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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被臨場下架,他是全場唯一沒哭的人,馮小剛也不如他冷靜

12月15日電影《芳華》終於上映了。這部被臨場下架的國慶檔電影,在當時的上海發布會上,導演馮小剛、編劇和女主創們都哽咽落淚。唯有坐在一旁的黃軒,不卑不亢,一臉冷靜。

《芳華》電影劇照定檔12月15號首映。

照理,自己主演的電影被下架,他該難過或憤慨,然而只是一副不憂不喜的面孔,彷彿已司空見慣。有人說,看著黃軒這樣,反倒令人心疼。

《芳華》被宣告暫停臨場下架,馮小剛及眾主演落淚。

其實,他不哭,是因為經歷過太多變故,甚至,比這還要慘烈得多。他說:「無常往往比明天先到,每天都是最後一天。」怪不得魯豫說:「他好像是自己完成了成長」。

即使紅塵千變萬化,一路跌宕起伏,只有經歷過、苦過、疼過,才能真懂,才能真正成長,面對榮辱福禍,才能更加坦蕩。

他的回眸風輕雲淡,其實,只是不再執著於過往。

《芳華》被宣告暫停臨場下架,一臉冷靜的黃軒。

行到水窮處

世上演員那麼多,但像黃軒運氣這麼背的,還真是極少數。

2005年,20歲的黃軒正在北京舞蹈學院上大一,有幸被張藝謀的《滿城盡帶黃金甲》選中,讓他出演小王子元成。這對學著舞蹈卻夢想成為演員的黃軒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黃軒畢業於北京舞蹈學院。

於是,他進組帶妝試戲,足足折騰了半年,當他心花怒放迎接開拍時,卻意外落選了。由於加進了周杰倫演二王子元傑,小王子的年齡必須降到14歲,於是被換成年紀剛好的秦俊傑。黃軒站到電影的首映禮上,反倒成了一名伴舞者。

板上釘釘的機會,說沒就沒了。從天堂墜到地獄,其中的失落無奈,也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懂。都說上帝關上一扇門時,會為你開一扇窗,只是對黃軒來說,這扇窗,還裝著鐵欄杆。

《滿城盡帶黃金甲》原定由黃軒飾演元成,最後換成秦俊傑。

2009年,文藝片導演婁燁找他拍《春風沉醉的夜晚》,後來電影入圍第62屆戛納電影節,消息一傳來,黃軒興奮地請了一周的假,準備去戛納走紅毯。

然而劇組卻遲遲沒通知他出發,後來才知道,電影里早已沒有他。因篇幅太長,他足足 40 多分鐘的戲,被剪得只剩一個背影和字幕表上的一個名字。煮熟的鴨子還是飛了。對於這部電影,黃軒手頭上只剩婁燁送他的一張完整版DVD。

《春風沉醉的夜晚》黃軒飾演的角色最後只剩下背影。

2010年,薛曉路導演的電影《海洋天堂》選他飾演影片中李連杰兒子的那個角色,他為此準備了一個夏天,跑到北京郊區的孤獨症患者學校體驗生活,每天冒著大太陽訓練游泳。

《海洋天堂》原定由黃軒飾演的「大福」,最後由文章主演。

然而在最後一輪試戲中,他的角色被換成文章飾演,理由是他和李連杰長得不像,其實,他沒名氣罷了。同年的電影《日照重慶》,導演王小帥本欽定了他,最後卻換上投資方的人……

《日照重慶》原定由黃軒飾演,最後也被換成投資方的人。

在那段反覆被拒絕的日子裡,是他最躁的時候,酒也喝得很兇。夜間時常揣一瓶酒去馬路邊上坐著喝,翻來覆去問自己:為什麼是我?而面對如此窘境,黃軒並沒有就此頹廢下去,而是選擇停下來,接受這個世界的殘酷與無常,好好活著。

他擱下酒瓶說:「夜,沒有什麼好留戀,留戀的是眾人皆睡我獨醒的那份清醒,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這份沉靜,肆無忌憚的想想這想想那,感受呼吸,心跳,體驗活著。」

坐看雲起時

人很奇怪,一旦被逼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反倒想開了。像蘇東坡「一蓑煙雨任平生」,如王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對黃軒來說,都這樣了,還能再壞下去嗎?

