盛大花園小學」的通知還沒有發，我們繼續等待。其實我也坐立不安了，不喜歡拿報紙的我一次次下樓，期望在信箱里得到通知，外孫也是看到我取信回來立即迎上前來，想問又沒問。
５月１４日一天的等待毫無結果。晚飯後，正當大家有點失望的時候，「盛大花園小學」的錄取電話來了。
外孫知道消息以後，高興的跳起來，舉起雙手：「嘢……」。並立即給他老爹好婆打電話，興奮得小臉漲得通紅。
他一次次拉著我說：「我考進盛大啦」；一遍遍地在客廳里轉著圈，不知做什麼好。
我們說這不是「范進中舉」的再版嗎？我們給他講了「范進中舉」的故事，他居然叫我給他一巴掌……
外孫人生的第一場考試結束了，但人生的道路很長，不知還有多少場考試在等著他。外孫，你知道嗎？
（本文選自《50團知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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