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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夥伴——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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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一聲呼喚兒時的夥伴

夢已離開一切又回來

一聲呼喚兒時的夥伴

雲兒散開笑容又回來

兒時的夥伴——菱花

菱花是我嬸嬸的侄女,可能因為沾著親的關係,小時候我們比其他小夥伴走的要親近些。菱花比我年長一歲,她讀了個小學二年級便輟學幫家裡干農活。她娘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嗎?遲早要嫁到別人家去。」我在學校學著些的知識總會洋洋自得的講給她聽,一次次從她崇拜羨慕的眼神里滿足著我小小的虛榮心。

小時候村裡的小夥伴分了幾派,菱花總是義無反顧跟站我一派,從來不會「背叛」我。那時候村裡沒有通電,每到月色如水的夜晚,小夥伴們便聚集在村中央的曬場上玩耍。玩的最多的是「老鷹抓小雞」遊戲。記得有一次我和小夥伴們產生爭執時,我吵不過對手氣得滿臉通紅。菱花竟然比我還氣,她雖讀書少,但伶牙俐齒吵起架的那張嘴卻是很厲害,直吵得對手啞口無言。

菱花家種有一條柑橘樹,儘管柑橘酸澀無比,但在小時候什麼也沒得吃的年代,它成了我們奢侈的零食。菱花來找我玩的時候,總要帶上一二個柑橘給我吃。記得我們總是坐在衚衕里的大樹下,一邊天南地北的聊著,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酸落了牙的柑橘,很是愜意。

每到夏天,村子後面的荷塘開滿了荷花結滿了蓮蓬,我們常常相約去摘蓮蓬摘荷花。菱花總是讓我在岸上提著蓮蓬荷花,她在水裡嫻熟的來往穿梭的摘著。見她身上被荷莖上的刺划出一道道的痕,我很是過意不去。菱花不以為然,說自己又不是嬌小姐,根本一點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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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年,我們年紀漸大了,我上初中寄宿在學校,她也每天幫家裡干著粗重的農活,我們在一起玩的機會就少了。每到周末她來找我時,見我總是忙著做作業沒空理她,她自覺沒趣,以後也就不怎麼來找我了。

也不知隔了多久,一次周末的時候我回到家。菱花來找我說想我說說話,坐在村裡堆積的高高草垛上,如水的月色下,菱花沒有往日的笑容,臉上充滿著憂鬱。沉默良久,菱花幽幽嘆了口氣道:「毛毛,我要訂婚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你才多大?怎麼你家裡就要你嫁人」?

菱花仰起頭,拚命不讓眼裡淚水的流下,無奈嘆息道「哥哥到了討媳婦的年紀了,前些日子相中了一姑娘,人家要的彩禮太重,無奈家裡太窮,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父母想著只有將我許了人家,得著彩禮為哥哥娶親」。

菱花的話霎時讓我心裡湧上不可名狀的悲哀,可憐的菱花在家做牛做馬,不滿十七歲竟又被父母用來為兒子討媳婦換彩禮,真是可悲可嘆。儘管菱花一萬個不願意,可她小小年紀,父母的安排她也無能為力去反抗,無可奈何面對這現實。這以親換親在農村是很普見的,家裡窮的,通常是讓女兒早些許配人家,換取彩禮給兒子討親。那個夜晚,坐在高高的草垛上我默默陪她流著淚,不知說什麼話安慰她才好。

永遠記得菱花出嫁那天,來了許多迎親的人,嗩吶吹吹打打,吃酒划拳熱鬧無比。只可憐小小新娘淚流滿面被紅蓋頭蒙著,我拉著菱花的手不知說些什麼好。那個陌生的家庭,懵懂無知的菱花等待她的是幸福大道么?望著漸漸遠去的花轎,我心裡悵然若失,默默祝願她一定要幸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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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出嫁後不久,我家也搬到縣城去了,從那以後我和菱花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不知她過得好不好?聽嬸嬸說她地里活農活一大堆,整天又忙又累,很少回娘家。

一直有二十多年的功夫,我們都沒有再見過面,我的生活圈子裡多了很多朋友,就無暇去打聽過她過得好不好?菱花在我的記憶里漸漸模糊漸漸遠去。然而就在我差不多忘了她時,她忽然又在我面前出現了。

前幾天去菜市場買菜,我在菜市場轉悠。當我停在一農婦菜攤前詢問菜價時,這農婦抓起她攤前的白菜蘿蔔裝滿塑料袋遞給我。我有些惱怒,沖她喊道:「你這人真是的,我買這麼多菜當飯吃呀」?