他開始練書法,一筆筆揮毫,內心隨之沉澱。他也喜歡喝茶,和幾個至交好友靜坐,點一支香,暢所欲言,他說:「那一刻我是沉靜溫暖的」。

他也喜歡一個人旅行,懷揣著200歐現金及一張信用卡,在巴黎遊盪半個月。啃麵包,喝白開水,住青旅,泡盧浮宮看展,去塞納河邊散步。

他說:「喜歡在路上的感覺,走走停停,頓頓挫挫;新鮮與未知總能調動起生命的能量,開始更在意呼吸,在意與自然的交流,在意每個真摯的微笑,總能在細微的感受中開心起來……」

人生的經歷,已讓他變得內斂沉穩,他越來越喜靜,也越來越純粹。古人說:「否極泰來」,在改變心態的同時,人生也開始出現轉機。惡性循環被切斷,良性循環開始了。

2012年,黃軒參演鄭曉龍導演的電視劇《紅高粱》,飾演九兒(周迅)的初戀張俊傑。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乾淨溫暖的氣質,給導演留下深刻的印象。後來,鄭導在給《羋月傳》里的黃歇定角時,想到了黃軒。而黃歇一角,也讓黃軒成了「國民初戀」。

《紅高粱》黃軒飾演張俊傑。

《羋月傳》黃軒飾演黃歇。

同年,婁燁再度找到黃軒,讓他出演《推拿》里的小馬。被壓抑多年的黃軒,在盲人推拿師身上釋放出所有的痛苦,暴躁、乖戾與情竇初開時的困惑與滿足,拿捏精當,爆發力十足。《推拿》入圍柏林電影節,雖沒拿獎,但他卻贏得了評委梁朝偉的誇獎。

《推拿》黃軒飾演小馬。

2013年,因為黃軒身上有股沉靜內斂的文藝氣質,導演許鞍華讓他飾演《黃金時代》里的駱賓基。在電影尾聲,剛剛見證蕭紅死亡的駱賓基走在香港街頭,一邊嚼口香糖一邊悲從中來。這段表演因極富層次感和衝擊力的面部特寫,被譽為「教科書級的表演」。

《黃金時代》黃軒飾演駱賓基。

後來他說,當時是因為想起了在自己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知道父親死訊的後一天,他去整理父親的遺物,腦子裡渾渾噩噩,突然一個阿姨走出來問要不要幫忙,眼淚一下掉了出來。

對他來說,經歷過的苦難,都會反過來滋養未來的人生。他一路走來,上天沒給過好臉色,而恰是這些經歷,讓年紀輕輕的他嘗遍了世事無常的滋味,促成了生命中的底色。

無雨也無晴

1985年出生的黃軒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潤儒雅的文藝公子形象,有一股冷暖相宜的書卷氣,明明有「小鮮肉」的資本,卻選擇了完全不同的發展路線,寧可用更多的時間去積累演技。

就像馮小剛在《芳華》里評價他:「黃軒雖是俗稱的那種小鮮肉,但他是真有演技,這人特別經得住接觸,特耿直、義氣,但又特別知分寸,就和你看到他臉上的那個笑容一樣。」

《芳華》黃軒飾演劉峰

對於知名度的日漸提升,他說:「比起成為一個明星,他更喜歡當一個好演員。」所以比起同齡人,他的身體里似乎住了個老靈魂,成熟、睿智、冷靜,眼神裡面都是戲。

《芳華》黃軒飾演劉峰

正是這樣的性子,他在混雜的娛樂圈裡出淤泥而不染。別的明星搞活動,綜藝弄得一片火熱。他看書,寫字,喝茶,旅行,喜歡獨處,起初連真人秀都拒絕,生怕曝露太多。

關於未來,他成熟而不世故:找一個民風淳樸的村子,弄一小院,一畝良田;每日讀書,寫字,彈琴,種地;時有好友做客,交心品茗,把酒當歌;一年拍一部電影,旅行一個國家。

他說:「往往簡單質樸了,才會柔潤通透,感受到這世間最實在和虛無的東西。我不希望被捲入一個塵世的遊戲里,不停地打轉,到頭來卻完完全全沒有真正地活過,真正地看過自己。」

我們中的大部分人,在認識他時,他已經沉默而堅韌地走了很久,已經自己完成了成長。所以電影下架,他有太多的理由不哭。

他說:「惟願經年之後的我們再回首時,曾經奮鬥過的自己仍在燈火闌珊下,而後,微笑悄悄蔓延上嘴角,不溫不火,燦若夏花。」

就如電影《芳華》里他飾演的劉峰,在硝煙瀰漫的年代,剛毅的臉上寫滿了飽經風霜的沉重,但只要微笑悄悄蔓延上嘴角,便馬上展現出剛毅之下的溫柔。

此刻,便是最好的芳華。

文字為物道原創,圖片來源於網路,圖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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