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會說話,我被隔離四年
1
高考結束後,一紙錄取通知書把我從北方某三線小城一杆子支到了這個繁華的廣東。
學校條件很好,四人間,獨立衛浴,有空調。
還有三個廣東本地的姑娘。
報到的時候我去得晚,進宿舍的時候仨人已經齊了。
我拖著行李箱和大包小裹推開門的時候,靠近門的那個姑娘朝我笑了笑,溫柔而親和。
我也笑笑,坐下打開家鄉特產給她們分起來。
正分著,她們說起話,邊說邊嗤嗤地笑起來。
我一句都聽不懂。
我問「誒你們在說什麼啊?」
她們其中的一個抬起頭,說「沒說什麼。」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我忽然有種「自己是多餘的」感覺。
2
正式開學後,她們仨做什麼都是一起,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逛街。
我有好幾次想加入她們,卻因為講不出粵語而作罷。
有次周末她們相約一起去吃早茶,早就聽說廣式早茶美名,就想著與她們一起過去嘗嘗。
我問她們「明天吃早茶帶我一個好不好,聽說廣式早茶很好吃的。」
其中的一個回頭看著我,臉色有些為難,說「可能不是很方便,你自己去好不好?」
我想不通有什麼不方便的。
過了一會兒,隔壁床的嘀咕了句什麼,雖然是粵語,不過我聽清了。
她說的是「撈妹」。粵語里外地人的意思。
這是我能聽懂的為數不多的幾句粵語之一。
當然那天的早茶我還是去了,不過不是和她們,而是和另外一個來自新疆的漢族姑娘一起。
我們在軍訓相識,我們的相識多多少少也和口音有點關係。
軍訓的時候我倆同時被分到女子匕首操方陣,我作為標兵,被大家圍成一圈,做示範表演。
打完一套,我聽見有個聲音,低聲喊出一句「真騷!」周圍人笑成一團。
我挺生氣的,扭頭剜了她一眼。
後來她和我解釋,在新疆方言里「騷」是厲害的意思。
我們就這麼成了朋友。
3
在這裡,不會說粵語的我遇到了不少困難。
食堂大媽說粵語,超市收銀員說粵語,圖書管理員說粵語,甚至連宿管阿姨查房我都應付不來。
漸漸的我也聽得懂一部分了,只是不大會說。
有次在宿舍,我跟著手機屏幕里的TVB電視劇,一句句跟讀著原聲台詞。
我的隔壁床走進來,看看我,像是自言自語說「學咗都冇用」。
是啊,我學會了又有什麼用呢?始終是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外地人。
「大家同住一屋,只因為我的身份是外地人,所以就活該被排擠?就活該做什麼事情都不帶我?我已經在很努力想和你們好好相處了,難道就因為我不會說粵語,你們從來沒把我當做自己人!」我吼出這段話,心裡似乎有一塊什麼東西砸下去,積怨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也就這麼吼出來了。
她們好像是被嚇了一跳,紛紛從床上爬起來想要解釋什麼,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肯先說。
我卻什麼都不想聽了。
4
後來我們的關係有所緩和,但也僅限於禮貌而已。
過年回家,家裡親戚來調侃我這個大城市回來的大學生。
「南方大城市好吧?看你是不想家。口音都淡了。」
我歪頭磕著瓜子,鼻子一酸,強忍著淚回一句「那邊很好,天氣也暖和,吃的也好」。
「年輕人嘛,就得出去闖闖,見見世面。」
也許吧。
正經地說學生那些事兒
事兒就不一定正經了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你輕輕地搖
北方的澡堂子,我是紅著臉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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