農婦抬起頭沖我一笑,問道:「毛毛,你不認識我了嗎?」

「呀?」見農婦這麼問我,我不禁仔細的盯著這農婦的臉,努力的搜索她是否存在我的記憶里。好半天,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她是誰,只有不好意思問道:「你是?」

「哦,」「你如今在街上生活,就裝著認不出我來了,我是菱花呀」

「啊?」怎麼可能?這站在我眼前的竟是我兒時的玩伴菱花?我看了她半天,她的臉上絲毫沒有往日的模樣。一張被風吹皺被歲月洗盡光華的臉是如此的滄桑,和我站在一起,誰也看不出她是僅比我大了一歲之人。

我詫異的問她怎麼跑這賣菜了?她說自家種的吃不完,所以拿些來賣。那天天氣很冷,可她穿得很是單薄,站在風裡瑟瑟發抖著。

「走吧,你的菜別賣了,上我家玩去,我家離這不遠。」我一手拉著她,一手把她所剩不多的菜用塑料袋裝好。

她愣了一會,然後連連搖頭,「我不去!」

我望著她,她有些窘迫,我鬆開她的手,把她的菜提起來,沖她吼道:「你今天讓我碰上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好了,等我賣完這些菜再去找你好了。」

「你必須現在就跟我走,待你賣完這些菜我肯定又找不著你的。」

她還要推脫,儘管是兒時一起玩大的,她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卑微,不好意思要跟我走。在我再三的誠邀下,她終於不忍拂我好意,跟我回家了。

沒十來分鐘便到了我家,她站在我廳堂顯得侷促不安,雙手不知如何安放。我招呼她坐下,叫她就象在自家一樣隨便些,等我燒好開水讓她喝暖暖身子。

「我們這是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面吧?你這麼些年過得怎麼樣呀?」我一邊喝著茶一邊問她。其實我問這話真是多此一舉,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滿臉的滄桑,黝黑的膚色已印證了她的生活狀態,不知道她這麼多年吃過的苦受過的累究竟有多少?

「這些年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著,」她喃喃道:「兒子跟他爸出外打工去了,守著家裡的幾畝薄田是不行的,兒子大了討媳婦要花好多錢的,得一分一分的攢著。」

她嫁人的時候還宛如昨日,一晃就到了她討兒媳婦的時候了,真是感嘆時光過的太匆匆了。

眼前的菱花不怎麼愛說話,基本都是我問她答,和那個小時候伶牙俐齒的菱花判若兩人。生活的不盡如意剝奪了她的率真,過早的在她身上布滿了蒼老。看著她突然想起了魯迅先生筆下的《少年閏土》,少年時的閏土一身機靈聰明,中年後卻木訥呆板,苦難生活褪盡了他身上的靈氣,菱花何尚不是如此?

我留她一起吃個午飯,她堅決不肯,說回家裡還得給上初中的女兒做飯,養著兩頭豬還要回去餵食呢,實在是沒有這個時間好好聊,等以後尋著有空,再來與我好好說說話。

見她執意要走,我也不好多挽留,慌忙給她找了件厚外套給她披上。她死活不肯要,說我的衣服太洋氣,她穿出去會笑死村裡人。我拚命給她穿起來,叫她不許再脫下她才作罷。

風彷彿又大了些,樹葉飄落又多了些,送她走出衚衕口,我們都沒再說什麼,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風中回蕩。她的身影漸漸遠去,在我眼中消失不見了。

菱花言而無信,我以後還是沒有再見過她,也聯繫不上她。只是早上打開院門時,常常有一堆新鮮蔬菜放置門前,不用說這肯定是菱花趁我還在睡懶覺送過來的,但她可能覺得我們之間有了隔閡再也回不到了從前,不肯再面對我了。

本期排版:江曉暉 圖片來自網路

作者簡介:吳桂英,70後。喜歡寫作,喜歡想像,喜歡用文字帶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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