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娃：孔子門前賣聖經
孔子門前賣聖經
文/馬娃
看到這個題目，您一定會認為是產生了錯覺，或以為是您看錯了，或以為是我寫錯了。其實，我們都沒錯，就是「孔子門前賣聖經。」
這事兒發生在我遊覽完孔廟的那時。我剛從孔廟出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裝扮洋氣的中年婦女，秀髮不長，發梢微卷，如一層棕色的波浪，蓬鬆而又整齊地披在肩上。著一身棕色長款的呢子外套，手裡拎了個紅色的皮包。正在向妻子詢問著什麼。
我深感奇怪，想我夫妻在這裡除了哥嫂一家和侄女外，再也沒有別的親戚朋友，怎麼會有人認得妻子呢？她見我出來，微笑著點了點頭，我也笑著點頭。我問妻子這人是誰？妻子說她也不認識。我立馬警覺起來，「肯定是個騙子」，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礙於禮貌，我還是很客氣地對她說:「您問什麼？有事可以問我。」她望了我一眼，臉上擠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繼而對我說:「她是你妻子嗎？」我點了點頭，說:「是呀。」
她說:「我問她知不知道上帝，她……」我搶過話茬，說:「她不知道這些的。」說實話，就連我自己對這個外來的造物主都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西方文化里至高無上的神，近似於我們中國文化中的女媧娘娘一樣，具有創造的能力。據西方文化里講，是上帝創造了一切。接著她又問:「你聽說過上帝嗎？」我心裡想，我得裝得傻一點，來個一問三不知，她就會知難而退了。我嘿然一笑，「沒聽說過。是皇帝嗎？」也不知是她沒看出我在裝傻，還是故意裝作沒看出來，接著又問:「《聖經》應該知道嗎？」我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心裡想看你能把我怎樣？誰還不知道《聖經》，不就是基督教的經典嘛。有《舊約聖經》和《新約聖經》之別，《新約聖經》記載了耶穌的生平、言行，是基督教徒必讀的書籍。她笑了笑，接著說:「沒關係的，不知道可以慢慢認識，今天你能碰到我，是上帝的意思。上帝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你我。」我哂然一笑，想說我根本不相信什麼上帝，不相信鬼神之說，但總覺得這樣不合適，對一個熱情洋溢的傳教者，特別是個女人，有失風度。只好回答她「可能吧。」
有時真恨我的性格，常常太顧及情面，以至於每每讓自己被動不已。這不，她接過話茬，問題便接踵而來，且都是一長串的自問自答。不管她問個什麼，我都一個勁地傻笑，搖頭，她則耐心地解答。諸如什麼上帝是怎樣創造萬物的，誰是父親上帝，有沒有母親上帝，什麼時候是聖日。……真是如數家珍。有幾次我想打斷，但最終因駁不下面子，只能硬著頭皮聽她說。
當她提出要我相信上帝，相信基督教時，我便問了:「聽說你們教里有一種功課，禱告。」她說:「有啊。」我問:「聽說你們教的信徒，有病時可以不吃藥，只要禱告就好了。過年的時候還不祭神靈，而且更有……」她立馬接過話茬，說:「那是迷信。我們是禱告，但禱告是為了感恩父親上帝和母親上帝，是他們給我們創造了一切，而不是你說的那樣。有病不吃藥能行嗎？照樣要看醫生。只是不信神，不信佛，因為他們都是上帝創造的。」稍頓又道:「包括你們說的佛主，玉帝，女媧娘娘，伏羲氏，都是上帝的兒女。」「說得好。」我說。
都說人要懂得感恩，但有幾個信徒是真正為了感恩而虔誠禱告的。有幾個信徒是真正理解了感恩上帝的。相反，他們給上帝戴了一定高高的帽子，哄得上帝雲里霧裡的，打著上帝這個幌子，盤算著自己的算盤。是想一下，真是上帝創造了一切嗎？真的得感謝上帝嗎？放著天地日月的大恩大德不知感恩，反倒跪在泥塑木雕的前面，虔誠地高呼「主啊……」有意思嗎？為何不節約自然界的有限資源，為何不注意保護生態環境，這不就是對造物主勞動成果的珍惜嗎？不就是很好的感恩嗎？
最後，我實在別無他法，只好得罪與她，得罪她的上帝了。我說:「世間一切皆有緣法，如果我和上帝有緣，終究有一日我會來誠心拜上帝的，也會悉心聽老師教導的。只是目前，我看是機緣未到吧。」腦子裡不禁閃出了兩句唐詩「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想當年張籍面對平盧節度使李師道的「邀請」時，窘迫的樣子可能和今天的我沒什麼兩樣。書生後有詩云:
「為傳妙法用千謀，各教爭鋒尚未休。
我是夫子門下客，不學獷勇呂溫侯。」
說實話，我對這些教派有所排斥，包括我們大多數中國人信仰的佛教和道教。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我排斥的只是信徒傳教時的迷信手段，對於聖人所遺留的哲理和智慧，特別是他們高尚的人格和偉大的情懷，我則是頂禮膜拜的。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意，乾笑了一下，說:「好吧，看你很有靈性，上帝最喜歡你這樣的人的。」我勉強一笑，說:「我就是一塊頑石。」於是，我和她寒暄了幾句，她給我留下了她的手機號，說以後來天水，記得聯繫，她帶我到教堂里參觀參觀。
自從那日後，我一直都被一些問題困擾著:人世間為何就有了門派的區別呢？細觀哪一教派，其核心內容不都是勸人向善，教化世人做個本本分分，踏踏實實的善良人嗎？當我們的聖賢們看著這些別有用心的傳教者為非作歹，不知是喜是憂？原本好好的東西，為何要蒙上迷信的色彩？什麼頌某某真言能怎麼樣，抄某某真經能怎麼樣。我們偉大的聖賢是這樣教的嗎？我們真正理解了聖意了嗎？為何人們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小九九呢？總是想著不勞而獲的神話呢？「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慾望是罪惡的根源，是誤入歧途的推手。試想一下，加入邪教組織的人，不就是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幻想著白日飛升的美夢，越陷越深嗎？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所有教派的書籍和文化都可以學習。但對各派的文化，我還是贊成毛澤東主席的「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刪去迷信的部分，只留下古聖先賢的智慧和行為。只要我們懷著一顆純凈的心，閱讀聖賢書籍，學習聖賢品行，則字裡行間都是智慧，都是正能量，又何必在乎門派之別呢？
莫崇上帝莫崇神，都是人間泥胚身。
雖有經文謀教化，須訪歪嘴擾初心。
作者簡介
馬娃，原名單馬娃，出生於1981年5月21日，甘肅省禮縣永坪鎮年家村農民，中共黨員，隴南市詩詞學會理事，禮縣詩詞學會副會長。酷愛詩詞，從事詩詞創作多年，現在在禮縣縣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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