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描繪的江湖(組詩)
個人專欄丨甘肅詩人萬有文
過胭脂堡
沙漠邊,一個老漢斜依著羊鞭
像懷抱一把日月寶刀
靜靜地坐著
他斜睨的眼神
一個刀客的眼神
早已打量好我們的去向
幾隻黑甲蟲,是城裡的探子
匆匆走開,把軍情透露給城裡
城牆外貼出告示:過境者一律劫殺
正值中午,炎炎烈日
沙漠寂靜,放羊人及羊群悄然消失
我脊背滲出冷汗,像唐朝634年的玄奘
一樣膽戰心驚
思想里猶豫徘徊:
過境,被城卒追殺
不過,已被劫匪盯梢
此刻,人生如這沙漠陷入兩難
匆匆離開,星夜兼程
回望時,唐朝634年已被遠遠甩在身後
黑河古渡口
渡口上,靜靜地泊著歷史的某個天空
一個焦急的女子瞅望和等待來的人
只是這靜,就像這河
默默流淌的炊煙,鳥叫和耕地的生活
烽火墩孤立的身影依舊佇立在河岸
像一個過河的俠客,等待渡船
任風吹起衣袂,吹起江湖的冷與孤傲
吹皺一河的水,靜謐地描出江湖那張蒼桑的臉
烽火台
歷史丟下的碎片
寄存了時間的孤與冷
風化的墩台記起一束陽光留下的對話
或者在月夜下,思鄉的人,喝下清冷的月光,療治鄉愁
遍地酒罈,酒不是情人,也不是等候家中的嬌娘和父母兄弟
遍地駱駝刺,砂粒,石頭,硌疼的疼
遍地孤獨和憂傷
劍客們沒有抽劍
守衛的士兵們瞅來的駱駝客
懷中的通關文牒是手持的寒霜和沿河路上忐忑的慌
沒有人再問起這風化的泥土都去了哪裡
烽火台下散漫的黃沙,業已入侵夢境
這時才發現它們是一些真正帶著寒意的劍光
唐朝634年
這個年是在驚慌中渡過的
老夢見自己被追殺,那是唐朝634年
我是誰?我把唐朝移進夢裡的同時
也把暗夜裡的一把閃著寒光的刀
移進來
我能猜想到那些刀來自於誰之手
誰的靈魂早已在黑夜裡冷笑
還有那身體里咆哮的怪獸
誰的靈魂在顫抖
必殺之心,必殺之心!
一個唐朝心狠手辣的陰謀者
正在策劃一場變動
我只是那泱及無辜的替罪羊
但願那血腥的屠戮不是指向我的
但願歷史的陳述有著自己的理由
變動!變動!我狂呼著
但我的奔跑是毫無作用的
相比於歷史,我能將它移動多少?
我走過的路不及一毫
我看到追殺者已近
刀子橫在我人生兩側
當血肉翻飛,血花飛濺
唐朝的那個我已死
陰謀者得懲
冷笑與尖笑
歷史重新被改寫
當夢醒的時候,我已不認識人世的路
我的路在唐朝634年
那個鄉野小路的盡頭
那裡埋忠骨,濺著腥紅的血
當回到現實
人世里,一些熟悉的人變成懷疑者
一些仇恨者卻變成好心的引渡者
朋友是近親,也是仇人
離經叛道!離經叛道!
我狂呼著,不能把歷史拿來演吧
不能把夢當成現實!
唐朝634年,那是只屬於我的
屬於我的夢
而居心叵測者還站在暗處
那暗箭真的難防
有誰是英雄?
一個罹難者,一個樸素的詩人
一首詩扎痛了人心
但面對野獸他無能為力
手無縛雞之力的詩人
在野獸面前,是弱者
這生的恥辱!這生的恥辱啊!
我狂呼著
我不能挽救的還有我的善心
別人也許曾玷污過它
但它依然高尚、純潔
髒水潑過來了,以及污言穢語
那也是一把把刀
我有些膽怯了,有些害怕了
有些彎下的腰,不再那麼挺拔
而想起唐朝634年,我是那麼勇敢
那麼無畏
逃離。逃離不過就是一死
死!你總害怕吧!
這是對陰謀者,冷笑者,懷揣野獸者說的話
這話真的能嚇住他們?
也許。也許他們會猥瑣一點
但他們的刀依然會插入我的身體
就像屈原的死,死了還要被裝入麻袋
拋屍入江餵魚腹
我今天呢,生死兩難
是拋江還是果腹野獸
歷史學家說,634年
狼群結隊,你連屍骨都不存
沒有墳冢,沒有墓志銘
甚至連個姓名都沒有留下
我躺在血泊里,回想這一生
有無悔的追求,有狂熱的愛戀
有執著的堅持,也有抵死的抗爭
但人終歸是要回歸歷史的
現在你是詩人
你用死捍衛了唐朝634年的尊嚴
作者簡介:
萬有文,男,甘肅高台縣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1981年8月7日出生,筆名阿文、萬禹等,作品散見《詩刊》《星星》《四川文學》《飛天》《延河》《詩歌月刊》等報刊雜誌,有部分作品獲獎,入選多種選本,已出版詩集《故地》。主編出版有《文韻高台》《高台縣非物質文化遺產》《600年傳承樂善秦腔》等書,曾獲《詩刊》徵文獎、國土資源部首屆徐霞客地學詩歌散文大賽佳作獎、第四屆金張掖文藝獎、張掖市政府全民旅遊宣傳獎等獎項,現為《高台文藝》雜誌執行主編。
(稿源/青年詩人;圖/網路)
※都說唐朝開放,卻不知道竟開放到這種程度!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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