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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一碗粉,世上少點愁

如果說北方人的鄉愁是麵條,那南方人的鄉愁可能是一碗米粉。

有一年,也是這般寒冷的天氣,剛好在北方一座城市出差。可能是天太冷了,胃裡的饞蟲在作怪,突然很想吃一碗家鄉的米粉,無比想念那種絲滑的口感和熱氣騰騰的湯。

兜了大半圈子,終於找到一家店。滿懷期待地看著米粉端上來,夾起一大筷子,卻味同嚼蠟。形是相似的,但粉卻終究不如家鄉的細滑白嫩,湯底也少了一股悠長的味。

圖片來源於網路

不禁想起美食家陳曉卿的一首三行詩:

美好的米粉像少女的胸

但在北京

你只能吃到硅膠

最好吃的食物,都在它的原生地。最讓人難忘的食物,都在我們的故鄉。

圖片來源於「去種田 攝」

|湖南米粉|

有一次,湖南台的主持人汪涵在節目里說,「七圓滴還是七扁滴?」「要蓋點碼子,要牛肉滴還是酸辣滴?」許多人一頭霧水,湖南人卻會心一笑。這是在問,米粉要吃圓粉還是扁粉,要蓋點什麼碼子?碼子,就是澆在米粉上的鹵兒。

圖片來源於「去種田 攝」

湖南米粉有幾大派系,最為出名的當屬常德米粉和長沙米粉。常德米粉多是圓粉,講究個「三漂三熟」。碼頭種類很多,有牛肉、牛雜、豬腳、肉絲、三鮮等。像牛肉碼子,先和十幾種香料一起放在缽中,小火燉煮幾個鍾,又辣又香又爛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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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米粉多是切粉,相比要清淡些,它最特別的地方是粉上布滿細細的小孔,湯汁都湧進粉里,嗦起來味道十足。而且有講究,有些老店吃粉還要講「黑話」。說「輕挑」,便是分量少點,說「帶迅」,就是要熟而不爛,「免青」,就是不放蔥蒜……

圖片來源於網路

有些老店門面幾十年不變,只有一種肉絲碼子,剁辣椒、榨菜、蘿蔔條等配菜隨便加。但老長沙就認老店的好,天天一大早來排隊,站著也願意「嗦」一碗粉。

對湖南人來說,最爽的事就是早上「嗦」一碗粉。那股辣勁,像極了湖南人的麻利、熱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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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網路「山林 攝」

|廣東沙河粉|

相比起湖南的辣,廣東的食物是溫和的。但有一盤廣東米粉,卻油光滿面,叫干炒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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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的米粉,叫沙河粉,因為是在沙河鎮發明的。要把米漿潑在圓竹窩籃里,再搖動,讓其均勻分布其上。再用大火蒸個四五分鐘,流動的米漿就變成一張粉皮。再輕輕地揭上來,切成1厘米寬的粉條,便是沙河粉。

圖片來源於「小小花 攝」

沙河粉的做法有很多,比如只切成薄片做成豬腸粉,加湯煮成河粉,還有就是聲名在外的干炒牛河。這道菜最是考驗廚師的功力。

幾片牛肉,幾撮豆芽、韭黃,幾根洋蔥、蔥段,一把沙河粉,嘩啦啦地聚在鍋里,被急哄哄的大火伺候著。師傅手起手落,快速翻炒,粉不可混作一團,不可斷,還得嫩滑爽口。最後澆上老抽、生抽,一盤油得發光,咸香入味的干炒牛河才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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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廣州友人,常年在外工作,每次回家,他一定要先到那家從小吃到大的夜宵檔,一口氣吃上兩大盤干炒牛河。別人嫌吃多了油膩,於他,卻是老廣州獨有的那股煙火氣。

胃裡有那股火氣,心才算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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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米粉|

廣西有四大米粉巨頭,分別是桂林米粉、柳州的螺螄粉、南寧的老友粉和梧州的炒河粉。

圖片來源於「壹玖捌彡 攝」

桂林米粉的滷水,多是用八角、豆豉等香料,再加上豬肉、牛骨等熬制而成。滷菜里有鍋燒、牛肉片、酸豆角等。最特別的是鍋燒,那是豬下巴的那點肉,肥瘦相間,肉質細膩。再用五花油炸到酥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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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桂林米粉的純良、鍋燒的酥香、酸筍酸豆角的解膩、花生的脆感,全都在嘴裡撲騰,只要吃過,但難以忘懷。那一碗桂林米粉,有著那座城市的山清水秀和熱情歡悅。

圖片來源於「去種田攝」 圖片來源於網路

而像柳州的螺螄粉,卻會讓人「愛憎分明」。喜歡的人會說那股酸臭味,聞之神清氣爽。不喜歡的人會說那是臭水溝。

螺螄粉最特別的地方是湯底,是將螺螄與豬骨用小火慢慢熬,熬到濃白鮮香。但粉里往往吃不到螺肉,只見螺殼,據說因為精華都在湯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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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螺螄粉,最好別狂喝湯,不然那股子濃烈的辣會嗆到你喉嚨、鼻腔,直燒入肺腑。曾有廣西的朋友,時不時就穿越半個城市,只為去那家最正宗的螺螄粉店,只為吃到酸爽,嗆到眼淚都掉下來,卻甘之如飴。那些在異鄉的辛酸、傷感都被化作了螺螄粉里的暢快、釋然。

有時候,吃掉的不是食物,而是我們在咀嚼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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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過橋米線|

雲南的過橋米線,是一種溫柔的米線。

相傳它是由一位聰明的妻子發明的。因為每日要送飯給在島上讀書的夫君,為了讓心愛的人吃到熱乎的飯菜,她發現雞湯上覆層油可保溫,於是米線先燙好,片料切薄,過了橋,到了跟前,再將米線和料都燙熟,是為過橋米線。

圖片來源於「壹玖捌彡-攝」 圖片來源於「去種田 攝」

吃過橋米線,會讓人很有滿足感。一上桌,就有湯、片、粉、佐料齊齊整整好幾碗。

透著香氣的湯,看似平和,其實滾燙。再下點生魚片、肉片、雞肉、魷魚等生片,輕輕地攪動,讓它們浸潤湯汁,漸漸燙熟。再加入青菜、蘑菇、豌豆尖兒、韭菜、豆腐皮、鵪鶉蛋等等,最後才拌入略燙過的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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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剛剛好,肉正鮮嫩,菜正青翠,湯正醇香,都是最鮮美的樣子。

就像你回到家,吃到一口熱乎的飯菜,並不是那些菜會選時間,而是為你做飯的人掐著時間,花了心思,只想讓你吃得溫暖,吃到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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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粉,只是一碗家常便飯,可果腹,卻可安心。

因為每一碗米粉,都烙上一方水土的印,承載著每個人的回憶。

每一碗米粉,都是每個人鄉愁的神明,指引你歸家的路途……

圖片來源於「花香滿徑HP 攝」

文字為物道原創,圖片來源於網路,圖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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